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剑秋所说太过震撼,众人当即齐入帅帐,就此事深入讨论。
徐剑秋告诉众人:
早在战国时,墨家巨子目睹诸国纷争,生灵涂炭,担扰华夏文明毁于战火。于是集合历代墨家精英,游历天下之所得见闻,秘密的记录保存。
其内容包含了各国的先进技术,山川险要的资源分布,以及诸子百家的思想传承,为的就是怕文明遭受灭顶之灾后,后人遗失复兴的火种。
她回忆说:“墨家巨子将所有收集而成的资料,编成《山河图志》,
大夏开国皇帝曾对墨家有恩,于是将山河图志副本相赠,也希望夏皇朝能以皇权之力守护文明,不料夏氏子孙如此不堪。”
这时,秦烈突然抬手打断,皱眉道:“等等,你刚才说的,我大夏有一本《山河图志》?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说着,秦烈转头看向赵虎。
赵虎连摇了摇头,身旁的李敢,王猛脸色也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与荒谬。
秦烈看着徐剑秋,眼中有着犹豫与纠结,又道:“剑秋,你去了墨家十年,想必见识超群,可是
我十六岁从军,在北疆十年,官至镇北侯,自问若大夏真有这等奇书,我为何从未听闻?
即便以前兵部勘验地图,也从未听人提过。
“是啊!”赵虎开口附和,满脸疑惑,“我秦军眼线遍布朝野,要真有这种东西,我怎么会不知道,打仗能轻松多少啊?”
“我们也没听说过。”
李敢和王猛也摇头议论,都对这突然冒出来的所谓《山河图志》怀疑。
徐剑秋见众人反应,并不意外,她迎着秦烈审视的目光,声音清冷而坚定:“既然你们秦军眼线遍布朝野,无所不知,
那你们可知胡人最早攻山是潇元启的主意?”
此话一出,所有人愕然。
随即,惊呼与怒骂声在帐中炸开。
“竟然是他?!”
“他跟胡人勾结,天杀的!”
“潇元启!这狗皇帝!他竟敢引胡人来打我们!”赵虎目眦欲裂。
“怪不得胡人突然来攻打我们,这么巧!原来是这货做的好事!”王猛一拳砸在桌子上。
听着耳边的怒骂声,秦烈却是保持着沉默,片刻后,他让众人静下来。
赵虎等人忍着怒气,一个个呼吸粗重。
秦烈又看向徐剑秋,声音低沉:“这个消息,你确定?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剑秋淡然回答:“秦哥哥,你可知墨家除了机关术,还有哪些长处?
墨家弟子,并非只在山中清修。历代皆有弟子隐于市井,行于天下。
他们或是隐为匠人,或为医者,或为宫中内侍。”
她目光直视秦烈:“传递此消息的,正是一位在宫中潜伏多年的墨家弟子。他亲眼所见,潇元启派楚天河前往胡人军营,借胡人的刀对付你。”
闻言,秦烈缓缓坐回椅中,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在脑海中模拟徐剑秋所说的内容,一个个情节,似乎都能窜连起来。
如果真是潇元启搞鬼,那一切似乎也都说得通。
徐剑秋继续道:“你们未曾听闻此书也属正常,因为此书关系重大,历来只有大夏皇帝口口相传,视为镇国密宝,平时绝不示人。”
说着,她语气陡然变得锐利:“而我不久前刚刚得到密报,潇元启正准备将此书献给羯人,作为他祈和求安的筹码!”
闻言,秦烈整个表情都凝固了,而微微颤动的瞳孔,暴露了他内心的剧烈波动。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心绪,低沉而缓慢的开口:“潇元启竟然把镇国之宝让给胡人这不是自掘坟墓么?
献出此书,等于将万里河山命脉拱手让人,这无疑是自取灭亡!他就不怕胡人拿到书后,第一个踏平他的皇宫吗?”
“将军,完全有可能的。”陈翼接过话,分析道,“如今的潇元启内忧外患,人心尽失,早已是个空壳皇帝,胡人若破城,他必死无疑。我们如果壮大起来,他同样皇位不保。”
李敢一拍大腿,也接话:“对,就潇元启的德行,他明知两条路都是死,他一定会选择对他最有利的选择,哪怕要他割让大夏的文明根基,他也只会在所不惜!”
王猛认同点头:“恩,说的是,别说割让文明了,就他那德行,哪怕给胡人当儿子,当儿皇帝,认贼作父他都愿意的!”
秦烈冷呵一声,一字一句带着凛冽杀意:“为了一己私欲,就断我华夏根基命脉,这不只是卖国求荣,这是要绝我汉种!”
同仇敌忾之气在帐内升起…
没多久,秦烈眼中的震撼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审视,他望着徐剑秋,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剑秋,毕竟我们十年未见,此事关系数千弟兄,也关乎华夏气运,我很想相信你,可是我还想知道,徐国公知道这些事吗?”
这话令现场气氛更加沉凝了。
是呀,徐剑秋虽与秦烈是竹马,可毕竟十年未见了!
十年,能发生很多事,也能改变很多人。
秦烈现在是军中统帅,每一个决定都关乎所有弟兄的生死,无法草率。
徐剑秋面对质问,脸上反而露出一丝苦涩与决绝:“爷爷他并不知情,他如果知道,只怕已经血溅金殿,以死相谏了!
我这次来,代表的是墨家,也代表我自己,不是爷爷,也不是徐家!”
这个回答,让秦烈等人的神经稍稍缓和,但眼中疑虑依旧未曾散去。
空口无凭。
他们历经生死磨难,什么算计,背叛,陷害都经历过来了。
秦烈是在背叛中成长的枭雄,可不会因为一面之词就轻信托付全部信任。
徐剑秋仿佛看穿了众人心思,她不再试图绕弯子,轻声道:“皇城禁卫军统领,郑坚,你们认识吧。”
听到这个名字,秦烈猛的一怔。
徐剑秋继续开口,语气平淡,可威力却如同投下一颗惊雷:“此人表面是军中悍将,实则是你们秦军在宫中的眼线,对吗?
他隐藏得很好,可惜,他传递消息时,被我宫中的墨家弟子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