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正是院里最热闹的时候。
各家各户都开始准备晚饭，炊烟袅袅，人声嘈杂。
就在这时，一辆半旧的自行车停在了南锣鼓巷95号的门口。
街道办的王主任，带着一个年轻的干事，推车走了进来。
王主任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板正的蓝色卡其布干部装，挺著肚子，表情严肃，一副领导下来视察的派头。
他的到来，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
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哎哟，这不是王主任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正在院里水池子边择菜的贾张氏，第一个迎了上去。
她那双三角眼在王主任和干事身上来回打量，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王主任好！”
三大爷阎埠贵也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脸上堆著精于算计的笑容。
“主任大驾光临，有何指示啊？”
其他人也都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街道办的主任亲自上门，这可是稀罕事。
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王主任很享受这种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
他清了清嗓子，将自行车支好，摆足了领导的架子。
他目光在院里扫视一圈，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洪亮声音问道：
“谁是郑凡同志？”
“有人举报你生活作风问题，请你出来一下！”
轰！
这句话，如同一声平地惊雷，在整个四合院炸响！
全院，瞬间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齐齐集中到了后院的方向。
生活作风问题！
这年头，这可是个能压死人的大帽子！
躲在人群后面的许大茂，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
他脸上的幸灾乐祸，几乎不做任何掩饰。
来了！来了！
好戏终于开场了！
另一边，傻柱也刚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如闻蛧 勉沸粤独
他抱着胳膊，斜靠在门框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嘿，这小子，刚来就犯事儿了？”
就在这时，后院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郑凡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刚在屋里整理了一些从系统里开出的物资，用旧报纸和布袋子分门别类地藏好。
听到外面的动静，他眉头微皱，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几乎是在他出现的瞬间，全院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有好奇，有疑惑，有幸灾乐祸，也有隐藏的担忧。
“王主任，您好。”
一大爷易中海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觉得自己有责任站出来。
他假模假样地走上前，打着圆场。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郑同志可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优秀军人，怎么会”
王主任根本不给他面子。
他一摆手，直接打断了易中海的话。
“有没有误会，我们调查了才知道！”
他的语气十分强硬，目光锐利地盯着郑凡。
“郑凡同志，现在有人实名举报你！”
“说你身为国家干部，却不思进取，脱离群众，整天无所事事！”
“还说你生活腐化，花大钱买肉买面，铺张浪费！”
“请你对这些问题，给我们街道办，给院里的群众，一个合理的解释！”
王主任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郑凡施加最大的压力。
一时间，郑凡成了整个院子的焦点。
所有人都等著看他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诘难。
许大茂的拳头都攥紧了，激动得浑身发抖。
解释？
看你怎么解释！
然而，就在这全院瞩目，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刻。
院子的另一边，角落里。
那个瘦弱的女孩林晚秋，正端著一个小碗，里面是她刚从食堂领回来的窝头和一点咸菜。
这是她今天的晚饭。
突然，一个身影冲了过去。
是棒梗！
他又一次，像一头蛮横的小野兽，一把抢走了林晚秋碗里的窝头！
“我的！这是我的！”
棒梗高高举起窝头，脸上满是霸占别人东西后的得意。
林晚秋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不敢上前去抢。
这几乎是每天都在上演的一幕。
但今天，却有些不同。
面对着王主任咄咄逼人的质问，面对着全院人审视的目光。
郑凡，却连看都没看王主任一眼。
他的目光，越过了所有人。
冷冷地，落在了那个正在耀武扬威的棒梗身上。
也落在了那个缩在角落里，无助又绝望的女孩身上。
很好。
告状的，看戏的，撒泼的，欺人的
今天，都到齐了。
郑凡的嘴角，勾起一个无人察觉的，冰冷的弧度。
他决定了。
就在今天，就在这里。
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
“郑凡同志！我问你话呢！”
王主任见自己被无视，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然而，郑凡依旧没有回答他。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他动了。
当着全院所有人的面。
当着街道办王主任的面。
一步，一步，朝着院子的角落走去。
他的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们的心跳上。
沉稳，而有力。
整个院子的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被举报了生活作风问题，不想着怎么解释，怎么撇清自己。
反而往角落里走？
他要干什么？
王主任的脸色，已经从难看变成了铁青。
这简直是目中无人！
许大茂也懵了，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啊！
你不应该痛哭流涕地承认错误，或者面红耳赤地拼命狡辩吗？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郑凡走到了棒梗的面前。
棒梗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他正得意洋洋地举著抢来的窝头，准备在林晚秋面前炫耀。
郑凡什么话都没说。
他只是伸出手。
快如闪电。
一把，就将棒梗高举著的那个窝头，夺了回来。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棒梗呆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院里，居然有人敢从他手里抢东西！
下一秒，他反应了过来，张开嘴就要嚎啕大哭。
“哇——”
哭声刚起。
“你个杀千刀的小畜生！敢欺负我孙子！”
一个肥硕的身影已经如同炮弹般冲了过来。
是贾张氏！
她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受了“委屈”，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
她张牙舞爪，就要扑到郑凡身上撒泼打滚。
“我跟你拼了！”
就在她离郑凡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
郑凡猛地回过头。
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年轻干部。
而是一头在尸山血海中搏杀过的猛虎！
他的眼神，冰冷，锐利，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
那里面，是纯粹的，凝如实质的杀气！
那是真正上过战场，亲手拧断过敌人脖子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呃——”
贾张氏那到了嘴边的叫骂声，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了脖子。
戛然而止。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僵在了原地。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出鞘的，沾满了鲜血的刺刀。
“蹬蹬。”
贾张氏吓得连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全院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
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四合院里最蛮不讲理的泼妇，吓得瘫倒在地！
郑凡收回了视线，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他不再理会瘫软的贾张氏。
转身，将那个还带着棒梗手印的窝头，递还给了林晚秋。
女孩怯生生地看着他，伸出瘦弱的小手，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郑凡看着她那苍白的小脸，和那双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过分大的眼睛。
心中微动。
他的手在口袋里摸了一下。
下一秒，一个白白胖胖，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这自然是从系统仓库里取出的，伪装成刚刚从外面买回来，揣在兜里还没来得及吃的。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郑凡不由分说地将这个温热的肉包子，塞进了林晚秋冰冷的小手里。
“拿着。”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吃饱了，才有力气。”
这句简单的话，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晚秋彻底呆住了。
她攥著那个温热的，散发著诱人肉香的包子。
一股暖流，从手心，瞬间涌遍了全身。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为她夺回食物，为她挡住欺凌，还给了她一个肉包子的男人。
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表情依旧冷峻。
但在她看来，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她的眼睛里，一直以来的灰暗、怯懦和绝望，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第一次，有了一丝明亮的光。
全院，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呆了。
许大茂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傻柱也忘了看热闹，直愣愣地盯着那个肉包子。
就连王主任，也一时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当着所有人的面，无视街道主任的质问，出手教训熊孩子，震慑恶婆婆，然后给一个成分不好的小丫头送肉包子？
这这到底是什么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