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女眷营
如霜望向远处，那里隐约可见山谷与新建营寨的轮廓，她眼神坚定。
她轻哼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看透了世情：“如今的我们，还谈什么怕人嫌弃或喜欢？我们不过是乱世中，需要依附强者才能生存的浮萍罢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新的盘算：“秦将军非池中物，既然有机会被他收留，就应该趁机会，让他看到我们的价值。”
此话，瞬间让众女重拾信念。
潇元启她们都能谋划，为何不能把目标转为秦烈？
“如霜姐说得对！”另一个眼神灵动的女子接话道，“听说秦将军与他未婚妻决裂了，我们我们或许可以”
“蠢货！”如霜低声呵斥道，“你把秦将军当成什么人了？用那种下作手段，只怕立即就被赶下山去！”
她环视一圈，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他不是潇元启，如果我们轻易献身，在他眼里还不如妓，迟早玩腻。”
“那我们该怎么办？”众女疑惑。
“晓玥，你家中不是世代经营绸缎的吗，发挥你精通算术的本事，或许可以帮他管理物资。”
如霜逐一分析。
“你们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也可帮营地的孩子读书识字。
闻言，众人皆陷入了思考。
如霜总结道：“秦将军那种英雄人物，岂是寻常手段能够打动的？柳依依那等国色都失败，何况我们？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姐妹们记住了，美貌或许能引来一时的关注，但真正的价值，应该成为对他有用的女人。”
说完这番分析，如霜再次望向山谷，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彷徨，变得坚定且带着一丝野心。
而众女也停止了抱怨卖惨，她们心里明白，要在新的环境里占有一席之地，以前那样吟风弄月，争宠斗艳怕是不行了，她们得重新盘算自己的定位与价值。
不多时，队伍抵达了山谷。
望着周围显得原始的建筑群，以如霜为首的官家女子，心中怀着不安的同时也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她们直接被接引至一片临时划出的官眷营地，那是一排排简陋的木屋，内里只有木板床铺与粗麻被褥。
见到这一幕，女子们脸上充满了失望与惊愕，此等环境，跟她们昔日府中的锦绣闺房，差了太多。
“秦将军呢他不来亲自见见我们，安置我们么？”一个黄衣裙少女怯生生的问引路老兵。
这也是所有女子心中的疑惑，与失落的原因。
她们好歹也是高官之女吧，每个人的爹都在朝廷身居要职，秦烈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那老兵脸上沟壑纵横，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将军事物繁忙，哪有空理这些琐事？你们既然来了，就好好住下，山谷内有山谷的规矩，这里可不是朝廷，不养闲人。”
不养闲人四个字，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的部分女子心头，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等她们适应，几名身着粗布衣衫，神色干练的中年妇人，就直接走进了屋内。
带头者目光锐利地扫过她们，声音不带丝毫客气的道：“官小姐们，我姓周，是女眷营管事，
现在我告诉你们，无论以前你们在大夏什么背景，什么身份，到了这里都需要参加劳作。”
“劳作？”
众女子瞬间哗然。
“我们是来避难的，又不是来当仆役！”
面对这些骄纵的贵女子，周大娘一点也不惯着，毫不客气道：“避什么难？这满山谷的人，谁不是来避难的？
胡人的刀可不会因为你们是官家小姐就绕着走！将军说了，山谷之人，人人皆需为生存出力，
男的筑营，女的洗衣做饭，照料伤患！”
接着，她不容质疑的宣布：“今晚就当休整，明天一早集合，带你们学习洗衣，若有迟误怠慢者，扣减军粮！
如果你们不服气也行，现在就可下山，回那大夏城里等死去吧！”
说完，几名中年妇女便离开了，留下这群官家女子在互相哭泣抱怨。
“她竟然让我们去洗衣服！”
“这跟囚徒有何异，我堂堂高官之女，我爹可是李大人”
“可恶太可恶了，分明是骗我们上山！”
如霜没有参与抱怨，而是默默起身，来到窗边。
外面的营地在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炊烟袅袅，工匠叮叮当当的制作着铁器，士兵在搬运石块巨木。
这是一种，她们这些养尊处优十几年的贵小姐，从没接触过的生活。
也侧面反应了，那个掌控这里一切的秦将军，秦烈！与她以前所见过的，任何勋贵子弟都不同。
她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清晨。
众女在周大妈等几位妇人的谩骂声中被迫起床。
然后，她们被带到了山谷溪流边，盯着她们洗士兵的脏衣服。
如霜将一件沾满污迹的衣服浸入到溪水中，溪水冰冷刺骨，冻得她指尖发麻。
她只能咬着唇，努力搓洗。
很快，那粗糙的布料就将她娇嫩的手磨得发红，火辣辣的痛。
在她周围，那些一起上山的小姐们，也都个个鬓发散乱的搓着衣服，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委屈。
她们来之前，可是想了很多剧情，可偶遇将军的情景没发生，得来的只有一堆脏衣服。
“呜呜呜”黄衣女子看着自己磨出水泡的手指，低声抽泣起来：“早知道，还不如”
“还不如什么？留在城里当两脚羊吗？”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如霜抬起头，脸上虽也带着疲惫，但眼神却有着强撑的执拗。
她环视一圈周围的姐妹，声音清晰道：“别忘了，来避难不是做客，能活着，能手脚健全在这里洗衣服，已是侥幸。”
可话虽如此，但当她想起惜日在宴会上，那个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秦将军时，不由一股巨大的落差和酸楚感涌上心头。
当初，还是她带头奚落的秦将军。
望着水盆里还堆放着的脏衣服，她怒自己草率，当初如果不是惹恼了人家，现在或许不至于此！
“哟，都忙着呢？”
一道粗犷的，带着毫不掩饰戏谑的声音传来。
众女抬头，只见赵虎带着几名士兵，正朝此处走来，脸上带着毫不遮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