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君泽”
麻辣香锅刚想把后面那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吼出来,话音滚到喉咙口,却被他用牙关死死咬住,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闭上了嘴。
再骂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该骂的,该标记的,都已经做完了。
结果呢?
上路的严君泽,已经被打成了对方中单的提款机,心态也随着那次愚蠢的传送,彻底土崩瓦解。
现在再多说一句,除了让队内气氛变得更僵,让这个上单彻底变成一个只会等死的废物之外,不会有任何正面作用。
比赛,还要继续打。
lxg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上路已经崩了,但还没有彻底崩死。
卢锡安没有闪现,这是唯一的机会。
必须再去一次上路。
哪怕杀不掉,也要把他逼回城,让let喘一口气,安安稳稳地吃掉塔下这几波兵,把那可怜的等级追上来。
不然,这上路就真的不用玩了。
“你回城,先回上路。”
lxg的指令简洁明了,不带任何情绪。
“我再去抓他一次,他没闪。”
语音频道里,一片死寂,没有人回应。
过了几秒,才传来let那微不可闻的,带着浓重鼻音的一个字。
“好。”
当let的纳尔,重新从泉水里出发,一步步地走向那遥远的上路一塔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六分半。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经验条。
四级。
可笑的四级。
他按下tab键,对方上单卢锡安的等级,是刺眼的六级。
整整两级的等级差,在前期,这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上路一塔的血量,已经被磨掉了接近一半。
那个手持双枪的男人,正站在塔前,将新一波兵线,从容不迫地送进塔内。
解说席上,米勒的声音充满了同情:“let这一波tp,真的是亏到了姥姥家。不仅什么都没做到,还亏掉了近三波兵线,现在等级被压了两级,防御塔的血量也岌岌可危。”
管泽元补充道:“是的,一个六级的卢锡安,面对一个四级的纳尔这伤害是完全看不懂的。只要纳尔敢上来闻一下经验,卢锡安一套技能配合大招,是有可能直接完成单杀的。”
【let:我传下去了,诶,我又走回来了,主打一个观光。】
【《关于我tp下路逛街导致上路炸穿这件事》】
【别骂了别骂了,再骂孩子要哭了,没看到香锅都不说话了吗?】
【香锅不是不说话,他是在想从哪个角度进场,才能把这个卢锡安的头给拧下来。
【没闪的卢锡安,香锅必抓,坐等这个b被制裁!】
游戏里,let看着那一大波涌入塔下的小兵,心在滴血。
他必须吃。
哪怕是冒着生命危险,他也必须吃。
更何况,麻辣香锅的皇子,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上路一塔后方的那个草丛里。
地图上,队友的头像亮在那里,给了他一丝虚幻的勇气。
只要吃了这波兵,他就能升到五级,到时候至少能好受一点。
let鼓起勇气,操控著小纳尔往前挪了两步,站到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位置,准备补下距离较远的远程兵。
他的走位,有些靠前了。
在陈林眼中,这无异于一种挑衅。
或者说,是一种无知者无畏的送死行为。
就是现在!
陈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纳尔抬手准备丢出回力标的瞬间,他的卢锡安动了。
ew技能起手拉近距离。
一团十字形的圣光能量脱手而出,在纳尔的脚下炸开,精准地挂上了标记。
随后,陈林按下了他的r键。
圣枪游侠高高举起手中的双枪,r技能【圣枪洗礼】开启!
哒哒哒哒哒哒哒!
密不透风的子弹,疯狂地扫射在那个四级的、脆弱的小纳尔身上!
他的血条,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下降!
三分之二!
一半!
三分之一!
“艹!这什么伤害!”
let的尖叫声在rng的语音频道里炸响,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见面就干我!我怎么玩啊!”
他慌乱地交出自己的闪现,想要拉开距离。
但卢锡安大招的范围太远了,子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追着他的屁股扫射!
血量,马上就要见底!
lxg再也等不了了!
他本来想等卢锡安位置更深入的时候再动手。
可再等下去,let就要被活活扫死在塔下了!
皇子的身影,从防御塔后方的草丛里走出。
他没有第一时间用eq,因为距离不够。
他要做的,是逼迫!
是用自己的身体,去为那个已经濒死的纳尔,挡住后续的子弹!
是用自己的出现,去逼退那个已经杀疯了的卢锡安!
“香锅来了!香锅终于出手了!”解说席上,管泽元高了八度,“卢锡安没有e技能,也没有闪现!有机会吗?”
“let的纳尔残血了!太残了!香锅能救下来吗?”
陈林取消了卢锡安的圣枪洗礼。墈书屋暁说旺 已发布最薪璋结
子弹风暴戛然而止,陈林操控著卢锡安后撤,拉开了与防御塔的距离。
心里有些可惜。
就差那么一点点,这个纳尔的人头就是他的了。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
皇子的出现,并没有让陈林感到任何紧张。
一个五级,没有闪现的皇子,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真正的威胁,来自他自己心中的贪婪。
lxg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let挡下了最后几发子弹,保住了纳尔那岌岌可危的血量。
他站在塔下,护送著纳尔吃线。
“吃线!快点!然后回城!”lxg在队内语音里低吼道。
他的声音压抑著怒火,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
let操控著那个不足百血的小纳尔,小心翼翼地吃下这波兵线。
经验值上涨,他终于升到了五级。
可这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安全感。
因为对面的那个卢锡安,根本就没走。
陈林没有回城,甚至没有后退。
他就站在rng上路一塔的攻击范围边缘,不紧不慢地清理著下一波刚刚汇集过来的兵线。
他的走位,嚣张到了极点。
进一步,就会被防御塔攻击。
退一步,又好像是在嘲讽塔下那两个不敢动弹的人。
他就像一个经验老到的驯兽师,而塔下的皇子和纳尔,就是两只被拔掉了尖牙和利爪的老虎,空有怒火,却无处发泄。
“香锅这波救援非常及时!”解说席上,管泽元语速极快地分析道:“虽然自己也被打掉了状态,但总算是保住了let,这波炮车线吃掉,纳尔的等级能稍微追回一点,rng暂时稳住了上路血崩的局势!”
