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发出悠长的汽笛声，带着一路的风尘，终于缓缓驶入了沪上站。
车厢门打开，人潮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郑凡四人穿着最普通的便装，背着简单的行李，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他们没有半分引人注目的地方。
就像四滴水，悄无声息地汇入了名为沪上的这片汪洋大海。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张国栋跟在郑凡身后半步，低声问道：“组长，我们现在直接去警司报备吗？”
“不急。”
郑凡的目光扫过眼前这座远东第一大都市的繁华景象，眼神平静。
“先找个地方住下。”
“我们得先摸清楚这座城市的脉搏。”
王浩和李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理所当然。
这很郑凡。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何况他们这次面对的，是潜伏在华东地区最深的一条毒蛇。
四人很快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条小巷里，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旅馆。
旅馆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沪上老头，懒洋洋地收了钱和介绍信，扔给他们两间房的钥匙，便自顾自地听起了收音机里的评弹。
整个下午，郑凡都没有外出。
他只是待在房间里，摊开一张从京城带来的简易地图，久久地凝视著。
张国栋三人则轮流出去，熟悉周围的环境，同时购买了一些本地的食物和日用品。
他们就像是真正的外地来客，小心翼翼地，又充满好奇地打量著这座城市。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天光大亮。
郑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独自一人走出了旅馆。
他手里拿着的，是市局开具的，盖著鲜红印章的协查介绍信。
他的目的地，是沪上警司。
按照程序，他需要向本地的同行通报情况，并请求协助。
沪上警司的大楼，是一座颇具气势的西式建筑，门口站着持枪的警卫，显得庄严肃穆。
郑凡出示了证件，被引导著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间挂著“综合科”牌子的办公室。
接待他的人，是一个头发梳得油亮，挺著个小肚腩的中年男人。
胸前的牌子上写着：科长，黄建国。
“有事？”
黄建国眼皮都没抬一下，正专心致志地用一个小巧的紫砂壶泡著茶。
郑凡将介绍信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京城市局专案组，郑凡。”
“奉命前来沪上，调查一起敌特经济案件，需要贵方予以协助。”
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有力。
听到“京城”两个字，黄建国总算抬起了头。
他拿起那封介绍信，慢悠悠地，逐字逐句地看着。
仿佛那上面写的不是公文，而是什么深奥的文学作品。
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放下信。
然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上上下下地打量起郑凡。
那目光里，带着一种审查和挑剔。
“哦，京城来的同志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语气里透著一股子沪上人特有的腔调。
“远道而来，辛苦，辛苦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呷了一口。
“不过嘛”
他拉长了语调。
“我们沪上警司，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啊。”
“大案小案一堆接着一堆，人手实在是紧张得很。”
“恐怕，匀不出什么人来，帮你查什么‘经济问题’哦。”
黄建国的脸上挂著官僚式的客套笑容，但话语里的排斥和敷衍，却毫不掩饰。
他甚至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小同志，听我一句劝。”
“沪上不比你们京城，水深得很。”
“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去外滩看看风景，尝尝我们这里的本帮菜。”
“游览两天，就早点回去吧。”
“别给自己，也别给我们添麻烦，你说对不对？”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让他这个“空降兵”不要在沪上的地盘上乱伸手。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番话而变得有些粘稠。
郑凡看着对方那张油滑的嘴脸，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愤怒。
没有争辩。
他只是伸出手，平静地将那封介绍信从桌上拿了回来，仔细地对折好，放回了上衣口袋。
然后，他转过身，一句话都没多说，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黄建国愣了一下。
他预想过郑凡的各种反应，或是据理力争，或是恼羞成怒。
却唯独没想过，对方会是这样一种平静到诡异的反应。
看着郑凡离去的背影，他有些错愕，随即嘴角撇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哼，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
他自言自语道，端起茶杯，又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在他看来，这个从京城来的年轻人，是被自己几句话就给怼得无话可说，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滚蛋了。
