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纸钱,在神拳武馆的院子里打着旋。
江流萤甩了甩袖子,袖口沾染的血珠溅落在地,在青砖上绽开几朵暗红的花。
他居高临下地扫视着跪伏在地的武馆弟子,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张豹动了我上官宇的产业,死了活该。”
张烈风猛地抬头,双眼充血,指着他嘶吼:
“你是上官少爷?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江流萤唇角微微勾起,缓步走到他面前,俯身低语:
“一切皆有可能。”
他抬手,指尖轻轻一勾。
王轩立刻上前,双手奉上一份清单,纸张在风中微微颤动。
张烈风颤抖着接过,只扫了一眼,便如遭雷击,
三间铺面、两处宅院、地下钱庄三成股……
外加密室私藏的一箱金条、二十箱白银、三匣珠宝、祖传拳谱《神罡劲》……
“你们……”
“这是要赶尽杀绝!”
“不。”
“这只是告诉你,”
“谁的拳头硬,谁才是爷。”
半刻钟后。
神拳武馆的百年积蓄被尽数搬空。
二十箱白银被三清门弟子一箱箱抬出,箱盖未合,银锭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三匣珠宝被王轩亲手捧出,其中一枚血玉扳指,正是张烈风珍藏多年的心头好。
密室里的《神罡劲》拳谱被江流萤随手翻阅两页,而后丢给身后弟子:
“这个误人子弟,烧了。”
张烈风瘫坐在灵堂前,眼睁睁看着一切被夺走,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江流萤站在灵堂中央,目光落在张豹的牌位上。
爱子张豹之灵位。
唰!
寒光闪过,牌位一分为二,木屑纷飞。
满堂死寂。
“告诉江湖。”
“动我上官宇的东西,这就是下场。”
夜风呜咽,卷着纸钱飞向远处。
张烈风呆滞地望着这一切,突然,他猛地站起,踉跄着冲出院子,嘶声狂笑:
“哈哈!我的拳头硬,我才是爷!我才是!”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咔嚓!
神拳武馆的百年牌匾,从中间裂开,重重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张烈风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缓缓回头,看着那块曾经象征着荣耀的匾额,如今碎成两半,上面鎏金的“神拳”二字,已被尘埃掩埋。
从此,帝都再无神拳武馆。
三日后,帝都黑市。
“听说了吗?神拳武馆一夜之间被灭门!”
“不是灭门,是武馆自己解散了……张烈风疯了,据说在街头见人就喊‘我的拳头硬’……”
“呵,得罪了上官宇,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帝都的夜,暗云压城。
月光被高墙切割成碎片,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
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像十一道锋利的刀,划破夜的寂静。
林天嗤笑一声,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
顾雷咽了口唾沫。
云家府邸就在眼前——朱漆大门鎏金铜钉,两尊石狮怒目圆睁,檐下灯笼映出\"云府\"二字,笔力雄浑,据说是当朝太傅亲题。
豪华,气派,压迫感十足。
顾雷身后的死士们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他们平日接触的都是市井之徒,何曾见过这等世家气象?
林天突然驻足。
月光下,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眼神却冷得像冰。
一记耳光抽得顾雷踉跄半步。
顾雷深吸一口气,大步踏上台阶。
铜环砸门声震碎夜空。
门刚开一条缝,顾雷抬腿就踹。
百年楠木门轰然洞开,门后管家云来被撞得四仰八叉。
管家看清来人服饰,顿时面如土色。
朱雀殿的玄纹黑袍,领口金线绣着烈焰纹——真是上官家的煞星!
管家云来挣扎着要爬起。
林天负手迈过门槛。
月光洒在他身上,黑袍泛起幽蓝光泽。
他环视庭院,假山水榭,处处透着世家底蕴。
顾雷会意,一挥手,三名死士按住管家云来就是一顿拳脚。
骨肉撞击的闷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管家云来抱头哀嚎。
林天充耳不闻,信步走向正厅。
十名死士如影随形,黑靴踏碎一地月光。
正厅内,林天大马金刀坐在主位。
管家云来鼻青脸肿地捧来茶盏。
顾雷箭步上前,左右开弓就是两记耳光:
管家云来嘴角溢血。
顾雷左右开弓,两记耳光抽得他嘴角崩裂。
血沫子溅在青砖地上,像两朵绽开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