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抵着血海弯刀的刀镡,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巷道深处的霉味混着腐烂垃圾的酸臭,像条湿冷的舌头舔过后颈。
一滴冷凝水从生锈的管道坠落。
壮汉的怒吼在巷道里炸开。
林天不用回头都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混合着枪油和汗臭的味道。
他侧身闪进一个九十度拐角,腐坏的墙皮在肩甲上刮下簌簌的粉末。
破风声从脑后袭来时,林天猛地矮身。
他借着下蹲的势能旋身,血海弯刀出鞘的寒光像道血色闪电。
两柄凶器相撞的震响,让整条巷道的声控灯集体爆亮。
林天终于看清袭击者,迷彩服下鼓胀的肌肉,脸上那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刀疤,还有眼睛里野兽般的凶光。
刀疤脸咧嘴笑了,黄板牙间挤出句话:
林天手腕一抖,弯刀顺着对方刀刃下滑,在军刺护手上刮出刺耳声响。
他突然撤力后仰,刀疤脸收势不及往前踉跄的瞬间,林天抬膝狠狠撞向对方肋下。
第三把砍刀从阴影里劈出,林天就势滚地,皮靴在污水里划出半圆,血海弯刀自下而上撩向偷袭者的手腕。
半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掌飞向空中,血箭喷在斑驳的墙面上,像幅抽象派的泼墨画。
断手的人还没来及惨叫,林天已经贴身上前,刀柄重重砸在他太阳穴上。
昏黄的灯光下,血海弯刀上的血槽正贪婪地啜饮着鲜血。林天甩了甩刀锋。
金属交击的颤音在巷道里炸开,震得墙缝里的蟑螂四散逃窜。
林天虎口发麻,血海弯刀的锯齿状血槽里还挂着敌人的皮肉碎屑。
对面那个刀疤脸喘着粗气,军用匕首在他指间转出个漂亮的刀花。
林天后撤半步,皮靴碾碎了一个玻璃药瓶。
回答他的是脑后袭来的劲风。
林天猛地低头,另一柄弯刀擦着他后颈掠过,削断几根扬起的发丝。
汗珠顺着眉骨滑进眼睛,火辣辣的疼。
两个杀手突然变阵。
刀疤脸正面强攻,匕首招招直取咽喉;
身后的偷袭者则专攻下盘,弯刀在林天膝盖后方划出死亡弧线。
狭窄的巷道里,霉变的墙皮被,刀锋刮出纷纷扬扬的碎屑。
林天突然笑了。
血海弯刀在他掌心旋转半圈,刀背精准格开刺向眼球的匕首。
同时右腿暴起,皮靴的钢头狠狠踹在身后,偷袭者的胫骨上。
骨裂声混着惨叫。
林天趁机突进,弯刀自下而上斜撩,刀疤脸急忙后仰,但还是被削掉半只耳朵。
鲜血喷在斑驳的墙面上,像幅抽象派的泼墨画。
这句话让林天瞳孔骤缩。
忠烈堂——麒麟殿最顽固的旧部,那群把\"规矩\"刻进骨子里的老古董。
他想起灵堂里那些泛黄的牌位,每块都浸透着愚忠的血。
林天突然暴起,弯刀劈出三道残影。
刀疤脸勉强挡住两刀,第三刀直接斩断他持匕的手腕。
断掌落地时,五根手指还在神经质地抽搐。
但更多的脚步声从巷道两端包抄而来。
林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铁锈味的血。
他知道,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林天暴喝一声,血海弯刀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刀锋划破潮湿的空气,发出龙啸般的嗡鸣。
那名忠烈堂成员瞳孔骤缩,本能地横刀格挡,
金属断裂的脆响在巷道炸开。
武士刀应声而断,刀气余势未减,直接撕裂了他的黑色劲装。
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在斑驳的墙面上溅出一道扇形血痕。
林天喘着粗气收刀,靴底底踩在血泊里发出黏腻的声响。
突然,巷口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至少二十个黑衣人从阴影中浮现,武士刀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领头的巨汉推开人群,左脸那道蜈蚣状的伤疤在抽搐,
我回来不回来,难道还有跟你们说吗!你们最好搞清楚我是殿主!?
后排的瘦高个厉喝,刀尖直指林天眉心,
“少说废话!”
魁梧首领抬手制止骚动,粗粝的声音里带着痛惜:
林天瞳孔微缩。
这些顽固分子根本不知道,当年那场大火背后藏着多少龌龊。
“不承认,我当殿主不需要如何人承认!”
林天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闪出。
血海弯刀在昏暗的巷子里划出一道猩红的残影,直取魁梧首领的咽喉。
刀锋割裂空气的尖啸声,惊飞了屋檐上栖息的乌鸦。
金属碰撞的火星在夜色中迸溅。
林天以一敌众,刀势却愈发凌厉。
血海弯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毒蛇吐信般刁钻刺出,时而如猛虎下山般大开大合。
一个忠烈堂成员,捂着被斩断的手腕跪倒在地,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
林天后背突然一凉,三道刀痕瞬间撕裂了他的风衣。
温热的血液顺着脊背流下,浸湿了腰间的白虎玉玦。
艾千刃的呼喊从巷尾传来,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