他为自己兵不血刃就解决了一个“麻烦”而感到十分满意。
郑凡回到旅馆。
张国栋三人立刻围了上来。
“组长，怎么样？”
“不怎么样。”
郑凡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
“人家让我们游览两天就滚蛋。”
王浩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妈的！这帮地方官僚！”
“我去砸了他的办公室！”
“坐下。”
郑凡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王浩的气焰瞬间就熄了，乖乖地坐了回去。
“我预料到了。”
郑凡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从现在开始。”
他环视三人，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放弃所有官方渠道。”
“我们自己干。”
张国栋三人的眼中，瞬间燃起了光芒。
这才是他们熟悉的组长！
不按常理出牌，却总能直捣黄龙！
郑凡走到桌边，拿出一张从关振山记忆中复刻出来的沪上地图，摊在了桌上。
他的手指，在法租界的一片区域上，画了一个圈。
“‘裁缝’的公开身份，是一家顶级西装定制店的老板，名叫季云平。”
“店铺就在这个区域。”
“霞飞路，云记裁缝铺。”
张国栋等人精神一振。
绕开所有繁琐的程序，直指核心目标！
然而，郑凡并没有下令立刻去侦查。
他转身走到了旅馆房间里那台老旧的黑色电话机旁。
他拿起了听筒，对着总机接线员说道。
“给我接沪上警备司令部，保密专线。”
房间里的三个人，同时愣住了。
警备司令部？
那可是军方的地盘！
而且还是保密专线？
组长怎么会有那里的联系方式？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显然也被这个要求搞懵了，迟疑地问道：“同志，你找谁？有分机号吗？”
“没有。”
郑凡的语气不容置疑。
“接通后，告诉他们，京城市局专案组组长郑凡，代号‘利剑’，要求立刻与司令部最高长官通话。”
接线员更加糊涂了，正要说这不合规矩。
郑凡却又报出了一个名字。
一个足以让整个京城军区都震动的名字。
随后，他又说出了一句简短的，听起来像是暗语的口令。
电话那头，沉默了。
足足十几秒后，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请请您稍等！”
不到五分钟。
沪上警司，综合科科长办公室。
黄建国正哼著小曲，享受着午后的悠闲时光。
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如同催命符一般，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他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把心爱的紫砂壶给摔了。
能让这部专线电话响起的，只有司长级别以上的人物！
他手忙脚乱地抓起听筒。
“喂？”
“黄建国！”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警司司长压抑着惊恐和愤怒的咆哮！
那声音大得，几乎要刺穿黄建国的耳膜！
“你他妈的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是不是得罪了一个从京城来的，叫郑凡的同志？！”
“你知不知道！警备司令部的陈司令！刚刚亲自打电话给我！！”
“他问我是不是不想干了！！”
“嗡”的一声。
黄建国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警备司令部的陈司令？
他握著听筒，手抖得像是筛糠。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的衬衫。
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面如死灰。
与此同时。
小旅馆里。
郑凡已经平静地挂断了电话。
他转过身，看着目瞪口呆的张国栋三人。
“准备一下。”
“明天，我们去会会这位‘裁缝’老板。”
绿皮火车发出悠长的汽笛声，带着一路的风尘，终于缓缓驶入了沪上站。
车厢门打开，人潮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郑凡四人穿着最普通的便装，背着简单的行李，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他们没有半分引人注目的地方。
就像四滴水，悄无声息地汇入了名为沪上的这片汪洋大海。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张国栋跟在郑凡身后半步，低声问道：“组长，我们现在直接去警司报备吗？”
“不急。”
郑凡的目光扫过眼前这座远东第一大都市的繁华景象，眼神平静。
“先找个地方住下。”
“我们得先摸清楚这座城市的脉搏。”
王浩和李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理所当然。
这很郑凡。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何况他们这次面对的，是潜伏在华东地区最深的一条毒蛇。
四人很快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条小巷里，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旅馆。
旅馆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沪上老头，懒洋洋地收了钱和介绍信，扔给他们两间房的钥匙，便自顾自地听起了收音机里的评弹。
整个下午，郑凡都没有外出。
他只是待在房间里，摊开一张从京城带来的简易地图，久久地凝视著。
张国栋三人则轮流出去，熟悉周围的环境，同时购买了一些本地的食物和日用品。
他们就像是真正的外地来客，小心翼翼地，又充满好奇地打量著这座城市。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天光大亮。
郑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独自一人走出了旅馆。
