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丹恒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穹一把搂住丹恒的脖子，另一只手拽住裹着围巾的宆，“丹恒老师，给个面子嘛。你看另一个我都快被吓傻了，急需一杯奶茶回血！”
宆在围巾后面眨了眨眼，配合地做出了一个“虚弱但渴望奶茶”的眼神。
丹恒看着这三双盯着自己的眼睛，其中两双还是金色的、一模一样的，无奈地叹了口气，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好吧。”他收起手机，“去金人巷。”
……
金人巷，罗浮最热闹的夜市。
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烤肉的味道。全息招牌在头顶交错，叫卖声此起彼伏。这里没有神策府的肃穆，只有扑面而来的、滚烫的烟火气。
宆走在穹的身侧，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场景，原本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
这就是他在游戏里跑过很多次图的地方。
那个卖小吃的小摊，还有那个……
“到了到了！仙人快乐茶！”
穹欢呼一声，冲到了一个挂着巨大全息茶杯招牌的摊位前。
“老板！来四杯……不对，五杯！给帕姆也带一杯！”穹豪气地拍出一张信用点卡，“要最甜的！加满料！”
“好嘞！”狐人老板手脚麻利地开始调配，“客官，小料自己选啊！今日特供：红豆、椰果、还有刚从鳞渊境运来的极品珍珠！”
穹陷入了选择困难症。他盯着那一排排五颜六色的配料，眉头紧锁。
“……都要？不行，杯子装不下……”穹喃喃自语。
宆站在他旁边，看着那个纠结的背影。
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一步。
视网膜上的ui界面自动弹出，银狼的象素小人在左上角吹了个泡泡。
宆伸出手，指了指那个装着黑色圆球的罐子。
“……加‘珍珠’。”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嘈杂的街市中，却清淅地传进了穹的耳朵里。
“两份。”宆补充道。
穹猛地回过头，那双金色的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见了铁树开花。
“你……你居然主动说话了？！”
“恩。”宆拉了拉围巾，遮住有点发烫的脸。
“哈哈哈哈！”穹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我就知道！珍珠才是灵魂！老板！听我弟的！两份珍珠！超级加倍！”
“得嘞！”
捧着两杯沉甸甸的奶茶，穹美滋滋地吸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感叹：“活过来了……另一个我，你真懂行。”
宆咬着吸管，感受着那种软糯的甜味在口腔里化开。
嗯。是活过来了。
“哎，你们看那个！”三月七突然指着前方的一个摊位，“那个是不是……咱们之前想买的那个‘特级龙井’？”
那是家装饰颇为气派的茶叶铺，招牌上写着“百年老字号，童叟无欺”。一个戴着墨镜的仙舟商贩正拿着一罐茶叶，唾沫横飞地向几个外地游客推销。
“这可是丹鼎司特供的‘养心茶’！喝一口延年益寿，喝两口长生不老！只要39999信用点一两！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丹恒走过去，只看了一眼，就冷淡地摇了摇头：“普通的‘碎叶’，甚至混了干枯的树叶。”
“切，又是个奸商。”三月七撇撇嘴，“走吧走吧，别理他。”
“等等。”
穹却停下了脚步。他盯着那个奸商，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他刚才是不是说……‘童叟无欺’？”穹摸了摸下巴，看向宆，“另一个我，咱们是不是该给他上一课？让他知道什么叫‘星穹列车打假办’？”
宆看着穹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又看了看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商贩。
他喝了一口奶茶，在心里默默唤醒了ui。
“行。”
穹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把棒球棍往柜台上一拍：“老板！这茶这么好，给我来十斤！”
“哟！客官您真识货！”商贩大喜过望，把手里的罐子举得更高了，“您看这色泽，这香气……”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罐原本虽然成色一般但好歹还是绿色的茶叶，突然毫无征兆地……变了。
它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黄、卷曲、干瘪。
就象是被按下了快进键的腐烂过程。
眨眼间，那一罐“特供养心茶”，变成了一罐……碎得掉渣的、灰扑扑的枯树叶子。甚至还有两只（象素风的）虫子在里面爬。
“？！”
商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揉了揉眼睛。
他摘下墨镜，又揉了揉眼睛。
“这……这……”商贩的手开始发抖，“见了鬼了？！刚才还是好的啊！”
“老板，”穹凑过去，指着那一罐枯叶，一脸震惊，“这就是你说的‘长生不老’？这喝了怕不是要当场转世吧？”
周围的游客发出了一阵哄笑。
“哎哟！我的茶！我的茶怎么变成这样了！”商贩急得满头大汗，拼命摇晃罐子，但那堆枯叶纹丝不动，“这是妖术！肯定有妖术！”
宆站在人群后方，淡定地吸了一口珍珠。
“咳。”丹恒轻咳了一声，虽然面无表情，但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走吧。”
穹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对着宆比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啊另一个我！”穹压低声音，“这就是强者的压迫感吗！”
宆：“……”
你说是就是吧。
他看了一眼那个还在怀疑人生的商贩，深藏功与名，默默跟上了队伍。
这种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