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他？
了解了大部分真相之后，季东明早已知道，他早已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季玄了，也根本没想到，顾寒失败之后，竟然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要不”
“你再考虑考虑？”
肖不二听得头皮发麻，来自后世，出身永恒时代的他，自然要更明白他的可怕，更明白顾寒的计划，堪称极度疯狂，一旦失败，说是万劫不复都轻了！
“晚了。”
顾寒却不理他的建议，只是平静道：“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
说着。
他又是冲季东明拱了拱手：“有劳前辈了。”
“自去便是。”
季东明轻轻叹了口气，心中虽有很多话要说，可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了一句关心。
“要，小心。”
顾寒点头，转身离去。
原地，沉默良久，肖不二突然道：“他若是失败，不但连这片失落的时空，就连现世也要被毁了。”
“”
季东明没说话，他只是盯着顾寒离去的背影，虽然明明知道不是同一个人，可却和他记忆中的某个身影彻底重合了起来。
冰窟之内。
寒气刺骨。
盘膝坐于万古寒冰之上，顾寒心神沉静，意识也缓缓飘落到了某处，开始逆向观想‘他’第一次蜕变的轨迹。
恍惚中。
他似又回到了那个特殊的地方。
没有灵机！
没有生命！
也没有一切常人概念中的有形无形之物甚至于，连因果轮回，命运时光这四道最基础的至高法则都没有！
这！
便是曾经季玄被封禁的虚无之地，亦是大混沌最原始，最纯粹的状态！
这里一片空无。
并没有空间距离的概念，他念头只是微微一动，便找到了第一次来时看到的那个光点。
光点的实质。
其实是一座大若无边的地陆，只是对比这片根本没有边界的空无之地，才显得小了。
同样的。
一如他第一次来时，这地陆的正中心，一名青衣男子被四道像征着时光轮回，命运因果的无上锁链锁住！
和第一次来不同。
顾寒自然清楚对方的身份。
“季玄？”
这里明明没有声音，可那青衣男子却似听到了他的呼唤，缓缓抬头看向了他。
然后——
一切都和他曾经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了！
因为眼前的‘季玄’似乎认得他，因为眼前的‘季玄’开口了，而且声音让他再熟悉不过！
“顾寒，你终于来了。”
顾寒心神剧震！
不！
不对！
他第一时间便认了出来！
眼前这青衣人，根本不是他认为的那个季玄！而是神秘失踪，没人知道对方去哪了的太初！
“你”
“怎么来这里了”
话刚问出来，便戛然停住。
以他的能力而言，做到这种事，不能说是轻而易举，只能说是一念可为之。
“他呢？”
意识不断探索这片空无之地，看到的却只是一片死寂，别说他了，就连对方一丝一毫的伟力都不曾感知到！
“还有季玄呢？季玄又去哪了？”
“别找了。”
太初幽幽叹道：“我，就是曾经季玄。”
什么？
顾寒神情一震，猛地看向了太初。
他知道太初的来历！
严格来说，太初并非季玄，只是有着季玄相貌，有些季玄一些本能的皮囊！
可如今——
“你可以把我当作季玄。”
太初面色复杂道：“因为，他把季玄的记忆，季玄的身份季玄的一切，都还给我了。”
顾寒心神再震！
“他想要变得极致纯粹，对于他而言，这些他曾经没有割舍掉的东西，就是杂质。”
太初又道：“包括他残留的关于季玄的一切。”
“”
顾寒没说话。
他和太初曾经交流过，太初更直言，关于曾经的一切，唯有他知道，也唯有他记得。
可现在——
“他这是要和过去的自己，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切割？”
“你想得浅了。”
太初摇摇头，叹道：“他若只是想这样，又何必大费周章，把你弄到这里来？”
顾寒心神再震！
“他，还要跟我做切割不成？”
他觉得有些荒谬。
他不是季玄，他和季玄也毫无瓜葛，他想不通，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好切割的。
难道
就只是因为同时走了九极境的缘故？
“具体如何。”
“我也不清楚。”
太初摇头，又道：“我只知道一件事。”
“什么？”
“不管季玄存在与否，他的出现，都是无可避免。”
“”
顾寒一怔。
对方的话，他听明白了，可正因为听明白了，才觉得不可思议。
“季玄，只是个载体？”
“可以这么说。”
太初点头：“便是没有季玄，或许也会有马玄，刘玄总之，他的出现，无可避免。”
“”
顾寒没说话。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甚至确定了一件事，也是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真相！
他是他！
季玄是季玄！
两者从来不能混为一谈！
“那，我呢？”
想到这里，顾寒轻声开口，暗道他既然不是季玄，那我和他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想来”
沉默了半瞬，太初轻叹道：“你的出现，也无可避免。”
“为什么？”
“在还给我记忆经历的时候，我和他接触过一个瞬间，那一个瞬间，我察觉到了不少的信息。”
太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幽幽道：“而其中之一——便是你和他之间，有着比季玄和他之间，更紧密十倍百倍的联系！”
“所以，他也要跟我切割？”
“或许吧，真相如何，或许只能你自己探索了。”
“”
顾寒叹了口气，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可并不多，因为在他先前的推演中，便预想到了这种可能。
他。
他。
他们二人之间，的确有着旁人难以想象的牵连！
“就算要切割，早干什么去了？”
他又问出了心底的一个疑惑：“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切割？”
“永恒凋敝，极道永昌。”
太初叹道：“因为永恒之后的下一个时代，是极道时代，也是终结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