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市局大院。
郑凡穿着一身干净的警服，精神抖擞，径直走进了副局长的办公室。
他没有先回红星派出所，也没有找刘文杰。
这件事，必须从市局这个层面，直接引爆。
“报告！”
办公室里，正在埋头看文件的副局长抬起头，看到是郑凡，有些意外。
“小郑？有什么事吗？”
“报告领导，关于‘红心a’专案，我有重大发现！”郑凡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副局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和急切。
“快说！什么发现？”
郑凡走上前，将一张纸放在办公桌上。
纸上，是他凭著记忆，一比一复刻下来的那张旧地图的一角，以及那个完整的船锚符号。
“我在市档案局查阅解放前的工商资料时，在一本1948年的旧地图册上，发现了这个标记。”
他指著那个船锚。
“这个符号，和线人‘哑巴’留下的血迹符号，核心结构完全一致。”
副局长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张图，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这个标记指向的地点是‘远洋渔业公司’，一个解放前就已废弃的旧厂房，位置在东郊外的荒地。”郑凡继续说道。
“好！好！好！”副局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查了这么久，总算找到这帮兔崽子的老窝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
“我马上召集人手，制定行动计划！今天晚上，就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炙热起来。
郑凡看着副局长激动的样子，眼神平静。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清了清嗓子，在副局长即将拿起电话的前一秒，“恰到好处”地开口了。
“领导，请稍等。”
副局长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他：“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领导，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担忧。”郑凡的脸上，露出了符合他年龄的、谨慎而又带着些许不确定的神情。
“我在想，这个线索，会不会太明显了？”
“敌特分子狡猾无比，他们会不会是故意留下这个废弃的据点，作为诱饵，引诱我们去钻？”
他的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让办公室里狂热的气氛冷却了些许。
副局长皱起了眉头，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著桌面。
他看着郑凡，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和赞许。
不被功劳冲昏头脑，还能想到这一层，这个年轻人，确实是块好料。
“你的担忧，有道理。”副局长沉吟道，“小心无大错。”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老张，我听说”
王建功一边说著一边走了进来，当他看到站在办公桌前的郑凡时，话音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已经因为调查那个裁缝的人际关系毫无进展，被副局长敲打过好几次了。
市局里风言风语，都说他王建功这次栽了，被一个派出所来的毛头小子比了下去。
现在，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就站在这里。
而且看副局长的表情，显然是这小子又立了什么奇功！
一股夹杂着嫉妒和屈辱的怒火，直冲王建功的天灵盖。
他听到了郑凡刚才说的最后半句话。
陷阱？诱饵？
这在他听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更是他反败为胜的绝佳机会！
“陷阱？”王建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嘲讽的意味，“我看是你想得太多了！这是典型的胆小怕事！”
他大步走到办公桌前，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
“郑凡同志，我知道你年轻，想问题周全一些是好事。但是办案，尤其是对付这种穷凶极恶的敌特分子，瞻前顾后，是会贻误战机的！”
他转过身，对着副局长，慷慨陈词，声音洪亮，仿佛在做一场动员报告。
“领导！我认为，这绝不是什么陷阱！”
“这恰恰说明，敌特已经被我们前段时间的严打，逼到了山穷水尽的绝路！他们已经无处可逃，只能龟缩在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这是他们最后的据点！也是我们毕其功于一役的最好时机！”
“我们必须拿出雷霆之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一网打尽！彻底捣毁这个毒瘤！”
王建功说得唾沫横飞，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果敢勇猛、敢于担当的孤胆英雄。
而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郑凡是个胆小鬼，是个纸上谈兵的书生。
郑凡安静地站在一旁，低着头，仿佛被王建功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
但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他的嘴角，一抹弧度一闪而逝。
王建功，在赌。
赌赢了，发现线索的功劳有郑凡一份，但力排众议、指挥行动、一举破获大案的头功，将牢牢地戴在他王建功的头上。
他将一雪前耻，风光无限。
至于赌输了
他根本没想过会输。
在他看来，郑凡的“担忧”，就是年轻人没见过世面、胆小怕事的最好证明。
副局长陷入了沉默。
他看看慷慨激昂、一脸决绝的王建功。
又看看低着头，似乎有些“畏缩”的郑凡。
一边，是经验丰富的老刑侦队长，言之凿凿，力主强攻。
另一边，是屡立奇功的后起之秀，心存疑虑，建议谨慎。
一时间，他竟有些难以决断。
王建功见状，又加了一把火。
“领导！请把这次行动交给我来指挥！我王建功，愿意立下军令状！不破此案，甘受处分！”
