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堆满了刚刚抽中的物资。新完夲鰰颤 耕芯醉快
浓郁的肉香和面粉特有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
最显眼的，还是那辆崭新锃亮的飞鸽牌自行车。
经典的二八大杠，黑色的烤漆在灯光下反射着迷人的光泽。
郑凡伸出手，轻轻抚摸著冰凉的车架。
有了这东西，以后在四九城里行动就方便多了。
无论是去派出所，还是去其他地方进行调查，机动性都将得到质的飞跃。
更不用说，这玩意儿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在这个年代，谁家要是有这么一辆自行车，那绝对是十里八乡都羡慕的对象。
旁边的票证也一应俱全，完美地解决了来路问题。
郑凡的视线扫过那堆积如山的猪肉、白面、香烟和名酒。
这些东西，足够他过上一个无比滋润的冬天。
甚至还能拿出一部分，去孝敬一下所长刘文杰，或者是在关键时刻，用来打通某些人际关系。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但郑凡的注意力，很快就从这些物资上移开了。
他最在意的，是那个最后获得的技能。
【初级俄语精通】。
他闭上眼睛，那股涌入脑海的信息流仿佛还未散去。
每一个俄语单词的发音，每一条语法的规则，都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思维深处。
就像是学习了十几年一样，成为了他本能的一部分。
他再次尝试着，用极低的声音念出了几个复杂的俄语长句。
“Вce людn poждaюtcr cвo6oдhы дoctonhctвe n пpaвax”
（人人生而自由，在尊严和权利上一律平等。
流畅，自然。
没有丝毫的滞涩感。
如果不是他自己清楚地知道，几分钟前他还是个俄语的门外汉，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本就是个精通俄语的人。
系统，绝不会无的放矢。
在这个节骨眼上，在他刚刚得知“假哑巴”存在的时候，系统给了他这样一个技能。
这其中所蕴含的深意，不言而喻。
郑凡的大脑飞速地转动起来。
林晚秋说，“假哑巴”念叨的声音很奇怪，不像是平常说话的调子。
一个中国人，如果不是刻意学习，骤然听到俄语的发音，确实会觉得古怪、含糊。
那个“假哑巴”，念叨的，十有八九就是俄语！
这个推断，让郑凡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一个潜伏在红星四合院附近，负责传递情报的敌特。
一个会说俄语的敌特。
这背后牵扯到的，恐怕就不是一般的情报组织了。
很可能，是苏修那边的克格勃！
想到这里，郑凡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他原本的计划，是伪装成落魄的知识分子，去废品站卖旧书，借机试探接触。
这个计划稳妥，但效率太慢。
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一点点取得对方的信任，再挖出他身后的组织，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
而且，对方是专业的特工，警惕性极高。
任何一点破绽，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甚至打草惊蛇，让他彻底潜伏起来。
现在，有了【初级俄语精通】这个技能，他有了一个更大胆，也更冒险的想法。
一个全新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郑凡的思绪，飘回了前世。
作为特警教官，他曾经参与过许多反特案例的复盘和学习。
其中，就包括对冷战时期，克格勃在东方阵营所使用的一些特殊联络方式的研究。
他记得很清楚。
在特定时期，特定区域内，克格勃为了保证安全，启用过一套极其冷门的低级接头暗号。
这套暗号，并非是复杂的密码电报。
它脱胎于一段非常偏门的俄国革命诗歌。
通过截取诗歌中的特定词句，以一种独特的韵律和节奏念出来，作为识别“自己人”的敲门砖。
这套暗号，使用时间很短，范围也很小，很快就被更先进的方式所取代。
因此，知晓它的人，少之又少。
只有那个时期潜伏下来，并且因为某些原因长期与组织断联的“休眠”特工，才有可能还记得。
一个伪装成哑巴，在废品站潜伏多年的老鼠。
他会不会就是那种“休眠”特工？
他会不会还记得这套早已被废弃的暗号？
这是一个巨大的赌博。
一场用性命做赌注的豪赌。
赌对了。
他就能在第一次接触时，瞬间击穿对方的心理防线。
让对方误以为，他是组织派来重新激活自己的“信使”。
到那时，他将轻而易举地获得对方的绝对信任。
核心情报，唾手可得。
甚至，可以顺藤摸瓜，将对方的上线、下线，乃至于整个潜伏网路，一网打尽！
可一旦赌错了。
如果对方根本不是克格勃的特工。
或者，他虽然是，却并不知道这套古老的暗号。
那么，郑凡的贸然试探，就会立刻暴露自己的身份。
面对一个心狠手辣的敌特，暴露的下场，只有一个。
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搏杀。
对方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这个发现了秘密的警察，永远地留在那片废旧的砖瓦之下。
风险，极大。
收益，也同样极大。
郑凡站在房间中央，周围是代表着安逸生活的物资，和那辆象征著身份的自行车。
可他的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那个阴暗偏僻的废品收购站。
飞到了那场即将到来的，致命的交锋之上。
他的血液，似乎都开始微微发烫。
一种久违的兴奋感，从他心底升腾而起。
前世作为顶尖特警，他最享受的，就是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
用最小的代价，博取最大的战果。
用智慧和胆魄，去碾压那些自以为是的对手。
富贵险中求。
不，对于他来说，是功勋险中求！
“稳妥的计划，是给普通人准备的。”
郑凡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冽的笑意。
“而我，从来不当普通人。”
他要做那个掀桌子的人。
直接切入核心，用最雷霆的手段，撕开敌人伪装的面具！
那个潜伏多年的“假哑巴”，就是他选定的第一个突破口。
计划，敲定！
他不再去想失败的后果。
大脑开始全力运转，完善著每一个行动的细节。
接触的时间，必须选择在黄昏。
那是林晚秋提到的，对方习惯出现的时间。
也是光线最模糊，最利于隐藏和撤退的时间。
接触的地点，不能直接在废品站内部，那等于是进入了对方的主场。
必须是在废品站外围，那条偏僻的胡同里。
他需要一个完美的出场方式，一个能让他自然而然念出那段俄语暗号的剧本。
一个个细节，在他的脑海中被反复推演、修正。
直到整个计划，变得天衣无缝。
郑凡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浇不灭他胸中的那团火。
他看了一眼窗外深沉的夜色。
夜，还很长。
但黎明之后，一场惊心动魄的狩猎，即将开始。
而他，就是那个最有耐心的猎人。
他已经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并且，准备好了最致命的陷阱。
这一次，他要钓的，可不是四合院里那些小鱼小虾。
而是一条隐藏在深水之中的，凶猛的大白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