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麟瞳孔微缩,这路子与归元功的绵长截然不同,是横练功夫,硬碰硬不是上策!
不敢大意,圆满级的陆家刀法施展开来,手中朴刀化作一片绵密刀网,护住周身。
“铛!”
刀锋砍中岳步君手臂,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只留下一道浅白印子。
一股沛然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陆麟手臂微微发麻,借势后退半步,卸去力道,心中暗凛:‘这横练功夫果然麻烦,刀砍上去跟剁铁块似的!反震力道也不小。’
“哈哈哈!陆贤侄,我这不坏金身与镇岳拳的滋味如何?”岳步君狂笑,拳势更猛,另一拳如重锤横扫,逼得陆麟再次闪避,他步法看似笨重,实则隐含灵动,总能封住陆麟退路,正是游龙步的精妙之处。
未修炼过身法的陆麟,只得将刀法运转到极致,刀光如匹练,守得滴水不漏。
陆向南其实也有一门身法,原本是想让前身先专心将境界提升上来后再教,结果还没来得及就被岳步君先一步斩杀。
一时间,山道上拳影刀光翻飞,气劲交击声如雨打笆蕉,密集响起。
反应过来的陈老三提着刀退到战圈边缘,脸色紧绷,手心全是汗,他看得明白,这种层次的搏杀,自己冲上去就是送死。
至于趁机逃走,这于他的性格不符,况且若岳步君获胜,他事后也绝无幸理,只得将希望寄托在陆麟身上。
朴刀几次抓住机会劈砍在岳步君身上,却都象是砍中包裹着老牛皮的精钢,只能留下淡淡白痕,发出“锵锵”之声,根本无法破防,反而震得自己虎口隐隐作痛。
‘妈的,真硬!还是个灵活的死坦克!’陆麟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边格挡,一边借助洗髓境带来的强悍恢复力和持久力,仔细观察着岳步君的拳路和身法节奏。
‘拳法刚猛,势大力沉,但变招衔接似乎有那么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步法滑溜,但每次发力强攻时,脚下的变换会稍微慢上一线…’
他始终隐忍着,在等一个绝杀的机会,所以没有动用那式作为底牌的“劈”,生怕岳步君察觉不对会选择遁走,后面再生事端。
又对了几招,陆麟挥刀格挡一记重拳,借力后退三步,眼珠一转,悠然开口:“岳师伯,你猜青帮的赵旭,此刻到哪儿了?”
岳步君拳势微微一滞,眼中寒光爆射:“小畜生,安敢诈我!”
“不信?那你便等着一会儿被堵在这荒山野岭吧!”陆麟冷笑,刀势趁机反卷,在其肩头留下一道更深些的白痕。
岳步君脸色阴沉,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心理,猛吸一口气,周身淡金光芒大盛,气血奔腾如江河决堤,右拳收于腰腹,整个手臂肌肉贲张,青筋虬结,似凝聚了山岳之力!
“镇岳!”
拳出,如陨星坠地!空气被挤压出爆鸣!
陆麟眼神一厉,就是现在!他不闪不避,左肩微沉,体内洗髓境气血轰然奔涌,硬生生迎向这石破天惊的一拳!
同时,右手朴刀无声无息扬起,所有气血、精神、乃至那穿越而来的决绝意志,尽数灌注于这一式看似朴实无华的“劈”中!
“嘭!”
岳步君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左肩,骨裂声清淅可闻!
陆麟喉头一甜,鲜血喷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跟跄。
但在中拳的刹那,他的刀也到了!
没有风声,没有耀眼光芒,只有一道极致内敛、分割阴阳的锐利之意,斜斜掠过岳步君的脖颈!
“噗嗤——!”
一声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响起。
刀光掠过,手中朴刀再也承受不住这极致力量的反噬与岳步君横练功体的冲击,瞬间寸寸断裂,化作无数碎片叮当落地。
陆麟跟跄三步后止住身形,再也压制不住伤势,一口鲜血猛地喷出,左肩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
“这不是你家传的刀法!”
岳步君前冲的动作僵住,死死捂住自己的脖颈,指缝间,一道细密的血线迅速扩大,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
“嗬…嗬…”他不自觉的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眼中的凶狠、惊愕、不甘迅速被死灰色复盖。
他想抬起头,再看看那个他从未真正放在眼里的“师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砰!”
沉重的身躯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四肢抽搐了几下,最终彻底不动,只有那双兀自圆睁的眼睛,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好似在质问着什么。
山风吹过,卷起血腥味,带着他临死前断断续续、微不可闻的呓语:
“皇天…已死…苍天…当立…你…跟我们…是一类人…圣教…之人…你母亲…迟早…会来…找你…”
陆麟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岳步君彻底断气的尸体,心中那块自穿越以来就压着的大石,终于“哐当”一声彻底落下。
嗤笑一声,忍着左肩的疼痛,走到尸体旁,用脚轻轻拨弄了一下。
‘这当然不是家传刀法,这是我氪金氪出来的杀招!’
‘要不是你步步紧逼,非要斩草除根,我连这杀父之仇都懒得报,大家相安无事,我搞我的钱,你升你的官,不好吗?
心里吐槽着,对岳步君临死前的“预言”更是毫不在意。
‘什么苍灵教,什么我的母亲…敢来找麻烦,统统砍了换钱!’蹲下身,开始熟练地在岳步君身上摸索起来。
‘不过在这之前,得先看看你这师伯,身上带了多少钱…这才是正经事。’
陈老三这时才敢快步上前,看着地上岳步君的尸体,又看看正在摸尸的陆麟,脸上的震惊尚未褪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斗和后怕:“麟…麟哥儿,你没事吧?”
陆麟头也不抬,闷声道:“左肩骨头可能裂了,问题不大,三叔,帮忙看看,别留下什么明显痕迹。”
手上动作不停,很快从岳步君贴身衣物里摸出一个硬物,入手沉甸甸,冰凉刺骨。
这是一块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鬼首,栩栩如生,背面则是两个古篆小字——“苍灵”。
‘哦豁?还真有料?’掂量了一下后,随手揣进怀里。
‘这玩意儿…不知道能不能卖钱?或者,以后找机会敲那个什么苍灵教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