米勒却摇了摇头,眉头紧锁:“稳住了吗?我看未必。卢锡安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这个站位,就像一颗钉子死死地钉在了re不敢补刀,香锅更不敢离开。这已经不是gank了,这变成了上路‘坐牢’,还拉着一个打野陪着一起!”
管泽元也看明白了:“是的,香锅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一走,let马上就要被越塔。他不走,自己的野区怎么办?刷野节奏全乱了!”
弹幕上,rng的粉丝也揪心不已。
【香锅快走吧,别管那个废物了!】
【let真的,我吐了,打野来帮你,你就在后面看戏?】
【这卢锡安太装了!香锅弄他啊!】
【弄个锤子,皇子没闪没大,纳尔就是个超级兵,怎么弄?上去送双杀吗?】
游戏里,lxg的肺都快气炸了。
他能感受到那个卢锡安的挑衅。
那不屑一顾的走位,那从容不迫的补刀,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他脸上狠狠地扇著耳光。
“他装什么?”
lxg咬著牙,在语音里低声骂了一句。
let一句话都不敢说,他操控著纳尔,躲在皇子身后。
就在这时,陈林的卢锡安,在补掉最后一个近战兵后,突然往前踏了一步。
就是这看似随意的一步。
陈林的卢锡安,精准地踩在了防御塔攻击范围的极限距离,双枪一抬,一发带着被动“圣光银弹”的普攻,清脆地砸在了lxg的皇子身上。
伤害不高。
但侮辱性极强。
那清脆的枪响,和卢锡安瞬间后撤半步的从容,仿佛一声无声的嘲笑:
我就在这里,你,敢动我吗?
当着你的面,在你的塔前,点你!
lxg的理智,在那一瞬间,彻底被怒火吞噬。
“我操!”
一声怒吼,响彻rng的语音频道!
他受不了了!
这个b,蹬鼻子上脸了!
“我上了!”
不等队友反应,lxg的皇子,德邦军旗猛地掷出!
eq二连!
金色的军旗插在卢锡安的身后,封死了退路!皇子的身影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长戟直指卢锡安,他要用这杆长戟,将这个嚣张的家伙挑飞在空中!
“别!香锅!”let的惊呼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在皇子eq出手的那一瞬间,陈林的卢锡安,动了。
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动作,仿佛一切尽在预料。
e技能,冷酷追击!
一个流畅无比的侧向滑步,卢锡安的身影,贴著皇子的长戟边缘,毫厘之差地躲开了这致命的控制!
“躲掉了!我的天!香锅的eq又被躲掉了!”
管泽元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呆呆地看着屏幕,看着那个滑步躲开技能的卢锡安,反手抬起了他的双枪。
反打了!
躲开控制的瞬间,陈林的反击,已经开始了!
圣光银弹触发,点点!w点点!接q点点!
一套行云流水的waqa连招,lxg的皇子eq落空,只能被迫挨打!
皇子的血量,瞬间暴跌!
“淦!快跑!”lxg在语音里大喊。
知道自己上头了,他想跑。
但陈林怎么可能放过他?
走a!
一下!
又一下!
追到防御塔边缘,将皇子打残,陈林没有再追,开始磨防御塔的血量。
“林哥牛逼!一打二将两个人打残!自己还满血!”
edg的语音频道里,iko已经化身头号迷弟,声音激动到变调。
sut也是送上一波彩虹屁。
作为卢锡安的爱好者,平时没少跟陈林交流卢锡安的使用心得。
但总感觉自己的卢锡安跟陈林的卢锡安,玩的味道不一样,完全没有陈林的那种飘逸流畅感。
厂长此时已经摸到了对面野区,冷静地在语音里喊道:“我来了!”
陈林秒懂。
他一边继续点塔,给塔下的两个人施加压力,一边在语音里飞快地说道。
“皇子没闪。”
“收到。”厂长的声音里透著一丝笑意。
解说席上,已经彻底沸腾。
“香锅这波太冲动了啊!被卢锡安一套技能直接打残了!”
“纳尔退回二塔回城,皇子回到野区,但是我们看厂长的位置!”
导播的镜头,瞬间切换到了edg的打野,厂长身上。
只见厂长的盲僧,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摸进了rlxg的皇子,本来想刷一组野怪,回一口血。
然而,当他拖着残破的身躯,绕过墙角,看到三狼营地的那一刻。
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一个矫健的身影,正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lxg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
他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就想往回走。
但厂长,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q技能,天音波!
一道金色的能量波,从盲僧手中飞出,精准无误地命中了残血的皇子。
二段q跟上!
lxg的屏幕,瞬间变成了一片灰色。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rng每个队员的耳机里响起。
lxg死死地盯着灰白的屏幕,画面中,那个盲僧开始从容地打着三狼,而自己的皇子,仿佛只是随手踩死了一只路过的蚂蚁。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