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把豆浆递到苏雨柔手里，她刚喝了一口，手机就响了。
是龙天行发来的消息。
“新装备到了，来验收。”
苏雨柔皱眉，“他现在倒主动配合？”
“不吃早饭的人容易冲动。”江小川咬了口油条，“他昨晚没睡好。”
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科技革命即将发生，建议命名】
“你起名字去。”
【已自动生成：广场舞防御矩阵一号】
“这名字不能用。”
【已提交工商注册，无法撤销】
江小川翻了个白眼，顺手把空豆浆杯扔进垃圾桶。王婆正带着大妈们跳完一曲，路过时塞给他一根香蕉。
“裁判说今天要具象化三次。”她压低声音，“省着点用。”
江小川捏了捏香蕉，揣进裤兜。
两人打车去了城东工业区。夜枭安保的新总部建在废弃的机械厂里，门口立着块电子屏，滚动播放一行字：“欢迎苏总莅临指导”。
龙天行站在大厅中央，身后站着十几个穿银灰作战服的手下。他抬手一挥，墙边铁门缓缓升起，露出里面一排金属柜。
“这是我们的新型单兵装备。”他说，“防弹、防火、防酒后闹事。”
柜门打开，第一件是一双鞋。表面看着像普通运动鞋，但鞋底印着太极图。
“走路能发电。”龙天行演示了一下，“充一次电，够广场舞音响播三小时。”
第二件是护膝，内置陀螺仪，能自动调节重心。
“专为扭胯动作优化。”他顿了顿，“王队长试过，说很稳。”
第三件是披风式外套，展开能当遮阳伞，收起来可以扫码支付。
江小川摸了摸下巴，“你们改行做老年时尚了？”
“实用主义。”龙天行不恼，“我们调查过，中老年群体才是城市安防主力。”
这时张小飞从后面走进来，肩上扛着个长条形包裹。
“我带来了。”
他把包裹放在桌上，解开布条。是一把刀，刀身布满裂痕，刀柄刻着“血影”二字。
“黑狼的刀。”苏雨柔认了出来。
“熔了吧。”张小飞说，“留着只会让人记仇。”
龙天行点头，示意技术人员接手。二十分钟后，刀被送进高温炉，融化成一坨暗红色金属液。
又过了半小时，一台3d打印机嗡嗡作响，慢慢成型出一根拐杖。
拐杖通体乌黑，表面有细密纹路，像是某种拳法招式。
“命名为‘养生杖’。”技术员汇报，“材料强度是钛合金两倍，重量只有三分之一。”
话音未落，一个小女孩跑进来，手里抱着一卷彩灯。
“我装灯！”
她是黑狼的女儿，十岁，扎着两个羊角辫。她爬上椅子，把led灯带一圈圈缠在拐杖上，还在顶端贴了个笑脸贴纸。
“亮闪闪才安全。”她说。
灯带通电，拐杖瞬间亮起七彩光芒，节奏随着音乐自动闪烁。
【检测到非战斗单位参与武器改造，建议申报非遗】
“闭嘴。”江小川低声说。
张小飞把拐杖递过来，“你是唯一能让它生效的人。”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天天蹲便利店门口画圈。”
江小川没再推辞，接过拐杖。
就在他握住把手的一瞬间，全球各地的广场舞领队同时停下动作。
北京二环，王婆忽然觉得手腕发热，低头一看，手背上一块胎记泛起蓝光。
巴黎唐人街，一个华人老太太惊叫一声，她的围裙扣子开始震动。
纽约时代广场，一群大妈集体转身，面朝东方，脚下的地砖微微发烫。
紧接着，所有人的胎记、疤痕、旧伤处射出一道细小激光，穿过大气层，在平流层交汇成一张巨大光网。
光网中心，投影出四个大字：
地面，江小川手里的拐杖嗡鸣不止，顶端笑脸贴纸眨了眨眼。
“这玩意儿还能互动？”他问。
“加入了群体意识模块。”技术员解释，“每个使用者都是节点。”
“也就是说，全世界跳广场舞的大妈，现在都是安保人员？”
“准确说是‘民间协防志愿者’。”
江小川看向龙天行，“你早就计划好了？”
“不是我。”龙天行摇头，“是她们自己组织的。上周自发演练了三次疏散流程，连消防通道都重新规划了。”
苏雨柔调出手环数据，“热力图显示，目前活跃节点超过八万，覆盖三十七个城市。”
“主要集中在菜市场、公园和小区门口。”张小飞补充，“这些都是高危区域。”
“高危？”
“抢特价鸡蛋、占健身器材、遛狗不牵绳。”张小飞一脸严肃，“每一项都能引发群体冲突。”
江小川沉默两秒，“所以我们现在靠大妈治天下？”
“比军队靠谱。”龙天行说，“她们不怕死，还不用发工资。”
话音刚落，拐杖突然震动，灯光转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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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音急促响起。
【检测到异常聚集，坐标定位：南湖小区东门】
屏幕上弹出实时画面。上百名老人围在公告栏前，有人举着横幅，有人拿着喇叭。
“又要换物业？”
“新公司没大妈优惠！”
“还我五毛钱垃圾代运费！”
场面眼看要失控。
江小川叹了口气，举起拐杖。
七彩灯光扫过地面，远处信号塔接收到指令，自动切换广播频道。
一首《最炫小苹果》响彻云霄。
下一秒，所有老人自动列队，迈开步伐，开始跳舞。
冲突变成了集体晨练。
【检测到危机化解，奖励今日份香蕉额度+1】
“我没要你奖。”
【已存入账户】
苏雨柔看着屏幕，“这个系统到底是谁做的？”
“不知道。”江小川收起拐杖，“只知道它爱吃香蕉。”
张小飞拍拍他肩膀，“别想太多。只要结果对就行。”
龙天行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跳舞的人群，“十年前我以为力量来自拳头。现在才知道，真正的秩序，是有人愿意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放同一首歌。”
江小川没接话，摸出那根香蕉，剥开咬了一口。
系统忽然安静。
片刻后，再次发声。
【检测到您正在摄入能量，建议搭配牛奶促进吸收】
“我说了你能不能正经点。”
【不能】
拐杖顶端的笑脸又眨了眨眼。
江小川抬头看天。
云层深处，那张光网仍未消散。
它缓缓转动，像一只巨大的眼睛，盯着这座城市。
他的手指无意识在地上画了个圈。
是个太极。
但还没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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