他手里拿着的，是市局开具的，盖著鲜红印章的协查介绍信。
他的目的地，是沪上警司。
按照程序，他需要向本地的同行通报情况，并请求协助。
沪上警司的大楼，是一座颇具气势的西式建筑，门口站着持枪的警卫，显得庄严肃穆。
郑凡出示了证件，被引导著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间挂著“综合科”牌子的办公室。
接待他的人，是一个头发梳得油亮，挺著个小肚腩的中年男人。
胸前的牌子上写着：科长，黄建国。
“有事？”
黄建国眼皮都没抬一下，正专心致志地用一个小巧的紫砂壶泡著茶。
郑凡将介绍信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京城市局专案组，郑凡。”
“奉命前来沪上，调查一起敌特经济案件，需要贵方予以协助。”
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有力。
听到“京城”两个字，黄建国总算抬起了头。
他拿起那封介绍信，慢悠悠地，逐字逐句地看着。
仿佛那上面写的不是公文，而是什么深奥的文学作品。
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放下信。
然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上上下下地打量起郑凡。
那目光里，带着一种审查和挑剔。
“哦，京城来的同志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语气里透著一股子沪上人特有的腔调。
“远道而来，辛苦，辛苦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呷了一口。
“不过嘛”
他拉长了语调。
“我们沪上警司，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啊。”
“大案小案一堆接着一堆，人手实在是紧张得很。”
“恐怕，匀不出什么人来，帮你查什么‘经济问题’哦。”
黄建国的脸上挂著官僚式的客套笑容，但话语里的排斥和敷衍，却毫不掩饰。
他甚至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小同志，听我一句劝。”
“沪上不比你们京城，水深得很。”
“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去外滩看看风景，尝尝我们这里的本帮菜。”
“游览两天，就早点回去吧。”
“别给自己，也别给我们添麻烦，你说对不对？”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让他这个“空降兵”不要在沪上的地盘上乱伸手。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番话而变得有些粘稠。
郑凡看着对方那张油滑的嘴脸，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愤怒。
没有争辩。
他只是伸出手，平静地将那封介绍信从桌上拿了回来，仔细地对折好，放回了上衣口袋。
然后，他转过身，一句话都没多说，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黄建国愣了一下。
他预想过郑凡的各种反应，或是据理力争，或是恼羞成怒。
却唯独没想过，对方会是这样一种平静到诡异的反应。
看着郑凡离去的背影，他有些错愕，随即嘴角撇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哼，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
他自言自语道，端起茶杯，又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在他看来，这个从京城来的年轻人，是被自己几句话就给怼得无话可说，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滚蛋了。
绿皮火车发出悠长的汽笛声，带着一路的风尘，终于缓缓驶入了沪上站。
车厢门打开，人潮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郑凡四人穿着最普通的便装，背着简单的行李，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他们没有半分引人注目的地方。
就像四滴水，悄无声息地汇入了名为沪上的这片汪洋大海。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张国栋跟在郑凡身后半步，低声问道：“组长，我们现在直接去警司报备吗？”
“不急。”
郑凡的目光扫过眼前这座远东第一大都市的繁华景象，眼神平静。
“先找个地方住下。”
“我们得先摸清楚这座城市的脉搏。”
王浩和李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理所当然。
这很郑凡。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何况他们这次面对的，是潜伏在华东地区最深的一条毒蛇。
四人很快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条小巷里，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旅馆。
旅馆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沪上老头，懒洋洋地收了钱和介绍信，扔给他们两间房的钥匙，便自顾自地听起了收音机里的评弹。
整个下午，郑凡都没有外出。
他只是待在房间里，摊开一张从京城带来的简易地图，久久地凝视著。
张国栋三人则轮流出去，熟悉周围的环境，同时购买了一些本地的食物和日用品。
他们就像是真正的外地来客，小心翼翼地，又充满好奇地打量著这座城市。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天光大亮。
郑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独自一人走出了旅馆。
他手里拿着的，是市局开具的，盖著鲜红印章的协查介绍信。
他的目的地，是沪上警司。
