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过后,遊艇似乎遭受了巨大伤害,猛地下沉几寸。
西奥心底湧上不祥的预感,而且此时,潜伏于海面下的大白鲨不知何时再次上浮。
首先露出水面的是鱼鳍,紧接着是头部灰色的皮肤,慢慢的,半个身体都暴露出来。
一双冷酷、充斥着杀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西奥简直想骂爹——x的傻逼鲨鱼,海里头是没有别的食物了?非得盯着他们几个是吧!
青年额角冷汗直流,一边加快速度往遊艇内部移动,膝盖、大腿和腰部的皮肤在甲板上摩擦得火辣辣的痛意也顾不上了。
流点血和死,该选哪个他还是清楚的。
切罗基也从好友的状态中察觉到异常,心头一紧,不自觉加快了动作,就连一直以来事不关己的奥莉薇娅也跟着抓住了绳子末端。
“奥莉?”
“别回头,用力!”
少女从男友的动作中看出急切,心底猜测恐怕他是鲨鱼出现了,以他目前半个身子悬空的状况,若是遇到鲨鱼
奥莉薇娅不敢再想下去,就算掌心被粗糙的尼龙绳磨红了也无法顾及,心底莫名的焦躁一直催促着她行动。
倏地,只见西奥凭藉着强大的核心猛然向上仰起身体,一道深灰色的巨影几乎擦着他的下巴划过,接着在重力作用下砸进水中。
翻滚的海浪带动着遊艇也不住摇晃,奥莉薇娅一时不察,一下摔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地上,顿时脸色疼的发白。
切罗基下意识放开绳子就想来扶,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的情况,拉住了滑落的绳子,掌心瞬间被摩擦出血,甲板上西奥差点儿没摔进大白鲨嘴里,气的他破口大骂。
“f!切罗基你这傢伙能不能靠谱点儿!”
“你他爹的是想让老子去鲨鱼嘴里送外卖?然后独佔我女朋友?!”
切罗基知道是自己的错,但忍不了西奥的咒骂,反唇相讥:“你就是不死,我也有信心抢走奥莉!”
“f!我就知道你这贱人贼心不死!你等着,等老子活着回去非得揍死你。”
切罗基:“我现在没空跟你吵!”
随即一转头,对上少女无语的表情,神色如常地询问:“奥莉你没事吧?”
奥莉薇娅在摇晃中站起身,无视胀痛的膝盖,摇了摇头:“没事。”
切罗基将她上下扫视一番,很快便发现了少女膝盖和手肘上的红肿,担忧道:“你受伤了!”
因为关切,声音不自觉放大,奥莉薇娅还没来得及回答,甲板上刚经历过生死、如今又找不到鲨鱼踪迹的西奥恢复了些力气,大声道:“谁受伤了,切罗基你告诉我谁受伤了?”
不等人回答,他便继续说:“是不是奥莉受伤了?切罗基你个废物,连个人你都保护不好!奥莉!奥莉宝贝!你没事吧?”
因为疼痛,少女的表情并不好看,听到西奥担忧的询问,根本懒得理会,撇撇嘴对切罗基说:“继续吧,早点拉上来早点收工。
切罗基依然关切地等待奥莉薇娅的回答,半点心神没放在外面破防骂人的西奥身上:“奥莉?疼不疼,骨头没事吗?我们先不管西奥了吧,反正这傢伙精力旺盛,让我先检查一下好不好?”
奥莉薇娅简直无语了。
拜讬大哥,海里头可有只大白鲨虎视眈眈,随时会暴起吃掉西奥。
如今时间就是生命,能不能先搞清楚重点?
只需要一个冷冷的眼神就制止了欲上前的切罗基,生理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烦闷表现在脸上就是格外冷淡厌烦的表情:“别做多余的事。”
青年顿住脚步,一时讷讷,想辩解自己是出于关心,然而这些话语在少女淡淡的目光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甲板上西奥还在大喊大叫,切罗基心里厌烦,大喊道:“行了,留点力气吧!奥莉因为担心你都不肯让我检查!”
很难说是在抱怨还是在告状。
果然,西奥一听更着急了:“奥莉,你让他看看吧,我不着急的,你最重要!”
奥莉薇娅直接耐心告罄:“闭嘴!”
罕见动了真火的态度瞬间吓得二人紧闭上嘴,一个比一个面色扭曲,却还是克制着内心的担忧,互相配合着努力完成少女的期待。
幸运的是,后面大白鲨再也没发动攻击,就连海面也恢复的平静,只有海风习习拨动着海水,西奥顺利返回驾驶室,一回去,就和切罗基扭打在一起。
二人谁也不让谁,打得比上一次还要激烈,似乎要藉此发泄出胸腔中的恐惧和后怕。
而鲨鱼似乎就此消失在这片海域中,彷彿一切都只是他们的一场错觉。
然而船身上的累累伤痕和他们身上或多或少、或重或轻的伤口都在提醒着他们——一切并非错觉。
“说不定这条鲨鱼见识到我们的厉害了,逃跑了?”伊森眼睛发亮地猜测着,心底的喜悦甚至盖过了身体的疼痛,那自苏醒后持续折磨着他的痛苦彷彿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有可能!”露娜附和男友,但眼底有着潜藏很深的担忧。
伊森没有得到除了女友之外的其他回复,忍不住环视一周,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如此沉重,他们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天真的孩子。
天真?哪里天真?
奥莉薇娅给了解答:“如果是普通鲨鱼的话,答案是‘会’,但如果是这条我不确定。”
鲨鱼不记仇,因为它们并不具备复杂的情感认知能力,而且鲨鱼不会像一些陆地捕食者那样对某个特定个体产生“执念”,作为高效机会主义捕食者,本能驱使着它们追求最高的能量回报。
但这一切仅限于普通鲨鱼,对着这条也许在人为干扰下变异的大白鲨,普通鲨鱼的行为模式并不能套在它身上。
光看它能和他们一行人纠缠一个昼夜就能看出来这条鲨鱼执着得过分。
现在的安静,背后说不定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等等奥莉薇娅眸光一沉,抓着西奥厉声问:“刚刚鲨鱼是不是撞船了?”
西奥在少女凝重的目光中点头。
“怎么了?你猜到什么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少女的身影变成一道风,消失在船舱中。
“奥莉,你要去哪儿?”西奥急忙追上,切罗基也跟在身后。
露娜一头雾水,看看伊森又看看特克斯。发现二人面上和如出一辙的茫然。
半晌,露娜挠头:“咋了?”
二人跟着奥莉薇娅一路下到船舱底部,推开沉重的大门,绕过不知名的杂物——登船前他们曾检查过,包括船舱最底层。
这里被船主人开闢成杂物间,堆满了各种杂物工具,房间里到处是灰尘和蛛网,环境十分脏乱,奥莉薇娅最初根本不愿意下来,全程捂着鼻子皱着眉等他们上来。
最初的杂物间虽然脏乱,但十分干燥,然而这次
鼻尖嗅到一丝湿润的水汽,带着涩和腥咸,最重要的是,地面上竟然积蓄起一层浅浅的积水!
西奥一看到就大骂了一句:“f!狡猾的鲨鱼!”
切罗基表情同样凝重:“先找找到底是哪里漏了。”
西奥同意,二人分头在窄小的甬道间穿梭,寻找着漏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