“爹,这批鱼的价格怎么说?”许望问道。
许文江回道:“比市场价翻了一倍,一斤要卖百文钱。”
鱼市没有卖、水里不好找。
武奇来这么一出,就来了个专门卖有灵锦的商贩。
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巧的事。
只要稍微动脑子想想,许望就知道武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什么年关送礼,都是狗屁!
武奇所求的,是割韭菜!
许望看了眼父亲,发现许文江也在看他。
父子俩相视一眼,纷纷冷笑。
许文江到底不是寻常渔民出身,思维更高,很多事情都能一眼看穿。
许望更不一样了,带着现代青年的思维,只会想得更快。
“你们两个在这打什么谜语人呢?”柳春看不下去了,不满道。
许望叹了口气:“有人在给市场制造须求,以此牟利呢。”
许文江说的就直接多了,直接跟柳春一五一十地解释。
柳春听完气不打一处来:“这新来的家伙怎么比王成还猪狗不如?”
以前的王成可不胡搞,顶多是在吃点江神税的回扣而已。
许文江表情并无变化:“知道归知道,我们也没有证据,便是有证据,我们也奈何不得武奇。”
许望挠挠头,没有说话。
爹说得对。
就这么一说,柳春气得都吃不下多少饭了。
许望打趣道:“娘,我可不是天天都去流水堂打包,您今天不吃,明儿可不一定有。”
柳春翻了个白眼:“去去去,你想吃你就多吃点,我不吃了。”
……
翌日清晨。
今天是武奇宣布要有灵锦的第三日。
开阳拳馆,深处庭院。
“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看看是不是这玩意。”梁知远领着许望来到偏房内,角落有一水缸。
许望低头看去,只见缸内的水闪着淡淡的金光,而且还在不断移动。
真是有灵锦!
许望大喜过望,伸手熟练地将有灵锦打捞起来,稍微掂量了一下就知道肯定超过两斤重了。
“东西没错吧?”梁知远问。
“没错,就是这玩意,多谢师兄!”许望重重点头。
梁知远双手抱胸,也有点开心:“这鱼家里有不少。是前些年流行有灵锦那阵,我爷爷买的,家里有个池子,养了大概七八百条吧,到了晚上都亮的透光。”
“我道是啥稀罕物,原来就是这玩意。”
言语之间,梁知远满脸不屑。
许望倒吸一口凉气,有些震惊。
他还是太没格局了,原以为存个几条鱼在鱼缸里偶尔看几眼就是有钱人了,这他娘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啊!
梁知远神色古怪:“不过我爷爷现在腻歪了,那池子都很少去,我把鱼全拿走,他也不说半个字。”
许望啧啧称奇,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按市场最低价来算,七百条就是几十两银子!
哪怕是许承志,也得数年才能赚够!
正当许望感慨时,梁知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妥了,钱啥时候给我?”
许望嘴角一抽:“师兄,您都是赚大钱的人,何必执着于这五十文钱?”
“我白送你不要啊。”梁知远似笑非笑。
许望只恨自己当初不够狠心,这几十文钱估计都不够梁知远一顿饭的。
“师兄,记我帐上就行。”
梁知远轻轻点头:“我回头跟老林说一声。”
许望也没了意见。
有这条鱼,爹也就不用涉险了。
说完了事,梁知远又问起他关于修行方面的进展,得知许望已经摸到了瓶颈,又板着脸宽慰了几声。
大致内容始终围绕着突破需要耐心,一个月两个月不要紧,虽然慢,只要还在前进就足够。
许望一副受教模样,想起自己的【无劫骨】就有些发笑,毕竟瓶颈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是夜。
明日便是气血关!
许望已经有些压制不住心中的振奋。
他等这一刻太久了。
回到泥水湾的村口,大片大片的渔民聚在一起,好似有什么热闹看。
自从营养跟上来后,许望的个子窜得飞快,快十六岁就有一米七六的高个儿,这在普遍营养匮乏的泥水湾里绝对是“高人”。
凭借着身高优势,许望稍微踮脚就依稀能看清里头的光景。
卖鱼的。
而且是卖有灵锦的。
许望想起阿爹的话,顿时恍然,原来就是这家伙啊。
看了眼成色,都很一般。
这样的鱼,他手上也拎着一条,只不过用布料包裹了渔网周围,遮掩了内部,不至于吸人眼球。
“这是最后一条了,想要的赶紧开口,过了这村没了这店,俺也不知道明天还来不来啊,一百文钱一斤,概不还价!”
“老板,我要!”
“老板给俺,俺出一百零一文钱!”
“一百零二文!”
搁这拍卖呢?
许望心中哑然,就此离去。
眼下已经入冬,这帮渔民都他娘不知道能不能过年关呢,还得掏百文钱给劳什子的帮主过年,这世道真傻逼。
许望心头暗骂一声。
一边骂着一边到了家门口。
柳春正和许红做着饭。
许望一眼就看到许红小腿上多了几处小伤口。
“我爹呢?”许望有种不好的预感。
柳春回头闷闷道:“在隔壁你张挺叔家里呢。”
“我爹他……”
“你爹没啥事,就是你张叔严重了些。”
许望没问发生了啥,将那条有灵锦丢到屋里的水缸,而后朝着外面走去。
柳春和许红看了眼水缸里的发光鱼儿眨了眨眼,面面相觑。
张挺岁数比许文江大些,就一个儿子,早些年就送去县里当掌勺厨师学徒去了,现在还没学成归来。
许望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张婶的哽咽声。
“小许,你都在这看了一个多时辰了,你先回去吃饭吧。”
许文江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张姐,你要是遇到问题可得来找我,别自己扛着!”
张婶更哽咽了,只是一个劲的嗯。
许文江沉着脸走出房间,刚好看到院子里的儿子。
许望见到老爹除了身上有些狼狈外并无大碍,心里无声松了口气。
许文江则有些诧异地看过来:“阿望你咋来了?”
许望咧嘴一笑:“喊你回去吃饭呢。”
换一处说话。
许文江知道儿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