按照程序，他需要向本地的同行通报情况，并请求协助。
沪上警司的大楼，是一座颇具气势的西式建筑，门口站着持枪的警卫，显得庄严肃穆。
郑凡出示了证件，被引导著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间挂著“综合科”牌子的办公室。
接待他的人，是一个头发梳得油亮，挺著个小肚腩的中年男人。
胸前的牌子上写着：科长，黄建国。
“有事？”
黄建国眼皮都没抬一下，正专心致志地用一个小巧的紫砂壶泡著茶。
郑凡将介绍信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京城市局专案组，郑凡。”
“奉命前来沪上，调查一起敌特经济案件，需要贵方予以协助。”
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有力。
听到“京城”两个字，黄建国总算抬起了头。
他拿起那封介绍信，慢悠悠地，逐字逐句地看着。
仿佛那上面写的不是公文，而是什么深奥的文学作品。
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放下信。
然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上上下下地打量起郑凡。
那目光里，带着一种审查和挑剔。
“哦，京城来的同志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语气里透著一股子沪上人特有的腔调。
“远道而来，辛苦，辛苦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呷了一口。
“不过嘛”
他拉长了语调。
“我们沪上警司，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啊。”
“大案小案一堆接着一堆，人手实在是紧张得很。”
“恐怕，匀不出什么人来，帮你查什么‘经济问题’哦。”
黄建国的脸上挂著官僚式的客套笑容，但话语里的排斥和敷衍，却毫不掩饰。
他甚至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小同志，听我一句劝。”
“沪上不比你们京城，水深得很。”
“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去外滩看看风景，尝尝我们这里的本帮菜。”
“游览两天，就早点回去吧。”
“别给自己，也别给我们添麻烦，你说对不对？”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让他这个“空降兵”不要在沪上的地盘上乱伸手。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番话而变得有些粘稠。
郑凡看着对方那张油滑的嘴脸，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愤怒。
没有争辩。
他只是伸出手，平静地将那封介绍信从桌上拿了回来，仔细地对折好，放回了上衣口袋。
然后，他转过身，一句话都没多说，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黄建国愣了一下。
他预想过郑凡的各种反应，或是据理力争，或是恼羞成怒。
却唯独没想过，对方会是这样一种平静到诡异的反应。
看着郑凡离去的背影，他有些错愕，随即嘴角撇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哼，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
他自言自语道，端起茶杯，又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在他看来，这个从京城来的年轻人，是被自己几句话就给怼得无话可说，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滚蛋了。
绿皮火车发出悠长的汽笛声，带着一路的风尘，终于缓缓驶入了沪上站。
车厢门打开，人潮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郑凡四人穿着最普通的便装，背着简单的行李，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他们没有半分引人注目的地方。
就像四滴水，悄无声息地汇入了名为沪上的这片汪洋大海。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张国栋跟在郑凡身后半步，低声问道：“组长，我们现在直接去警司报备吗？”
“不急。”
郑凡的目光扫过眼前这座远东第一大都市的繁华景象，眼神平静。
“先找个地方住下。”
“我们得先摸清楚这座城市的脉搏。”
王浩和李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理所当然。
这很郑凡。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何况他们这次面对的，是潜伏在华东地区最深的一条毒蛇。
四人很快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条小巷里，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旅馆。
旅馆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沪上老头，懒洋洋地收了钱和介绍信，扔给他们两间房的钥匙，便自顾自地听起了收音机里的评弹。
整个下午，郑凡都没有外出。
他只是待在房间里，摊开一张从京城带来的简易地图，久久地凝视著。
张国栋三人则轮流出去，熟悉周围的环境，同时购买了一些本地的食物和日用品。
他们就像是真正的外地来客，小心翼翼地，又充满好奇地打量著这座城市。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天光大亮。
郑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独自一人走出了旅馆。
他手里拿着的，是市局开具的，盖著鲜红印章的协查介绍信。
他的目的地，是沪上警司。
按照程序，他需要向本地的同行通报情况，并请求协助。
沪上警司的大楼，是一座颇具气势的西式建筑，门口站着持枪的警卫，显得庄严肃穆。
