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寒意顺着门缝钻进屋里。
秦淮茹心里的那团火，却越烧越旺。
她将手里的针线活计放下，站起身。
“妈，我出去一下。”
贾张氏心领神会，眼睛一亮，连忙压低声音嘱咐：“对，就该这样！态度放软和点，说几句好话，男人都吃这一套！”
秦淮茹没应声，只是默默地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角，推门走了出去。
寒风扑面，她打了个哆嗦，但脚步却没停。
郑凡家的窗户透出明亮的灯光，在这片昏暗的院落里，像是一座孤零零的灯塔。
深吸一口气，秦淮茹走到郑凡门前，抬起手，轻轻敲了敲。
“咚、咚、咚。”
屋里的声音停了一下。
“谁？”
郑凡的声音传来，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秦淮茹心里一紧，连忙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柔弱，更可怜。
“郑科长，是我，秦淮茹。”
门内沉默了片刻。
“有事？”
“那个郑科长，家里实在实在揭不开锅了。”
秦淮茹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和哽咽。
“棒梗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好几天没见过一点荤腥了。”
“我知道您今天得了奖，粮食肯定富裕”
她的话没说完，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郑凡站在门口，身上只穿了件白色的确良衬衫，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如刀，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月光勾勒出他分明的轮廓，也照亮了秦淮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她自问这张脸在轧钢厂，乃至这整个大院，都是数一数二的。
多少男人见了她，魂都丢了半截。
只要她稍微示弱，那些人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所以呢？”郑凡淡淡开口，打破了她的幻想。
秦淮茹一愣，咬了咬下唇，眼眶更红了。
“所以您能不能先借我十斤白面？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我”
“不能。”
两个字，简单，干脆，像两块冰砸在秦淮茹心上。
她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僵住。
“为为什么？”
郑凡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第一，我不借钱粮给外人。”
“第二，就算要借，我也只会借给知恩图报的人。”
“而不是一个只会把别人的善意当成理所当然，转头就拿去贴补娘家的吸血鬼。”
这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秦淮茹脸上。
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
难堪，羞辱，还有一丝被戳穿的恐慌，让她浑身发抖。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说错了？”
郑凡反问，眼神里的冷漠让她无所遁形。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旁边冲了出来，带着一股酒气。
“姓郑的！你他妈说谁是吸血鬼呢！”
是傻柱。
他刚在外面喝了点小酒回来，正好看见秦淮茹在郑凡门口抹眼泪，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让他心疼得厉害。
再一听郑凡这毫不留情的话，傻柱的火气“噌”一下就顶到了天灵盖。
他几步跨过来，像一堵墙似的挡在秦淮茹身前。
“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寡妇，你算什么东西！”
傻柱瞪着一双牛眼，满脸通红，一副要为梦中情人出头的架势。
秦淮茹躲在他身后，悄悄抹了把眼泪，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就知道，傻柱肯定会帮她的。
郑凡瞥了一眼傻柱，眼神毫无波澜。
“我跟我家门口的人说话，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
傻柱梗著脖子吼道，“秦姐家有困难，你帮一把怎么了？院里邻居，不就该互相帮助吗？你别太不是东西！”
听到这话，郑凡笑了。
“想帮忙？”
他指了指傻柱，“你自己去帮。”
“你工资不低，食堂油水也足，接济她十年八年都没问题。”
郑凡的目光转向傻柱身后的秦淮茹，语气森然。
“别拿我的东西，慷你的慨。”
“更别想道德绑架我。”
“你”
傻柱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哪有那个钱？
他那点工资，自己花都不够！
恼羞成怒之下，傻柱的理智彻底被怒火烧光。
“我他妈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他怒吼一声，那只在食堂颠了十几年大勺、砂锅一样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朝着郑凡的门面砸了过来！
院里一直偷偷观望的众人，都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四合院战神，出手了！
这一拳要是砸实了，郑凡这张小白脸不得开花？
秦淮茹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心里却隐隐有一丝快意。
然而，预想中的闷响并未传来。
郑凡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就在傻柱的拳头即将及面的一刹那，他只是轻轻一个侧身。
那势大力沉的一拳，便擦着他的衣角挥了过去，打在了空处。
傻柱一拳落空，身子一个趔趄，还没等他稳住身形。
一只手，如同铁钳，已经搭在了他挥出去的手腕上。
郑凡眼神冰冷，手腕顺势一翻，一扭！
【大师级格斗术】启动！
擒拿，反关节！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咔！”
一声清脆的骨节错位声响起。
“啊——！”
傻柱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只引以为傲的拳头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剧痛从手腕传来，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
紧接着，郑凡膝盖微微一顶，正中傻柱的腿弯。
“噗通！”
身高马大的傻柱，竟然就这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郑凡另一只手顺势压在他的后颈上。
只用了一只手，就将平日里在四合院横著走的“战神”傻柱，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傻柱拼命挣扎，可郑凡的手就像一座山，压得他动弹不得。
他的脸憋得通红发紫，屈辱的泪水混著汗水流了下来。
整个四合院，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著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许大茂在自家窗户后面，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就完了？
横行大院十几年，打遍全院无敌手的傻柱，就这么被一招给制服了？
还是被他最看不起的小白脸郑凡？
这他妈是在做梦吗！
贾张氏和秦淮茹也彻底傻了眼。
尤其是秦淮茹，她呆呆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傻柱，又看了看那个神情冷漠、身姿挺拔的郑凡。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郑凡俯视着脚下不断嘶吼的傻柱，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冰。
“再有下次。”
“我把你另一只手也卸了。”
说完，他松开手，像是掸掉什么脏东西一样拍了拍手掌。
转身，回屋。
“砰！”
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只留下傻柱一个人，抱着脱臼的手腕，趴在地上，发出痛苦而屈辱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