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够?
沈彻看着面板上那刺眼的四个字,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580点时间值,竟然还不够。
一千?
沈彻心里冒出一个数字。
一个功法的极限突破,需要一个整数,一千点。
这个猜测,很合理。
去哪里搞这么多时间值?
难道再去接一个斩杀妖魔的任务?
可任务不是天天有,而且未必能碰上真脉境的妖魔。
沈彻的思绪飞速转动。
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镇魔狱。
那地方,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宝库。
问题是,怎么进去。
镇魔狱第三层,守卫森严,别说他一个刚晋升的正式镇魔使,就是一些资深的老人,都没资格靠近。
正在他思索对策的时候。
“咚咚咚。”
院门被人敲响了。
沈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镇魔司的杂役。
“沈大人,严主事有请。”
严修找我?
沈彻心念一转,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
他跟着杂役,再次来到了任务大厅的偏厅。
严修还是坐在那张熟悉的桌子后面,手里捧著一杯热茶,正慢悠悠地品著。
看到沈彻进来,他放下了茶杯。
“李子墨把事情的经过,都跟我说了。”
严修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上下打量著沈彻,像是在看一个什么稀罕物件。
“锻体境,一刀秒了真脉十一脉的妖魔。”
“小子,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我之前还以为,你在入司考核的时候藏了一手,现在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严修笃定地认为,沈彻必然是出身于某个底蕴深厚的武道世家,从小用各种天材地宝淬体,才练就了这身变态的体魄。
寻常人家的孩子,绝不可能在锻体境就拥有这等战力。
“严大人过誉了。”沈彻不打算解释。
误会,有时候是最好的保护色。
“这不是过誉,是事实。”
严修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黑色的令牌,递了过来。
令牌入手冰凉,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兽首,背面则是“镇魔”二字。
“这是正式镇魔使的身份令牌,‘镇魔令’。”
“此令以特殊玄铁打造,内部自带一方小小的储物空间,大概能放几件随身衣物和兵器。”
“同时,它也能在一定范围内,感应到妖气的存在。斩杀妖魔后,将令牌贴近妖魔尸身,便能自动记录功劳,换取司内的贡献点。幻想姬 埂薪蕞全”
沈彻接过令牌,把玩了一下。
这玩意儿,比之前的见习令牌可高级多了。
“按照规矩,新晋的正式镇魔使,司里都会给予一项福利,算是对新人的激励。”
严修身体微微前倾。
“你可以去藏经阁挑选一门真脉境的功法秘籍,也可以去丹药房,领取一枚‘开脉丹’。”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诱导。
“我个人建议你选开脉丹。”
“你根基如此雄厚,体魄之强,远超同侪。唯一欠缺的,就是境界。”
“有了这枚开脉丹之助,你定能一举冲开主经脉,正式踏入真脉之境。到那时,你的实力,又将是另一番天地。”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对于任何一个锻体境巅峰的武者而言,开脉丹的诱惑力都是致命的。
李家兄弟为了它,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执行晋升任务。
然而,沈彻却摇了摇头。
“多谢严大人美意。”
“功法和丹药,我暂时都不需要。”
严修愣住了:“那你想要什么?”
沈彻抬起头,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我想,进入镇魔狱第三层,待上一段时间。”
空气,安静了。
严修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不解,最后变成了一种看疯子般的古怪。
“你说什么?你要进镇魔狱第三层?”
“沈彻,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严修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那里关押的,全都是穷凶极恶的将级大妖!寻常锻体境武者,光是靠近第三层的入口,就会被那里的妖气冲垮心神,甚至直接暴毙!”
“我知道。”沈彻的回答很平静。
“那你还去?”
“正是因为那里的妖气足够强大,”沈彻早已想好了说辞,“我想借那股压力,逼自己一把,看看能否勘破瓶颈。”
与其靠丹药这种外物,不如靠自己。这种说辞,完美符合了他之前表现出的“武道天才”人设。
严修死死地盯着他,半晌,忽然笑了。
先是低笑,而后是开怀大笑。
“好!好一个借妖气破境!”
“别人对镇魔狱避之不及,你小子倒好,把它当成练功房了!”
“有胆魄!我果然没看错你!”
他欣赏的,正是沈彻身上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
“我准了!”
严修一拍桌子。
“不过,最多只能给你半天时间。那里毕竟不是善地,待久了,就算是你,也可能会被妖气侵蚀心智。”
“多谢严大人。”沈彻拱手。
目的,达成。
有严修这位主事的手令,沈彻进入镇魔狱的过程,畅通无阻。
他没有在第一层和第二层停留。
那些地方已经没有他需要的东西了。
他穿过阴暗潮湿的廊道,径直走向通往地底更深处的阶梯。
越往下走,空气中的腐臭味和血腥味就越是浓郁。
当他踏上第三层地面的那一刻。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这里的空气,粘稠得像是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沙砾。
空气中,肉眼可见地飘荡著一丝丝一缕缕的黑红色妖气,它们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疯狂地朝着沈彻的身体里钻去。
严修没有说谎。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的锻体境武者,在踏入此地的瞬间,就会被这恐怖的妖气直接镇杀。
但沈彻不是普通人。
金钟罩与铁布衫双双圆满之后,他的肉身,早已抵达了一个非人的层次。
他深吸一口气,那些足以致命的黑红色妖气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身体,然后被他体内奔腾如江河的磅礴气血瞬间蒸发。
就像是往烧红的烙铁上泼了一瓢水。
“滋啦”一声,什么都不剩下。
他顺着阴暗的通道往里走,两边的牢房里,关押著各种形态各异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