郑凡出示了证件，被引导著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间挂著“综合科”牌子的办公室。
接待他的人，是一个头发梳得油亮，挺著个小肚腩的中年男人。
胸前的牌子上写着：科长，黄建国。
“有事？”
黄建国眼皮都没抬一下，正专心致志地用一个小巧的紫砂壶泡著茶。
郑凡将介绍信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京城市局专案组，郑凡。”
“奉命前来沪上，调查一起敌特经济案件，需要贵方予以协助。”
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有力。
听到“京城”两个字，黄建国总算抬起了头。
他拿起那封介绍信，慢悠悠地，逐字逐句地看着。
仿佛那上面写的不是公文，而是什么深奥的文学作品。
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放下信。
然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上上下下地打量起郑凡。
那目光里，带着一种审查和挑剔。
“哦，京城来的同志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语气里透著一股子沪上人特有的腔调。
“远道而来，辛苦，辛苦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呷了一口。
“不过嘛”
他拉长了语调。
“我们沪上警司，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啊。”
“大案小案一堆接着一堆，人手实在是紧张得很。”
“恐怕，匀不出什么人来，帮你查什么‘经济问题’哦。”
黄建国的脸上挂著官僚式的客套笑容，但话语里的排斥和敷衍，却毫不掩饰。
他甚至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小同志，听我一句劝。”
“沪上不比你们京城，水深得很。”
“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去外滩看看风景，尝尝我们这里的本帮菜。”
“游览两天，就早点回去吧。”
“别给自己，也别给我们添麻烦，你说对不对？”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让他这个“空降兵”不要在沪上的地盘上乱伸手。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番话而变得有些粘稠。
郑凡看着对方那张油滑的嘴脸，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愤怒。
没有争辩。
他只是伸出手，平静地将那封介绍信从桌上拿了回来，仔细地对折好，放回了上衣口袋。
然后，他转过身，一句话都没多说，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黄建国愣了一下。
他预想过郑凡的各种反应，或是据理力争，或是恼羞成怒。
却唯独没想过，对方会是这样一种平静到诡异的反应。
看着郑凡离去的背影，他有些错愕，随即嘴角撇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哼，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
他自言自语道，端起茶杯，又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在他看来，这个从京城来的年轻人，是被自己几句话就给怼得无话可说，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滚蛋了。
绿皮火车发出悠长的汽笛声，带着一路的风尘，终于缓缓驶入了沪上站。
车厢门打开，人潮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郑凡四人穿着最普通的便装，背着简单的行李，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他们没有半分引人注目的地方。
就像四滴水，悄无声息地汇入了名为沪上的这片汪洋大海。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张国栋跟在郑凡身后半步，低声问道：“组长，我们现在直接去警司报备吗？”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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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先摸清楚这座城市的脉搏。”
王浩和李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理所当然。
这很郑凡。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何况他们这次面对的，是潜伏在华东地区最深的一条毒蛇。
四人很快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条小巷里，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旅馆。
旅馆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沪上老头，懒洋洋地收了钱和介绍信，扔给他们两间房的钥匙，便自顾自地听起了收音机里的评弹。
整个下午，郑凡都没有外出。
他只是待在房间里，摊开一张从京城带来的简易地图，久久地凝视著。
张国栋三人则轮流出去，熟悉周围的环境，同时购买了一些本地的食物和日用品。
他们就像是真正的外地来客，小心翼翼地，又充满好奇地打量著这座城市。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天光大亮。
郑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独自一人走出了旅馆。
他手里拿着的，是市局开具的，盖著鲜红印章的协查介绍信。
