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驰扯了扯僵在原地的陆烬珩的衣角,不解地问:
“爸爸,你在看什么呀?我刚刚好象看到沉愿阿姨了……”
小家伙的眼睛倒是尖。
苏雨晴本就因为刚才的争吵心里憋着气,心里那股邪火夹着酸意:
“看到就看到呗!你今天在裴氏楼下不是已经见过了吗?又不差这一会儿。怎么?就这么忘不掉她是吧?”
陆烬珩被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弄得心头火起,猛地收回视线:
“你胡说什么!我的意思是,刚刚我好象听到有人喊她……喊她‘裴夫人’!而且你没看到吗?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两个人手牵着手!”
“裴夫人?!”
苏雨晴脸色骤变,声音都拔高了些,随即连连摇头否定,
“哪个裴?你少胡思乱想了!港城姓裴的多了去了!肯定是你听错了看错了!”
她试图说服陆烬珩,也象是在说服自己:
“第一,她沉愿什么身份?你不是一直说她是从村里来的,无父无母,就靠着点小聪明和你的提拔吗?她那样的背景,怎么可能够得上港城顶尖豪门?还‘裴夫人’?做梦比较快!”
“第二,”
她着重强调,“她为了你什么都肯做,等了那么多年,心里怎么可能还装得下别的男人?她之前闹脾气,不就是因为吃我的醋吗?现在不过是在欲擒故纵,故意气你罢了!”
陆烬珩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是啊,雨晴说得对,沉愿那么爱他,怎么可能转眼就投入别人怀抱?还是什么“裴夫人”?
绝对是他刚才气昏了头,看错了听错了。
“行了,不想那么多了,扫兴。”
陆烬珩重新抱起儿子,语气温柔。
“走,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饿坏我儿子了。”
苏雨晴看着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儿子身上,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楼上,高级餐厅内。
裴韫砚在侍者引导他们入座后,便极其自然地松开了牵着沉愿的手。
他示意沉愿在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下。
沉愿坐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暖暖的。
她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神色自若翻阅菜单的男人,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不是错觉,这段时间,裴韫砚对她似乎温柔了很多,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冷感消融。
这么想着,沉愿的心情也不自觉地轻松明媚起来。
她决定,或许自己也可以主动一点。
毕竟,他们以后是要做夫妻的,总是那么客气生疏也不好。
沉愿主动夹了一块鲜嫩的鹅肝放到裴韫砚面前的碟子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个看起来很好吃,你尝尝看。”
裴韫砚从菜单上抬起眼,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沉愿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轻声解释道:
“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可以不用那么生疏客气了。以后毕竟是夫妻,多拉近一下距离也挺好的。”
她说这话时,耳根微微泛红。
裴韫砚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他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和好意。
然而,他下一句话就让沉愿差点被口水呛到:
“恩。你那天晚上强吻我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吧?”
沉愿:“!!!”
她脸颊瞬间爆红,羞恼地瞪着他:
“那、那不一样!那天我是喝醉酒了!神智不清!做不得数!”
她试图挽回一点颜面,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
“但是裴韫砚,你好象……是可以拒绝的吧?”
她记得自己虽然醉了,但好象并没有用蛮力?以他的身手和性格,若真想推开她,怎么可能推不开?
她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果然,她看到裴韫砚拿着刀叉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虽然他迅速恢复了常态:
“你动作那么快,我怎能防得住?下次我注意。”
下次?还有下次?!
沉愿嘴角微微抽搐,看着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
她怎么感觉……他好象也不是很排斥,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总拿这个调侃她。
裴韫砚仿佛没看到她无语的表情,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毕竟,我看得出来。你的种种行为表明,你痴迷我很久了。”
沉愿忍不住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低声嘟囔:
“自恋!……”
第二天,沉愿照常来到裴氏集团上班。
刚走到公司大楼门口,她就被停在专属车位旁的一辆崭新的跑车吸引了目光。
流线型的车身,优雅而不失力量的设计,是她非常喜欢的哑光青蓝配色,在晨曦下泛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
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完全戳中了她的审美点,价格一看就知不菲。
“哇,这车真漂亮!”
沉愿忍不住低声赞叹,甚至拿出手机,对着这辆堪称艺术品的座驾拍了几张照片。
周围也有不少上班的员工驻足,投去羡慕和欣赏的目光。
就在这时,王特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径直走到沉愿面前,然后将一把精致的车钥匙递到了她手中。
沉愿看着手心沉甸甸的钥匙,又看看那辆崭新的跑车,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王特助,你这是……给我做什么?”
王特助微笑着,声音清淅地说道:
“沉小姐,这是裴总吩咐送给您的礼物。”
沉愿彻底惊呆了,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看钥匙,又看看那辆漂亮得不象话的车,脑子里有点懵。
昨天她只是随口跟裴韫砚提了一句自己的车被划了,送去维修了,结果他就直接送了辆新车?
她握着冰凉的钥匙,有不知所措,但似乎还有一丝隐秘的、被珍视的甜意,悄然蔓延开来。
他怎么那么细心?做的比说的还多。
“裴总说,祝您上下路途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