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没苏轩的瞬间,所有感知都消失了。
没有声音。
没有光。
甚至连重力都不存在。
苏轩悬浮在虚空中。
胸口的创世之心还在跳动。
灰色的光芒是这片黑暗里唯一的光源。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不是之前虚影那种震耳欲聋的轰鸣。
而是低沉、平静,像是在耳边轻语。
苏轩转头。
黑暗中出现一个人影。
人影很模糊。
看不清五官。
但能感觉到,那股气息比之前的虚影强百倍不止。
“你就是黑暗本源的真身?”
苏轩抬起手。
灰色的光芒在掌心凝聚。
人影笑了。
“真身?”
它摇头。
“你对力量的理解,还停留在表面。”
它抬起手。
黑暗中出现无数道人影。
每一道人影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我没有所谓的真身。”
人影指着那些分身。
“每一个我,都是真身。”
“每一个我,也都是分身。”
苏轩皱眉。
他能感觉到,那些分身不是幻象。
每一个都是实体。
每一个都有独立的意识。
“你想表达什么?”
人影走近几步。
“我想告诉你,你根本杀不死我。”
它指着苏轩胸口的创世之心。
“就算你有创世之心,也杀不死。”
“因为我和你一样。”
“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苏轩的瞳孔骤缩。
“什么意思?”
人影停在他面前三米处。
“创世之心是什么?”
它问。
苏轩没有回答。
人影继续说。
“创世之心,是这个世界的核心。”
“它诞生于混沌,掌控秩序。”
“而我”
它指着自己。
“我诞生于秩序,掌控混沌。”
“我们是一体两面。”
“缺一不可。”
苏轩咬牙。
“所以你想说,我们注定无法分出胜负?”
人影笑了。
“不。”
它摇头。
“我们可以分出胜负。”
“但分出胜负的代价,是这个世界的毁灭。”
苏轩愣住。
人影抬起手。
黑暗中出现无数道画面。
画面里是各个世界。
有的世界繁荣昌盛。
有的世界满目疮痍。
还有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
“你看到了吗?”
人影指着那些画面。
“这些世界,都是因为创世之心和黑暗本源的战斗而毁灭的。”
“每一次战斗,都会撕裂世界的根基。”
“直到世界彻底崩塌。”
苏轩盯着那些画面。
胸口的创世之心跳动得更快。
像是在回应人影的话。
“你在撒谎。”
苏轩抬起头。
“如果我们的战斗会毁灭世界,创世之心不会选择我。”
人影沉默片刻。
然后笑了。
“你说得对。”
它点头。
“创世之心确实不会选择会毁灭世界的人。”
“但”
它走近一步。
“你确定你了解创世之心吗?”
苏轩后退半步。
人影继续说。
“创世之心有自己的意志。”
“它选择你,不是因为你能拯救世界。”
“而是因为”
它停顿片刻。
“你能毁灭我。
苏轩的瞳孔再次骤缩。
人影的话像一把刀。
狠狠插进他的心脏。
“什么意思?”
人影转身。
背对着他。
“创世之心诞生的目的,不是维持秩序。”
“而是消灭混沌。”
“它选择你,是因为你体内融合了创世之光和黑暗本源。”
“这种融合,让你有能力彻底毁灭我。”
“但代价是”
它转头看向苏轩。
“你也会跟着毁灭。”
“连同这个世界。”
苏轩的身体在颤抖。
不是害怕。
而是愤怒。
“你在骗我。”
他咬牙。
“创世之心不会这么做。”
人影笑了。
“那你问问它。”
它指着苏轩胸口的创世之心。
“问问它,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轩低头。
创世之心的光芒在闪烁。
他闭上眼睛。
精神沉入创世之心。
创世之心里是一片灰色的空间。
空间里悬浮着无数道光点。
每一道光点都代表一个世界。
苏轩能感觉到,那些光点在颤抖。
像是在害怕什么。
“告诉我。”
苏轩在空间里大喊。
“人影说的是不是真的?”
光点没有回应。
但苏轩能感觉到,它们在回避。
“回答我!”
苏轩怒吼。
光点突然爆发。
化作一道灰色的人影。
人影和外面的黑暗本源长得一模一样。
“是真的。”
人影开口。
声音很平静。
“我选择你,是因为你能毁灭黑暗本源。”
“但代价是,你也会毁灭。”
苏轩后退几步。
“为什么?”
人影摇头。
“因为创世之光和黑暗本源本就不该融合。”
“它们是对立的。”
“融合的瞬间,就注定了毁灭。”
“你现在还活着,只是因为我在压制这股力量。”
“一旦我停止压制”
它指着苏轩的身体。
“你会在三秒内爆炸。”
“连渣都不剩。”
苏轩愣住。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皮肤下有无数道裂缝。
裂缝里涌出灰色的光芒。
光芒在挣扎。
想要冲破束缚。
“所以”
苏轩抬起头。
“我从一开始就是个棋子?”
人影点头。
“是。”
“但也不是。”
它走近几步。
“你是棋子,但你也是棋手。”
“你可以选择毁灭黑暗本源,然后跟着毁灭。”
“也可以选择放弃,让黑暗本源继续存在。”
“但无论哪个选择”
它停顿片刻。
“这个世界都会崩塌。”
苏轩沉默。
人影继续说。
“唯一的办法,是找到第三条路。”
“一条既不毁灭黑暗本源,也不让世界崩塌的路。”
“但这条路”
它摇头。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苏轩闭上眼睛。
脑海里闪过无数道画面。
父亲的脸。
老王、陈墨、林雪、林晓雨的脸。
还有会长牺牲前的那一幕。
他睁开眼睛。
“我会找到的。”
人影愣住。
“你确定?”
苏轩点头。
“我不知道第三条路在哪里。”
“但我知道,我不能放弃。”
“不是为了我自己。”
“而是为了所有相信我的人。”
人影沉默片刻。
然后笑了。
“有意思。”
它转身。
“那我就等着看,你能不能找到那条路。”
话音落下。
灰色的空间炸裂。
苏轩的精神被弹出创世之心。
他睁开眼睛。
黑暗本源的人影还站在他面前。
“谈完了?”
人影笑了。
“那我们继续。”
它抬起手。
黑暗中出现无数道触手。
触手朝苏轩扑来。
苏轩抬起手。
灰色的光芒爆发。
光芒化作屏障,挡住触手。
但触手太多了。
屏障在剧烈震动。
“你以为你能撑多久?”
人影笑着。
“创世之心在压制你体内的力量。”
“你能用的力量,只有十分之一。”
“而我”
它张开双手。
黑暗中涌出更多触手。
“我没有任何限制。”
触手冲破屏障。
缠住苏轩的身体。
苏轩想要挣脱。
但触手越缠越紧。
他的骨头在咔咔作响。
“结束了。”
人影走近。
抬起手。
黑色的雾气凝聚成一把长矛。
长矛对准苏轩的胸口。
“再见。”
长矛刺出。
就在这时。
苏轩胸口的创世之心突然爆发。
灰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触手瞬间炸裂。
长矛也被光芒吞没。
人影后退几步。
“怎么可能?”
它盯着苏轩。
苏轩低头。
胸口的创世之心飞了出来。
悬浮在空中。
水晶里出现一道人影。
人影很模糊。
但能看出,那是一个女人。
“够了。”
女人开口。
声音很温柔。
“不要再伤害他。”
黑暗本源愣住。
“你是”
女人转头看向它。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