他的目的地，是沪上警司。
按照程序，他需要向本地的同行通报情况，并请求协助。
沪上警司的大楼，是一座颇具气势的西式建筑，门口站着持枪的警卫，显得庄严肃穆。
郑凡出示了证件，被引导著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间挂著“综合科”牌子的办公室。
接待他的人，是一个头发梳得油亮，挺著个小肚腩的中年男人。
胸前的牌子上写着：科长，黄建国。
“有事？”
黄建国眼皮都没抬一下，正专心致志地用一个小巧的紫砂壶泡著茶。
郑凡将介绍信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京城市局专案组，郑凡。”
“奉命前来沪上，调查一起敌特经济案件，需要贵方予以协助。”
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有力。
听到“京城”两个字，黄建国总算抬起了头。
他拿起那封介绍信，慢悠悠地，逐字逐句地看着。
仿佛那上面写的不是公文，而是什么深奥的文学作品。
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放下信。
然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上上下下地打量起郑凡。
那目光里，带着一种审查和挑剔。
“哦，京城来的同志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语气里透著一股子沪上人特有的腔调。
“远道而来，辛苦，辛苦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呷了一口。
“不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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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沪上警司，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啊。”
“大案小案一堆接着一堆，人手实在是紧张得很。”
“恐怕，匀不出什么人来，帮你查什么‘经济问题’哦。”
黄建国的脸上挂著官僚式的客套笑容，但话语里的排斥和敷衍，却毫不掩饰。
他甚至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小同志，听我一句劝。”
“沪上不比你们京城，水深得很。”
“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去外滩看看风景，尝尝我们这里的本帮菜。”
“游览两天，就早点回去吧。”
“别给自己，也别给我们添麻烦，你说对不对？”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让他这个“空降兵”不要在沪上的地盘上乱伸手。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番话而变得有些粘稠。
郑凡看着对方那张油滑的嘴脸，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愤怒。
没有争辩。
他只是伸出手，平静地将那封介绍信从桌上拿了回来，仔细地对折好，放回了上衣口袋。
然后，他转过身，一句话都没多说，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黄建国愣了一下。
他预想过郑凡的各种反应，或是据理力争，或是恼羞成怒。
却唯独没想过，对方会是这样一种平静到诡异的反应。
看着郑凡离去的背影，他有些错愕，随即嘴角撇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哼，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
他自言自语道，端起茶杯，又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在他看来，这个从京城来的年轻人，是被自己几句话就给怼得无话可说，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滚蛋了。
绿皮火车发出悠长的汽笛声，带着一路的风尘，终于缓缓驶入了沪上站。
车厢门打开，人潮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郑凡四人穿着最普通的便装，背着简单的行李，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他们没有半分引人注目的地方。
就像四滴水，悄无声息地汇入了名为沪上的这片汪洋大海。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张国栋跟在郑凡身后半步，低声问道：“组长，我们现在直接去警司报备吗？”
“不急。”
郑凡的目光扫过眼前这座远东第一大都市的繁华景象，眼神平静。
“先找个地方住下。”
“我们得先摸清楚这座城市的脉搏。”
王浩和李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理所当然。
这很郑凡。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何况他们这次面对的，是潜伏在华东地区最深的一条毒蛇。
四人很快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条小巷里，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旅馆。
旅馆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沪上老头，懒洋洋地收了钱和介绍信，扔给他们两间房的钥匙，便自顾自地听起了收音机里的评弹。
整个下午，郑凡都没有外出。
他只是待在房间里，摊开一张从京城带来的简易地图，久久地凝视著。
张国栋三人则轮流出去，熟悉周围的环境，同时购买了一些本地的食物和日用品。
他们就像是真正的外地来客，小心翼翼地，又充满好奇地打量著这座城市。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天光大亮。
