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狗哥的木偶?(1 / 1)

高信拿出这一盒泥偶,心中惴惴不安。

这是他早些年在云贵一带跑商时,从某个没落的世族子弟手里淘来的。

据说是其家族代代相传的宝物,其中蕴含着一门高深内功,只是近百年来无人能参破其中奥秘。

出于商人的投机天性,高信买下了这些泥偶,可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能找到任何能看出这关窍的人。

不论是谁,都认为这泥偶上的心法虽说得上是良品,却也不至于有多高深。

事到如今,高信其实已经接受了现实,只是偶尔还会抱有一丝侥幸,期待着有朝一日真的有人能找出秘密,把这些泥偶变成价值连城的宝贝,让他大赚一笔。

可眼下,这也是他身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若再不用泥偶讨得这道士欢心,他高信的小命可就要立时不保了。

到那时候,哪怕有再多的荣华富贵,他也无福消受了。

正当他忐忑不安,担心对方看不上他这些泥偶时,便见陈书旷目光灼灼,双眼止不住地在这锦盒里游走。

事实上,在看到这些泥偶的一瞬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就立刻浮现在陈书旷的脑海中。

为验证这个猜测,他又近前端详一番——只见这两排泥偶形态各异,各自描有红线,又有黑、白两色标明经脉穴窍,俨然便是一张张内功图谱。

不多不少,刚好一十八只!

陈书旷不由得一阵气紧,只觉得心跳都响亮了几分。

绘有内功图谱的十八只泥偶……

‘是石破天的罗汉伏魔功!’

作为一个武侠爱好者,陈书旷当然知道这罗汉伏魔功的厉害。

一时不禁有些舌燥,立刻想伸手去接,又强忍住冲动,试探道:“高施主,这是何物?”

高信立刻添油加醋地夸耀一番,生怕对方看不上他的宝贝。

见陈书旷果然意动,高信大喜,双手恭躬敬敬地将锦盒往前一送,正色道:“正所谓宝剑配英雄,此物在高某手中实在暴殄天物,还请道长笑讷,也不至令明珠蒙尘……”

陈书旷身为名门君子,自不能无故受礼。

二人你来我往、推辞一番后,终究盛情难却,陈书旷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将其收下。

泥偶易主,二人都得偿所愿,这才各自松了口气。

眼看天色尚早,而汛风愈烈,今日无论如何都出不得船。

陈书旷也不愿浪费时间,一心只想着尽快寻一个僻静所在,好好钻研一番。

欲推门而出,才想起门板早被那少女踢得七零八碎,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陈书旷转过身,冲掌柜拱了拱手,正色道:“掌柜的,此事因我二人所起,坏了你的门,贫道自当赔偿。”

掌柜老汉被吓得魂不附体,早将陈书旷当作救命恩人,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道长言重了,不过是块门板,小老儿自己换上便是。”

“此言差矣,冤有头、债有主,我辈江湖儿女,侠义为先,又岂能让老伯吃亏?”陈书旷摇头微笑,看着极为亲和,却突然话锋一转,“况且那姑娘是为寻这位高施主而来,这门也是因此而碎。

于情于理,这修门的钱,都该由高施主来出。”

“恩?”高信正为那盒泥偶肉痛,忽闻此言,差点没跳起来。

你辈侠义为先,让我出钱?

名门正派都这么没礼貌吗?

高信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在回到衡州府之前,他可不敢得罪这位大爷。

眼见陈书旷义正辞严,掌柜的也连连点头称是,高信只觉得胸口一堵。

若是在衡州府城,无论是客栈酒家、还是青楼妓馆,都要看他高信的金面,优先挂帐,哪个不长眼的敢让他高老爷出钱赔门?

可如今……

在陈书旷“和善”的注视下,高信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一把碎银。

他咬着后槽牙,几乎是把银子拍在柜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掌柜的……够不够?”

掌柜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对着陈书旷一顿千恩万谢:“多谢道长!道长真是高义之士,明事理,辨是非!”

陈书旷含笑点头,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份恭维,这才领着脸色铁青的高信出了门。

身后掌柜的感谢声不绝于耳,句句都在夸陈书旷,更听得高信心头窝火,直想骂娘。

恰好冷雨暂歇,二人出门转了一圈,却发现这沧浪渡实在小得可怜,仅有的一间客栈也已人满为患。

汛风呼啸,卷着河上的水汽,吹得人衣衫湿冷。

两人没奈何,决定先去河边的龙王庙歇脚。

高信这一路奔逃,早已身心俱疲,加之钱财散尽,更是心如槁木,即便躺在如此冰冷的地上,也很快就鼾声大作。

陈书旷却毫无睡意。

他寻了个干净的角落,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将那十八只泥偶小心翼翼地一一摆开。

‘狗哥啊狗哥,真是对不住了!’

