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述看向陈浩,“她没必要说谎,我们最好一起从东边三处找起,出事也有个照应。
陈浩立马说:“那我和王斌去会客厅。”
东边,会客厅、藏画长廊、地下标本室,三处一对比,显然是会客厅危险更小。
张伟:“我和李强去藏画长廊。”
杨述:“行,我去地下标本室。”
姜念瞪着杨述,眼里尽是不满。
在姜念开口前,杨述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六人目光看向温杳。
温杳:“我去中央舞厅。”
走廊墙壁的画像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扬起了诡异的笑容。
但在温杳看过去时,画像又恢复正常。
温杳打量着眼前的画像,是一位蓝眼睛大胡子的中年男性,身着华贵,头顶却秃了一块,手指上戴着蓝宝石大戒指。
怎么回事,她盯着他干嘛?
杨述见此,也看了一眼画像,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有新发现?”
温杳:“他会是庄园主人的父亲吗?”
其他人一听,纷纷看过来。
姜念目光扫著画像,上下挑剔,
“不可能吧,诺克蒂斯长得那么英俊,没道理他父亲长得这么丑,好歹应该是个中年儒雅绅士。”
杨述看到旁边其他的画像,画像里男主人都是同一个秃头中年男人。
还有一家三口的画像。
画像里中年男人似乎是父亲,金发小男孩站中间,另一边站着一位温婉的年轻女性。
金发小男孩很可能是诺克蒂斯小时候。
“也有可能,你们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找到诺克蒂斯‘正确的头颅’,也就代表着,眼前诺克蒂斯的头颅并不是他自己的。”
众人眼睛一亮,有道理。
张伟:“如果小男孩是诺克蒂斯,那我们要找的应该是带金发头颅。”
杨述点头,“没错,但我们还得证明眼前金发男孩是诺克蒂斯才行。”
李强:“怎么证明?”
杨述:“找,答案就在庄园里。”
众人将金发男孩的样貌记了下来。
温杳视线在这幅画上停留,男孩穿着小西装,牵着母亲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行人下了二楼。
空旷的大厅,木偶女仆在打扫卫生。
木偶管家见到他们,扬起标准的绅士微笑。
“今晚七点,面具舞会准时举行,请各位客人按时参加。”
杨述:“我们可以参观一下庄园吗?”
木偶管家的微笑加深几分:“可以的。”
温杳:“管家先生,厨房在哪里?”
其他人想到昨晚的食物,脸色难看。
杨述目光不赞同的投向温杳,欲言又止。
温杳没说话,等著木偶管家的回答。
木偶管家礼貌道:“请跟我来。
看着温杳跟着木偶管家离开,杨述看向众人,
“我们尽量晚上七点前回到中央大厅。”
李强不解:“搜查一个地方用不到一天吧。”
杨述:“你不懂,在副本里的时间会随时加快,另外还有可能困在一个地方出不来。”
陈浩一听,顿时急眼,
“我和王斌什么都不懂,万一遇到点事可怎么办?”
杨述:“没关系,很多懂的人也没能活着出来。”
陈浩:“”
李强:“”
王斌:“”
温杳刚到厨房门前,就听见里面剁骨头的声音。
然声音突然一顿,门“嘎呀”一声从里打开。
厨师长用毛巾擦著带血的手走出来。
他体型高大肥胖,木偶的大圆脸上刷着白漆,画著夸张狭长的笑容。
“您好,温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温杳瞄到他身后的地板上,躺着一副破碎的金丝眼镜。
她没记错的话,这副眼镜是属于何青山,何教授的。
她想起了诺克蒂斯说的话——如果食物剩的太多,会引来厨师长的愤怒。
温杳合理推测,何青山昨晚是被厨师长带走了,所以今早才没看到尸体。
看着眼前笑得过分怪异的厨师长,温杳微笑:
“麻烦您能做一份昨晚的鸡蛋挂面吗?我觉得味道很棒,想再吃一次。”
厨师长笑脸微垮,那是诺克蒂斯大人做的,他哪里做得出来。昨晚他可是瞧见了,诺克蒂斯大人对温杳小姐可是过分宽容。
他可得罪不起,免得遭殃。
“要不您先去花园走走,等会再过来?这道面工序很多,会花点时间。”
温杳和善的点头,“那就麻烦您了,不过大概要多久呢?”
“一小时吧。”
“好的。”
当温杳转身离开,厨师长从后门来到花园,找到诺克蒂斯。
看见诺克蒂斯心情不错的修剪玫瑰花,厨师长小心上前。
“诺克蒂斯大人,温杳小姐说想吃昨晚的鸡蛋挂面。”
“咔”的一声,一朵红玫瑰被大剪刀意外咔嚓剪掉。
厨师长摸了摸脖子,还好,他的头颅还在。
一道压迫感十足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厨师长脸上的笑变成苦瓜相。
“你跟她说,是我亲自做的鸡蛋面?”
厨师长猛摇头,“没有,我说要等一小时后鸡蛋面才做好,没说是您做的。”
“做得不错。”
“那您现在要亲自煮面吗?”
“嗯,去把厨房收拾干净。”
“好的,大人。”
又变成小老鼠状的尼布从裤腿爬上诺克蒂斯的肩头。
“小诺克蒂斯,你当真看上她了吗?她好凶。”
诺克蒂斯睨了它一眼。
“难道你喜欢窝囊废?”
尼布:“”
眼见诺克蒂斯拿着剪刀离开,尼布又问:
“你去哪?”
“煮面。”
“”
温杳没去花园,而是来到了中央舞厅,大得离谱。
黑曜石堆砌的穹顶,嵌著碎裂的彩绘玻璃。
在她开门的那刻,四周的烛火猛然亮起,是一张张狭长诡异的笑脸。
一束亮光打在舞台上。
咔——咔咔——
舞台中央旋转升起一架钢琴,钢琴前面坐着一个低垂著头的破败木偶,瞧身形,像是五六岁的孩子。
在温杳看过去时,它陡然抬头,歪著脑袋,咧开阴森的笑脸。
“女士,听一首钢琴曲吗?”
没等温杳回答,“砰”的一声,温杳身后的大门自动关上。
烛火们似乎成了歌唱团,齐齐摆出歌唱的姿态,望着温杳带着期待的目光。
台上的人偶头颅突然掉在木板上,摇摆而飘忽地滚到温杳脚尖,戛然而止。
“女士,”它用喉咙深处的钢丝弦说话,“听一首钢琴曲吗?”
后台的机械心脏骤然加速。
齿轮咬合的噪音像无数指甲刮过玻璃。
舞台地板下有什么东西在疯转——
砰!砰!砰!
每一声都顶起一块活板,仿佛下一秒要随时翻入地狱。
温杳黑眸沉静,慢慢蹲身,双手捧起人偶头颅,轻笑:“好啊。”
空气瞬间被抽空——
所有铆钉、所有弹簧、所有藏在幕布后的铜线,在同一秒发出垂死般的“咔——嗒”。
头颅的眼珠弹簧弹出,悬在半空,像是瞪大了一双震惊眼。
“你”它的声音变得迟疑,“——要听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