郑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独自一人走出了旅馆。
他手里拿着的，是市局开具的，盖著鲜红印章的协查介绍信。
他的目的地，是沪上警司。
按照程序，他需要向本地的同行通报情况，并请求协助。
沪上警司的大楼，是一座颇具气势的西式建筑，门口站着持枪的警卫，显得庄严肃穆。
郑凡出示了证件，被引导著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间挂著“综合科”牌子的办公室。
接待他的人，是一个头发梳得油亮，挺著个小肚腩的中年男人。
胸前的牌子上写着：科长，黄建国。
“有事？”
黄建国眼皮都没抬一下，正专心致志地用一个小巧的紫砂壶泡著茶。
郑凡将介绍信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京城市局专案组，郑凡。”
“奉命前来沪上，调查一起敌特经济案件，需要贵方予以协助。”
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有力。
听到“京城”两个字，黄建国总算抬起了头。
他拿起那封介绍信，慢悠悠地，逐字逐句地看着。
仿佛那上面写的不是公文，而是什么深奥的文学作品。
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放下信。
然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上上下下地打量起郑凡。
那目光里，带着一种审查和挑剔。
“哦，京城来的同志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语气里透著一股子沪上人特有的腔调。
“远道而来，辛苦，辛苦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呷了一口。
“不过嘛”
他拉长了语调。
“我们沪上警司，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啊。”
“大案小案一堆接着一堆，人手实在是紧张得很。”
“恐怕，匀不出什么人来，帮你查什么‘经济问题’哦。”
黄建国的脸上挂著官僚式的客套笑容，但话语里的排斥和敷衍，却毫不掩饰。
他甚至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小同志，听我一句劝。”
“沪上不比你们京城，水深得很。”
“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去外滩看看风景，尝尝我们这里的本帮菜。”
“游览两天，就早点回去吧。”
“别给自己，也别给我们添麻烦，你说对不对？”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让他这个“空降兵”不要在沪上的地盘上乱伸手。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番话而变得有些粘稠。
郑凡看着对方那张油滑的嘴脸，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愤怒。
没有争辩。
他只是伸出手，平静地将那封介绍信从桌上拿了回来，仔细地对折好，放回了上衣口袋。
然后，他转过身，一句话都没多说，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黄建国愣了一下。
他预想过郑凡的各种反应，或是据理力争，或是恼羞成怒。
却唯独没想过，对方会是这样一种平静到诡异的反应。
看着郑凡离去的背影，他有些错愕，随即嘴角撇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哼，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
他自言自语道，端起茶杯，又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在他看来，这个从京城来的年轻人，是被自己几句话就给怼得无话可说，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滚蛋了。
绿皮火车发出悠长的汽笛声，带着一路的风尘，终于缓缓驶入了沪上站。
车厢门打开，人潮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郑凡四人穿着最普通的便装，背着简单的行李，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他们没有半分引人注目的地方。
就像四滴水，悄无声息地汇入了名为沪上的这片汪洋大海。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张国栋跟在郑凡身后半步，低声问道：“组长，我们现在直接去警司报备吗？”
“不急。”
郑凡的目光扫过眼前这座远东第一大都市的繁华景象，眼神平静。
“先找个地方住下。”
“我们得先摸清楚这座城市的脉搏。”
王浩和李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理所当然。
这很郑凡。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何况他们这次面对的，是潜伏在华东地区最深的一条毒蛇。
四人很快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条小巷里，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旅馆。
旅馆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沪上老头，懒洋洋地收了钱和介绍信，扔给他们两间房的钥匙，便自顾自地听起了收音机里的评弹。
整个下午，郑凡都没有外出。
他只是待在房间里，摊开一张从京城带来的简易地图，久久地凝视著。
张国栋三人则轮流出去，熟悉周围的环境，同时购买了一些本地的食物和日用品。
他们就像是真正的外地来客，小心翼翼地，又充满好奇地打量著这座城市。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天光大亮。
郑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独自一人走出了旅馆。
