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向外走去,顾雷几人紧随其后,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回荡,如同战鼓擂动。
帝都,暗流涌动之城。
表面上,它是权力与财富的中心,但在阴影之下,它是一座永不熄灭的地下交易场。
今夜,一场秘密拍卖会在城郊一处隐蔽的地下空间举行。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焦糊味、昂贵香水的甜腻,以及一种压抑不住的紧张感。
与此同时,天易武馆外。
林天的奔驰刚驶离,艾千刃就带着几辆货车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韩风站在门口,看着一车车被搬下来的家具、古董、甚至还有几台老式保险箱,眉头一挑,忍不住问道:
“艾少主,你们不是去收账吗?
怎么变成搬家了?”
“猛虎帮太穷了!
卖房卖地都不够四亿,我只能把能搬的都搬回来抵债!”
韩风嘴角抽了抽,但还是迅速招呼手下清点货物。
艾千刃没见到林天,急匆匆地往他的住处跑,却发现空无一人。
她又转向后院,脚步匆匆,嘴里嘀咕着:
“姐夫到底去哪儿了……”
后院的风里卷着铁锈味。
木门“哐当”一声被踹开,艾千刃大步跨进来,黑色皮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靴底碾过青石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眯着眼打量江流萤,笑得痞气十足。
“哟,表弟,你这架势——”
“你这是要砍树,还是砍人啊?”
江流萤没抬头,刀锋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冷弧,刀势未收,声音却先递了过去:
“千刃?我以为你还在猛虎帮的地盘上收债。”
“收完了。”
艾千刃甩了甩手腕,指节上还带着淤青,
“那群怂货,挨了两拳就跪着喊艾爷。”
“我姐夫呢?
我翻遍天易武馆都没找到他人。”
江流萤终于收刀,刀鞘“咔”地一声合上。
“林哥?他去拍卖会了。”
“拍卖会?!”
艾千刃眼睛猛地瞪大,下一秒,怒火“噌”
“他敢不带我?!”
“小爷替他收拾烂摊子,他倒好,自己跑去抢白虎玉玦?想独吞?!”
“他大概是怕你累着你,所以没有带你去。”
“放屁!”
“他就是嫌我碍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
艾千刃眼珠一转,突然凑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骨头捏碎:
“表弟,别练了!跟我走!”
“拍卖会这种热闹,怎么能少了我?
再说了,万一我姐夫被人阴了,谁给他兜底?”
江流萤却摇头,手指轻轻抚过刀身,眼神沉静:
“千刃,你知道的,林哥教的刀法,我还差得远。”
艾千刃的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弧度,指尖轻轻敲击着腰间的小菜刀柄。
她故意拖长尾音,踩着碎石绕到江流萤身后,皮靴碾过青苔发出细碎的声响,
突然贴近他耳边,带着薄荷烟的气息轻声道:
江流萤握刀的手微微不可察地一颤。
刀鞘上的铜环在暮色中叮当作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艾千刃乘胜追击,指尖划过他后背的刀疤:
她转到正面,突然掀开自己的皮衣下摆——腰侧一道狰狞的疤痕在夕阳下泛着暗红,
江流萤的瞳孔骤然收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雨夜、血泊、以及那柄差点要了他命的武士刀。
指节在刀柄上收紧,骨节发白。
艾千刃变戏法似的摸出张烫金请柬,在他眼前晃了晃,
院角的古井突然传来水花翻涌的异响。
江流萤猛地转头,却只看见井沿青砖上未干的水痕。
再回头时,艾千刃已经将请柬塞进他前胸口袋,冰凉的指尖隔着衣料点了点他的心口。
江流萤的呼吸明显一滞。
远处传来夜市开张的喧闹声,混着不知哪家武馆弟子练拳的呼喝。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已燃起久违的战意。
他突然逼近,断刀不知何时已抵住艾千刃咽喉,
刀尖轻轻上挑,勾起她颈间的银链——那是去年擂台赛的冠军信物。
艾千刃夸张地举起双手,链坠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
江流萤沉默两秒,忽然抬手,断刀“唰”地归鞘。
“走。”
“这才对嘛!”
风骤起,后院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预兆着一场腥风血雨。
金属闸门在液压装置的轰鸣声中缓缓升起,锈蚀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仿佛一头沉睡的凶兽被惊醒。
浑浊的气流裹挟着汗臭、铁锈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像是某种无形的警告——踏入此地,生死自负。
林天脚步未停,黑色风衣的下摆被气流掀起,露出腰间一抹冷光。
顾雷紧随其后,指间一枚淬毒钢针无声翻转,眼神如鹰隼般扫过四周。
十名断水卫分散站位,皮靴踏地的节奏整齐划一,像是一支沉默的死神小队,每一步都踩在围观者的神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