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通过薄纱窗帘，温柔地洒进卧室。
姜烨昨晚忘了定闹钟，今早是在一阵食物香气中自然醒来的。
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枕头上却依旧残留着纪淮砚身上玫瑰香气。
她揉了揉眼睛，拥着被子坐起身，昨夜与纪淮砚缠绵的记忆缓缓退去，留下踏实而温暖的回味。
她洗漱完毕走出房间，就看到纪淮砚端着两杯温热的牛奶从厨房走出来。
此刻的纪淮砚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他准备好的早餐：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吐司还有一些水果。
“醒了？我正打算去喊你的，来吃早餐吧。”纪淮砚将牛奶放在她面前，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磁性。
“你起得好早。”姜烨点点头，心里象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乖巧走过去坐下。
纪淮砚淡淡笑着，“我只比你早起十五分钟而已。”
“那也是早。”她小声嘟囔着，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这种平淡温馨的日常，是她以为不会再和他拥有的。
此刻却真实地发生在眼前。
她坐下正准备吃，脑子里却突然浮现出傅可人昨天晕倒的场景来。
可人还没醒吗？
她赶紧拿起手机查看。
屏幕亮起，两条来自傅可人的未读消息跳了出来，发送时间是凌晨五点多。
【傅可人：小烨，我没事了，别担心。】
【傅可人：我想通了，男人多的是，我再找就行了，等过我就去上班，放心～】
看着这条消息，姜烨眉头微微蹙起。
傅可人这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得有些反常。
她可是亲眼看到喜欢的人和别人亲吻，甚至因此晕倒住院！
按照姜烨对傅可人的了解，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如常，甚至若无其事地去上班？
这不象她。
那种隐隐的不安感，再次萦绕在姜烨心头。
她总觉得，傅可人象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
就在这时，纪淮砚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容南。
姜烨看到后，下意识抬头观察纪淮砚的反应。
容南这一大早打电话，难道是“兴师问罪”的？
江叶不会把昨晚的事告诉容南了吧？
那可不太光彩啊，江叶会说吗？
纪淮砚感受到她投来的目光，抬眸与她视线相接。
他摇了摇头，示意她安心。
纪淮砚用纸擦了擦嘴角，这才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按了免提。
“纪老师！”电话刚一接通，容南慌张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纪老师，您您能联系到江叶学姐吗？或者您知道她家出什么事了吗？”
纪淮砚端起牛奶杯，语气平淡无波：“怎么了？”
“她！她突然退学了！”容南有些懊悔，“今天早上她在群里发了通知！我当时没注意！”
退学？
姜烨喝牛奶时听到这个词，差点被呛到。
怕容南听到，她连忙捂住嘴轻咳两声。
这么快吗？这连十二小时都没有啊。
纪淮砚则一脸淡定，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我看到后打她电话，她一直是关机状态，微信也不回！她之前从来没这样过！我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或者她家里”
“纪老师，您和她认识的时间长，您知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您能不能帮我问问情况？我真的很担心她。”
容南的语气很急。
纪淮砚缓缓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轻轻将杯子放回桌上。
他拿起手机，关掉免提，随后贴到耳边，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我很忙。”
他顿了顿，“而且，这是她的家事，我不便过问。”
“容南，我给你个建议，你最近没什么事，少联系她吧。”
说完，他甚至没有给容南再开口的机会，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姜烨听着这番对话，心里已然明了。
容南在这个阶段如果频繁联系江叶，只怕会被江科伟盯上
不过话说回来，江科伟这办事效率，高得惊人啊。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唏嘘，但并不同情。
江叶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江科伟的动作还真快。”她低声说了一句。
纪淮闻言，“快？”
他轻嗤一声，“江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退学离开观京，从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简直是太便宜他们江家了。”
在纪淮砚看来，这样的惩罚，远不足以抵消江叶试图谋杀和针对姜烨的罪责。
他之所以暂时接受这个结果，只是有更深层的考量，但这绝不代表事情就此了结。
他抬眸，盯着她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你想说什么？直说。”
“容南那边”
容南再怎么样，也算是她认识多年的朋友，江叶现在也算是他“女朋友”，他关心江叶倒也正常。
“怎么？觉得我对他太冷淡了？”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姜烨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容南被蒙在鼓里，挺无助的。”
她顿了顿，侧过脸，抬眼看他线条流畅的下颌，“你让他少联系江叶，是怕江科伟迁怒他吗？”
“算是原因之一。”
“不过更主要的是，他得认清现实，学会和江叶保持距离，有些浑水，不是他能蹚的。”
姜烨转身抱住他，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
她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心里那点因外界纷扰而起的波澜渐渐平息。
“你说的有道理。”她轻声应着，在他怀里蹭了蹭，“我有点感叹，觉得一切变化得真快。”
纪淮砚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宠溺：“别想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无论外面怎么变，我都会在你身边。”
“好。”她点点头。
吃过早饭，姜烨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去医院上班。
她开车驶向医院，脑子里还在想着傅可人那两条过于平静的信息。
她没回消息去问，打算到了单位当面和傅可人聊聊。
她停好车，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失魂落魄地站在医院大门旁。
来人低着头，肩膀微微塌着，整个人笼罩在沮丧之中。
是姜文墨。
他来这是找她吗？
如果没什么大事，姜文墨不可能来的！
难道是大伯
姜烨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了过去。
“文墨？”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在这？”
姜文墨抬起头。
那双总是带着清澈光芒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红血丝，眼框通红，里面蓄满了泪水，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来。
“姐”他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慢慢说，不着急！”
他努力了好几次，才勉强把话说完：“奶奶，奶奶她前天说不舒服，我就带她去了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了，奶奶得了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