他手里拿着的，是市局开具的，盖著鲜红印章的协查介绍信。
他的目的地，是沪上警司。
按照程序，他需要向本地的同行通报情况，并请求协助。
沪上警司的大楼，是一座颇具气势的西式建筑，门口站着持枪的警卫，显得庄严肃穆。
郑凡出示了证件，被引导著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间挂著“综合科”牌子的办公室。
接待他的人，是一个头发梳得油亮，挺著个小肚腩的中年男人。
胸前的牌子上写着：科长，黄建国。
“有事？”
黄建国眼皮都没抬一下，正专心致志地用一个小巧的紫砂壶泡著茶。
郑凡将介绍信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京城市局专案组，郑凡。”
“奉命前来沪上，调查一起敌特经济案件，需要贵方予以协助。”
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有力。
听到“京城”两个字，黄建国总算抬起了头。
他拿起那封介绍信，慢悠悠地，逐字逐句地看着。
仿佛那上面写的不是公文，而是什么深奥的文学作品。
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放下信。
然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上上下下地打量起郑凡。
那目光里，带着一种审查和挑剔。
“哦，京城来的同志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语气里透著一股子沪上人特有的腔调。
“远道而来，辛苦，辛苦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呷了一口。
“不过嘛”
他拉长了语调。
“我们沪上警司，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啊。”
“大案小案一堆接着一堆，人手实在是紧张得很。”
“恐怕，匀不出什么人来，帮你查什么‘经济问题’哦。”
黄建国的脸上挂著官僚式的客套笑容，但话语里的排斥和敷衍，却毫不掩饰。
他甚至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小同志，听我一句劝。”
“沪上不比你们京城，水深得很。”
“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去外滩看看风景，尝尝我们这里的本帮菜。”
“游览两天，就早点回去吧。”
“别给自己，也别给我们添麻烦，你说对不对？”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让他这个“空降兵”不要在沪上的地盘上乱伸手。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番话而变得有些粘稠。
郑凡看着对方那张油滑的嘴脸，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没有愤怒。
没有争辩。
他只是伸出手，平静地将那封介绍信从桌上拿了回来，仔细地对折好，放回了上衣口袋。
然后，他转过身，一句话都没多说，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黄建国愣了一下。
他预想过郑凡的各种反应，或是据理力争，或是恼羞成怒。
却唯独没想过，对方会是这样一种平静到诡异的反应。
看着郑凡离去的背影，他有些错愕，随即嘴角撇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哼，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
他自言自语道，端起茶杯，又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在他看来，这个从京城来的年轻人，是被自己几句话就给怼得无话可说，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滚蛋了。
绿皮火车发出悠长的汽笛声，带着一路的风尘，终于缓缓驶入了沪上站。
车厢门打开，人潮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郑凡四人穿着最普通的便装，背着简单的行李，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他们没有半分引人注目的地方。
就像四滴水，悄无声息地汇入了名为沪上的这片汪洋大海。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张国栋跟在郑凡身后半步，低声问道：“组长，我们现在直接去警司报备吗？”
“不急。”
郑凡的目光扫过眼前这座远东第一大都市的繁华景象，眼神平静。
“先找个地方住下。”
“我们得先摸清楚这座城市的脉搏。”
王浩和李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理所当然。
这很郑凡。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何况他们这次面对的，是潜伏在华东地区最深的一条毒蛇。
四人很快在离火车站不远的一条小巷里，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旅馆。
旅馆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沪上老头，懒洋洋地收了钱和介绍信，扔给他们两间房的钥匙，便自顾自地听起了收音机里的评弹。
整个下午，郑凡都没有外出。
他只是待在房间里，摊开一张从京城带来的简易地图，久久地凝视著。
张国栋三人则轮流出去，熟悉周围的环境，同时购买了一些本地的食物和日用品。
他们就像是真正的外地来客，小心翼翼地，又充满好奇地打量著这座城市。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天光大亮。
郑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中山装，独自一人走出了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