第二天一早，市局大院。
郑凡穿着一身干净的警服，精神抖擞，径直走进了副局长的办公室。
他没有先回红星派出所，也没有找刘文杰。
这件事，必须从市局这个层面，直接引爆。
“报告！”
办公室里，正在埋头看文件的副局长抬起头，看到是郑凡，有些意外。
“小郑？有什么事吗？”
“报告领导，关于‘红心a’专案，我有重大发现！”郑凡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副局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和急切。
“快说！什么发现？”
郑凡走上前，将一张纸放在办公桌上。
纸上，是他凭著记忆，一比一复刻下来的那张旧地图的一角，以及那个完整的船锚符号。
“我在市档案局查阅解放前的工商资料时，在一本1948年的旧地图册上，发现了这个标记。”
他指著那个船锚。
“这个符号，和线人‘哑巴’留下的血迹符号，核心结构完全一致。”
副局长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张图，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这个标记指向的地点是‘远洋渔业公司’，一个解放前就已废弃的旧厂房，位置在东郊外的荒地。”郑凡继续说道。
“好！好！好！”副局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查了这么久，总算找到这帮兔崽子的老窝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
“我马上召集人手，制定行动计划！今天晚上，就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炙热起来。
郑凡看着副局长激动的样子，眼神平静。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清了清嗓子，在副局长即将拿起电话的前一秒，“恰到好处”地开口了。
“领导，请稍等。”
副局长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他：“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领导，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担忧。”郑凡的脸上，露出了符合他年龄的、谨慎而又带着些许不确定的神情。
“我在想，这个线索，会不会太明显了？”
“敌特分子狡猾无比，他们会不会是故意留下这个废弃的据点，作为诱饵，引诱我们去钻？”
他的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让办公室里狂热的气氛冷却了些许。
副局长皱起了眉头，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著桌面。
他看着郑凡，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和赞许。
不被功劳冲昏头脑，还能想到这一层，这个年轻人，确实是块好料。
“你的担忧，有道理。”副局长沉吟道，“小心无大错。”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老张，我听说”
王建功一边说著一边走了进来，当他看到站在办公桌前的郑凡时，话音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已经因为调查那个裁缝的人际关系毫无进展，被副局长敲打过好几次了。
市局里风言风语，都说他王建功这次栽了，被一个派出所来的毛头小子比了下去。
现在，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就站在这里。
而且看副局长的表情，显然是这小子又立了什么奇功！
一股夹杂着嫉妒和屈辱的怒火，直冲王建功的天灵盖。
他听到了郑凡刚才说的最后半句话。
陷阱？诱饵？
这在他听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更是他反败为胜的绝佳机会！
“陷阱？”王建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嘲讽的意味，“我看是你想得太多了！这是典型的胆小怕事！”
他大步走到办公桌前，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
“郑凡同志，我知道你年轻，想问题周全一些是好事。但是办案，尤其是对付这种穷凶极恶的敌特分子，瞻前顾后，是会贻误战机的！”
他转过身，对着副局长，慷慨陈词，声音洪亮，仿佛在做一场动员报告。
“领导！我认为，这绝不是什么陷阱！”
“这恰恰说明，敌特已经被我们前段时间的严打，逼到了山穷水尽的绝路！他们已经无处可逃，只能龟缩在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这是他们最后的据点！也是我们毕其功于一役的最好时机！”
“我们必须拿出雷霆之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一网打尽！彻底捣毁这个毒瘤！”
王建功说得唾沫横飞，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果敢勇猛、敢于担当的孤胆英雄。
而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郑凡是个胆小鬼，是个纸上谈兵的书生。
郑凡安静地站在一旁，低着头，仿佛被王建功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
但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他的嘴角，一抹弧度一闪而逝。
王建功，在赌。
赌赢了，发现线索的功劳有郑凡一份，但力排众议、指挥行动、一举破获大案的头功，将牢牢地戴在他王建功的头上。
他将一雪前耻，风光无限。
至于赌输了
他根本没想过会输。
在他看来，郑凡的“担忧”，就是年轻人没见过世面、胆小怕事的最好证明。
副局长陷入了沉默。
他看看慷慨激昂、一脸决绝的王建功。
又看看低着头，似乎有些“畏缩”的郑凡。
一边，是经验丰富的老刑侦队长，言之凿凿，力主强攻。
另一边，是屡立奇功的后起之秀，心存疑虑，建议谨慎。
一时间，他竟有些难以决断。
王建功见状，又加了一把火。
“领导！请把这次行动交给我来指挥！我王建功，愿意立下军令状！不破此案，甘受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