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愿身体一僵,嘴硬道:“谁、谁说我在看你了?”她旋即想起正事,问道:“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
裴韫砚语气平淡:“谈我们订婚的事。”
他神情过于淡漠,让沉愿心头一紧,不禁想起沉丽清那些话。
若非如此,他何必深夜前来?口气,梗着脖子道:
“我告诉你,现在想反悔也晚了,你送的戒指我,我绝不会还的……堂堂裴总,怎能出尔反尔?”
前座的司机闻言,不由得一颤——敢这么跟裴爷说话的,放眼港城也没几个。
裴韫砚眼波微转,唇角几不可见地一勾:“你怕我毁约?”
沉愿郑重其事地点头:“做人要言而有信。”
他忽然弯了弯唇,似乎心情不错。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沉愿不安,而他也不再言语。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顶级餐厅包间前,这里是港城最好的餐厅之一。
沉愿惊讶:“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见爸妈。”
短短三个字让她怔住——这是要见家长商议订婚细节了?
她看了眼时间,刚过午夜十二点。裴父裴母还真是与众不同,这个时间约她见面?
“要不……我换身衣服吧?”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不必。”
特助看出她的局促,笑着解围:“夫人放心,怎么舒适怎么来就好。时间刚好,请进吧。”“夫人”二字让沉愿脸颊微热——还没过门呢。
但怕长辈久等,她整理了一下衣着,推门而入。
包间环境优雅,窗外夜景璀灿。室内却空无一人。侍者引领她入座,开始上菜。
一道道菜品摆上桌,竟都合她的口味。只是不知合不合裴父裴母的喜好。
在陆家没吃多少,赶回港城至今,她确实饿了。
忐忑等待许久,包间门终于再次打开。沉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来的却不是裴家长辈,而是推着精致蛋糕的侍者。
烛光摇曳间,她看清了上面写的字:
“生日快乐”。
她这才想起,今日似乎是自己的生日。裴家能查到她所有资料不奇怪,奇怪的是竟会如此用心。
“今天……也是裴先生的生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王特助微笑摇头:“不,是专为沉小姐准备的。”
难道……沉愿看向男人,随即否定——他怎会特意为她庆生?
“是伯父伯母的意思吗?”助理笑意更深:“您可以这么认为。”
沉愿鼻尖一酸。陆烬珩从未认真为她庆生,无论她如何暗示,他总是置若罔闻。
她望向裴韫砚,轻声道:
“裴先生,代我谢谢伯父伯母的用心。也谢谢你考虑得如此周全。”
她猜想,这或许是他为了在家人面前维持恩爱形象的安排,既谈订婚,又顺带为她庆生。
能如此注重细节,即便没有爱情,嫁给他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裴韫砚深深看她一眼,眸中情绪复杂难辨,没有解释,只顺着她的话道:
“无妨。”
这反应怪冷漠的。
不过沉愿也习惯了。
沉愿虽饿,却仍守着礼仪静候长辈。见状,
裴韫砚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语气镇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游离:
“他们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沉愿松了口气,又有些诧异:
“那这些菜……”
“点了就别浪费。”
在他的示意下,她终于动筷。
王特助为沉愿切好蛋糕,静立一旁,注视着她恬静满足的侧颜。
他想,这样坚韧又单纯的女子,谁会不心动?
正出神间,一道幽深的视线扫来。
他立刻敛目垂首,不敢再看。
“下次见伯父伯母……是什么时候?”
沉愿试探着问,想提前准备。
裴韫砚语气平淡:“下月订婚宴。”
沉愿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
她暗忖:今日刚回港城,他便来了。若她未归,他是否会去a市寻她?似乎每次陷入困境时,他的出现总能将她拉出泥沼。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思绪飘远,她垂眸望着盘中蛋糕,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自己都未察觉的浅笑。
而对座的男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
陆家别墅。
陆烬珩拖着疲惫的身躯归来,屋内却没有沉愿的身影。
今日是她的生日,他本以为她定会等他共进晚餐。
看着久久没有回复消息的手机。
他蹙紧眉头——沉愿这脾气要闹到什么时候?
烦躁地推开她卧室的门,里面空荡无人。
她究竟去了何处?电话也始终不通。
正要离开,梳妆台上一个别致的锦盒吸引了他的目光。
打开一看,他顿时愣住——那枚钻戒的设计虽象是沉愿的手笔,
但镶崁的钻石质地纯正,价值足以在a市购置数套别墅。
她是有能力设计出来,但这绝对不是她有钱买的。
陆烬珩眉头紧锁,猛然想起那晚沉愿声称见客户,
却是从一辆车牌全为“8”的豪车下来。
再联想到她近日的冷淡疏离……
她那么爱自己的一个人,怎么舍得跟他冷战的?
难道……
沉愿她……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