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弘张开双臂,神情变得无比狂热。
“你以为我研究这‘化妖丹’,是为了这些蝼蚁吗?”
“不,他们只是实验材料。只要我能完善数据,将这化妖之法上呈给伟大的‘王’,我便能获得无上赏赐,一步登天,成为真正的大妖魔!”
“而你,一个气血如此旺盛的镇魔使,正好可以成为我献给‘王’的第二份礼物!”
话音未落。
颜弘的身体,突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噗!噗!噗!
他体表的皮肤与血肉,毫无征兆地猛然炸开。
无数带着腥臭黑血的血肉碎片,如同暴雨梨花针,又像是霰弹枪的子弹,铺天盖地,朝着沈彻激射而来!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阴毒狠辣到了极点。
沈彻的汗毛,炸了一下。
他没有丝毫犹豫,心念一动,体内的金钟罩功法,运转到了极致。
嗡!
那口淡金色的古朴大钟虚影,再次浮现,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笼罩在内。
叮叮当当——
一连串密集的,如同雨打芭蕉般的清脆鸣响,爆响开来。
无数血肉碎片,狠狠地轰击在金色大钟的虚影上,激起一圈圈涟漪,却无法寸进分毫。
待到血肉暴雨停歇。
沈彻身前的地面,已经是一片狼藉,被那些腐蚀性极强的血肉,蚀刻出一个个冒着黑烟的小坑。
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血肉蠕动起来,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朝着大殿中央飞速汇聚。
一团不可名状的血肉组织,在地面上疯狂扭曲、膨胀。
骨骼生长的“咔咔”声,肌肉撕裂重组的“嘶啦”声,交织成一首令人头皮发麻的交响曲。
片刻之后,一个全新的身躯,出现在了原地。
那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浑身肌肉虬结如钢铁浇筑的魁梧怪物。
它的头顶生著一根狰狞的漆黑独角,满口利齿参差错落,闪烁著森白的寒光。
磅礴的妖气从他体内喷涌而出,让整个地下大殿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呼吸都成了一种负担。
这股气息,远远超过了王冰王焰那样的统领级,甚至比风长空更强。
元罡境巅峰。
距离先天之境,只差一步之遥。
“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颜弘扭动着他那粗壮的脖子,发出骨骼爆鸣的声响,陶醉地感受着这副全新的躯体。
“我苦修三百年,却因这该死的血脉限制,迟迟无法踏入先天。
“但只要我的‘化妖丹’成功,换来王的赏赐,我便能打破这层桎梏!”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沈彻看着他,忽然开口。
“所以,你折腾了三百年,还是个卡在瓶颈的可怜虫?”
“就因为血脉太垃圾?”
颜弘脸上陶醉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找…死!”
三个字,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
暴怒的妖气轰然炸开,将他脚下的石板震成齑粉。
他脚掌在凹陷的地面上猛地一踏,整个魁梧的身躯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撕裂了粘稠的空气,直扑沈彻而来。
速度之快,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他挥出了右拳。
拳头前方,空气被极致的力量挤压,形成了一片肉眼可见的真空地带。
这一拳,足以将一座小山包夷为平地。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拳,沈彻没有躲闪。
他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体内的横练真气,毫无保留地疯狂运转。
嗡!
那口淡金色的钟形虚影再次浮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凝实。
他身上的黑色劲装,也泛起一层厚重的金属光泽。
金钟罩!铁布衫!
全力催动!
下一瞬,颜弘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拳头,与沈彻交叉格挡的双臂,悍然相撞。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在大殿内炸响。
那声音不再是闷响,而是纯粹的金属撞击声,尖锐刺耳,仿佛两座铁山迎头对撞。
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开来,将地面刮地三尺,石屑纷飞。
铁笼里那些还没被吓晕的年轻人,在这声巨响中,两眼一翻,齐刷刷地晕了过去。
就连角落里的刘华,也觉得耳膜刺痛,脑袋里嗡嗡作响。
咔嚓。
一声细微的脆响。
沈彻体表那凝实的金色大钟虚影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穿透了钟影的防御。
沈彻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轰!
他重重地撞在十几米外的墙壁上,坚固的墙体被他撞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形凹陷,蛛网般的裂纹向四周蔓延。
尘土簌簌落下。
沈彻顺着墙壁滑落,双脚踩在地面上,稳住了身形。
他交叉在胸前的双臂,一阵阵发麻。
“这家伙的纯粹肉身力量…恐怕超过了二十万斤,几乎是我的两倍。”
他心里迅速作出了判断。
虽然双臂酸麻,但他并未受到真正的重创。
金钟罩挡住了大部分冲击,残余的力量,又被铁布衫的第二层防御给卸掉了。
可这种差距,是实实在在的。
“嗯?”
颜弘看着自己毫发无伤的拳头,又看了看远处只是晃了晃手臂的沈彻,非人的瞳孔里露出一丝惊讶。
“一个真脉境的小子,竟然能硬抗我一拳不死?”
“你的横练功夫,确实有几分门道。”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狞笑一声,准备再次冲上,用连绵不绝的重拳,将这个硬骨头彻底轰成肉泥。
沈彻看着准备再次扑来的颜弘,心里清楚。
元罡巅峰和自己现在的实力,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鸿沟。
常规手段,再打下去,败亡是唯一的结果。
必须改变战局。
他的心念,沉入了脑海深处。
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属性面板,悄然浮现。
龙象般若功?
提升龙象般若功到第七层,能再获得十万斤巨力。
届时,他的纯粹肉身力量,将达到二十万斤,与眼前这个怪物持平。
平分秋色,意味着一场惨烈的鏖战。
胜负难料。
沈彻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性。
他的念头,转向了另一门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