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警告!地狱级突发问答!】
【请宿主在十秒内,指导老祖宗沈从,完成对“人彘”艺术品的点评!】
沈安的眼前,血红色的系统提示框在闪烁,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我靠!玩真的啊!”
【选项a:正义怒斥!“此等酷刑,人神共愤!”】
【后果:获得吕后颁发的“忠骨铮铮”锦旗一面(裹着你的尸体),沈家全族获得“地府三日游”豪华体验券。】
【选项b:谄媚赞歌!“太后巧思,鬼斧神工,真是绝绝子!”】
【后果:获得吕后“贴心狗腿”临时称号,并被周勃、陈平等功臣集团永久拉黑,死于未来清算。】
【选项c:回家吃饭。】
【后果:未知。】
沈安人傻了。
“a是当场去世,b是预约去世c是什么鬼?回家吃饭?!”
他抓着头发,在出租屋里原地转圈:“她问你艺术品怎么样,你跟她说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你当吕后是你班主任啊!这是送命题,不是脑筋急转弯!”
【滴!系统温馨提示:选项c由本模拟器基于大数据和混沌理论生成,代表了无限的可能性,也可能代表当场去世,请宿主谨慎选择。】
“我信你个鬼!”
【倒计时:543】
“c!我选c!!死马当活马医了!”沈安闭上眼,绝望地拍下了确认键,“老祖宗!你自求多福吧!这波咱主打一个抽象!”
一道荒谬绝伦的“天启”,在沈从的神魂深处炸开。
不是具体的言语,而是一种感觉。
一种强大到想要“回家吃饭”的冲动。
荒唐,离奇。
但在这股冲动背后,一个更深沉的意念随之浮现——“藏”。
藏锋,藏拙,藏身。
父亲的遗言,与这道荒谬的天启,在生死一线间,诡异地融合了。
沈从缓缓抬起头。
他那因守孝而苍白憔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恐惧,唯有一双眼睛,清澈得如同寒潭。
“回太后。”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稳定,清晰地传遍了这平静的大殿。
满朝文武,包括帘后的吕后,都屏住了呼吸。
“臣,愚钝。”
愚钝二字,让周勃、陈平等人眉头微微一挑。这是藏拙?
沈从没有停顿,继续说道:“臣观之,不见艺术,不见人彘。”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你眼瞎了吗?那么大一个瓦瓮,那么惨烈的景象,你说你没看见?
连帘后的吕后,都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鼻音,带着一丝危险的质询。
沈从对周围的一切恍若未觉,声音平稳如初。
“臣只见,太后之心。”
话锋一转,石破天惊!
他没有评价那件“作品”,而是直接绕过了作品,去谈论作者的“创作意图”!
这一下,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就连沈安,都在出租屋里“卧槽”了一声。原来“回家吃饭”是这个意思?!不跟你聊眼前的菜,直接跟你聊做菜的人?!
帘后,吕后沉默了片刻,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玩味。
“哦?我的心?”
“你说说,是什么样的心?”
新的陷阱来了!
说她恶毒?死。
说她仁慈?虚伪,更是死。
沈从俯首,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敬畏。
“是为子之心。”
“戚夫人母子,恃宠而骄,欲夺嫡位。此非争宠,乃是谋逆。”
“动摇国本,威胁陛下。”
他的话,字字诛心,将戚夫人的罪名,从后宫争风吃醋,直接拔高到了动摇国之根本的谋逆大罪!
“太后此举,非为私怨。”
“乃为陛下扫清前路,为大汉江山稳固根基。”
“是为母之刚,为国之决!”
一番话,掷地有声!
他将那场血腥的报复,彻底剥离了“女人间的嫉妒”,将其包装成了一场维护皇权、巩固国本的、大义凛然的政治行动!
周勃的拳头缓缓松开,眼中是化不开的震惊。
陈平低着头,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个沈渊的儿子是个妖孽!
沈从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臣所见,唯有慈母之心,雷霆手段。”
他抬起头,目光坦荡,像是真的看到了一个为国为子操碎了心的伟大母亲。
然后,他猛地再次下拜,磕了一个响头。
“臣,有罪。”
这突如其来的请罪,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吕后也被这神来之笔弄得一愣:“罪在何处?”
沈从伏在地上,声音带着一丝惶恐。
“臣不该揣度太后圣心。”
“臣惶恐。”
“轰!”
满朝文武的脑中,只剩下两个字:绝了!
这番操作,简直是官场艺术的巅峰!
先是把吕后的残暴行为,拔高到国家大义和母爱的神圣高度,让她想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然后,在你以为他要邀功的时候,他立刻一个大转弯,以“揣度圣心”为由请罪,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他赞美了你,但又说我的赞美都是瞎猜的,我什么都没说。
他看透了你,但又说我太蠢了,我什么都看不懂。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把“藏锋、藏拙、藏身”六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出租屋内,沈安已经看傻了。
“老祖宗牛逼”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道珠帘之后,吕后的气息在剧烈地波动。
是欣赏?还是杀意?
良久,良久。
一声轻笑,从珠帘后传来。
“呵”
那笑声,让所有大臣的后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渊”
“生了个好儿子。”
帘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平身吧。”
“谢太后。”
沈从站起身,退回队列末尾。
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好像刚才那个舌战群儒、指点江山的,根本不是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后背的孝服,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朝会结束。
钟声响起,群臣鱼贯而出,逃也似地离开这压抑的宫殿。
沈从走在最后。
当他经过陈平身边时,这位以智计闻名于世的开国元勋,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对着他,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审视,更有一丝同类的认可。
沈从回到府中。
沈母如同惊弓之鸟,立刻扑了上来,拉着他上下打量。
“从儿!你你没事吧?太后她”
“母亲,我没事。”沈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挤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他径直走进灵堂,来到父亲的灵位前。
点燃一炷香,恭恭敬敬地插进香炉。
青烟袅袅,如同父亲无声的注视。
“爹,孩儿没给您丢人。”他轻声说。
就在他精神和身体都即将到达极限,准备回房休息时。
一名家仆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声音都变了调。
“公公子!”
沈从心中猛地一沉。
“宫里宫里又来人了!”
家仆喘著粗气,惊恐地喊道。
“宣您即刻入长信宫。”
“太后要单独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