回忆起石破天的遭遇,陈书旷还记得,要想修炼这高深的罗汉伏魔功,就必须先修炼泥偶上的少林入门心法,拥有阴阳调和的内功基础。

而在此之后,还要做到摒绝俗虑、摄心归元。

既要根器聪慧,能理解功法之深奥精微;更须不染物欲,否则全心着意于神功,必将走火入魔。

总而言之,要想修行这门神功,就必须兼具聪慧和淳朴。

可聪慧之人必定思虑繁多,往往最难保全淳朴。

此内功修行条件之苛刻,正如书中所说——“十万人中便未必有一人能做到”

为防止修习者为此神功丧命,当初创制的高僧才以黑泥裹身,将木偶上绘制的罗汉伏魔功包装成泥偶身上的少林入门内功。

也正因如此,才使得至宝蒙尘,落到高信的手里,又辗转成了陈书旷的机缘。

陈书旷所处的时代,几乎人人都患有焦虑症。他自己也是一样,还没毕业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自忖思虑纷杂,早没了石破天那般赤子之心。

恐怕并没有修炼这罗汉伏魔功的福气。

但既然他知道其中奥秘,此物又恰好落到他的手里,自然也不妨一试。

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不修炼,也可待价而沽,拿来换一些其他的机缘。

至于这外层泥偶之上的少林入门心法,他却没有不笑讷的道理。

碰巧的是,为了对抗日益强盛的日月神教,冲虚接任掌门后,便主动与少林交好,两派曾各自派出优秀弟子交流学习。

而作为掌门的第二位亲传,陈书旷自然也在此列,就跟着掌门大师兄去嵩山少林听了半年的经学佛法。

大多弟子都仅将这些经传视为它山之石,以用于函养心性,唯有少数几人从中悟出了少林的基础心法。

而陈书旷自幼天资聪颖,更是这些人中悟性最强的一个,仅仅是半年时间,就已基本将这门内功掌握。

加之原本的武当心法,不过一个十岁出头的娃娃,就已身负两大顶级门派的内功,放眼一众江湖同辈,也少有人能比肩。

但不知为何,冲虚却仍不传他一招半式,也从未令他下山。

于是他也只好空自蹉跎,就象坐拥两座金山,却没有用来挖矿的工具。

至于冲虚为何如此待他,陈书旷也是摸不到头脑,但这些也只能等回到武当后再行探究。

眼下还是要先专注在这泥偶身体所绘的内功上。

他凝神看去,只见那红线勾勒的经脉走向、黑白二色标注的穴窍位置,无不与他记忆中的少林心法相互印证。

晦涩难懂的图谱,在他眼中也变得清淅明了,甚至还有个别从前想不通的关隘,此刻也得以壑然开朗。

他当即盘膝而坐,按照第一只泥偶的姿势,开始运转内息。

真气到处,如鱼得水,不过半个时辰,便觉周身舒泰,进境神速。

夜深人静,庙外风声更紧。

睡梦中的高信被冻得一哆嗦,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恰好看见陈书旷在月光下摆着古怪的姿势,周身似有淡淡白气蒸腾。

他撇了撇嘴,不知嘟囔了句什么,便又缩了缩脑袋,继续睡了。

……

另一头,河水冰冷刺骨,被一双白嫩纤细的玉手掬起,泼在脸上。

岳灵珊反复冲洗了许久,那双明媚的眸子依旧红肿不堪,泪水混着河水不住地往下淌。

她心中又羞又气。

羞的是自己竟会因那道士的好皮囊而走了神,险些着了道;气的更是自己竟把他当成了爹爹那般的人物,以为他是个翩翩有礼的真君子!

“我真是笨死了!”她气得跺了跺脚,溅起一片水花,眼前又浮现出师姐那悲凉的眼神。

她那苦命的师姐,被高信这厮的花言巧语所骗,失了清白,又被无情抛弃。

若非师妹们发现得快,师姐早已悬梁自尽,一命呜呼了!

可岳不群知道后,却只说大局为重,反倒令那师姐独自闭门反省。

还不顾宁中则反对,将最为激愤的令狐冲禁足,防止他追下山去,伤了与衡山派之间的和气。

岳灵珊气不过,便在陆大有等人的掩护下独自溜下山来,要将高信抓回华山,给师姐一个交代。

谁曾想,事情会变成这样!

想到这里,岳灵珊卷起衣袖,用力地抹了把小花脸,高声给自己鼓气:“不行不行,岳灵珊,你不能哭,你是来替师姐报仇的,不是来哭鼻子的!”

“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一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小白脸!”

岳灵珊咬着银牙,望着漆黑的河面,象是要把那两个可恶的家伙从水里瞪出来。

“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岳灵珊昂起头,愤怒地冲着沧浪渡的方向隔空挥了挥拳,“等着瞧吧,华山派的岳女侠,可不是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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