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联？”
陈海把手里的龙虾壳扔回盘子里，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手。
“什么意思？被抓了？还是叛变了？”
他的话很直接，没有半点委婉。
林涛摇了摇头，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不清楚。”
“我们的人最后一次收到他的安全信号，是今天下午一点半。
而我们的飞机，是下午两点落地的。”
抬手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
“就在我们落地的半小时前，他从我们的网络里消失了。
没有触发任何警报，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就这么凭空不见了。”
玄狐走了过来。
“有没有可能是巧合？设备故障，或者临时有事？”
林涛苦笑了一下。
“他是我们最顶尖的特工之一，在他身上，不存在这种低级失误。
他的消失，只意味着两种可能。
一，他暴露了，被对方秘密清除。
二，他遇到了无法抗拒的突发状况，主动切断了所有联系，进入了静默状态。”
苍狼接了一句。
“无论是哪一种，我们都不能再指望他了。”
连飘飘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放下手里的食物，悄悄挪到陈海身边。
这次行动的核心，就是代号“夜莺”的这位同志。
他潜伏在三颗星多年，已经爬到了相当高的位置。
是唯一有机会接触到那台顶级光刻机，并能为陈海创造机会的人。
现在，核心环节断了。
整条链条，也就彻底崩了。
“所以呢？”
陈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你们费了这么大劲把我弄过来，结果人没了？”
“白跑一趟？”
林涛被他这副吊儿郎当的德性气得胸口发闷，但又无力反驳。
“这是谁也想不到的意外。”
“那现在怎么办？”
陈海追问。
“打包回家？”
林涛深吸一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们正在评估，但最大的可能，是立刻中止行动。
安排你们回国。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他的话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为了这次行动，国内调动了多少资源。
高层顶着多大的压力，他比谁都清楚。
可现在，出师未捷身先死。
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他没法交代。
陈海看着他们几个，一个个愁眉苦脸，像是死了爹妈一样。
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喂，我说。”
林涛、苍狼、玄狐，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向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需要抱着那台机器啃上一个小时了？”
这句话，让三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
林涛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你不是说……你需要亲眼看看吗？
我们以为，你需要近距离，甚至……接触它，进行分析。”
他想起了在国内机库里。
陈海挨个把手掌贴在那些国产光刻机上的情景。
那种动作，给了他们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那就是陈海需要通过物理接触，才能发动他那神秘莫测的能力。
陈海嗤笑了一声，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在手里抛了抛。
“那是你们以为。”
“谁告诉你们做菜必须要把脸贴在锅上闻味儿的？”
他咔嚓一口，咬下老大一块苹果，嚼得嘎嘣脆。
“我只是需要一个机会，能清楚地看到那台机器的全貌。
用我的眼睛，不是用望远镜，也不是看照片。”
他指了指自己的双眼。
“只要让我没有阻碍的看看它。
至于多远，怎么看，那是我的事，你们不用管。”
林涛冲到陈海面前，双手按着陈海肩膀，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他。
“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只要能看到就行？隔着十几米，二十米，也行？”
陈海被他喷了一脸的口水，嫌弃地往后仰了仰。
“我说你们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把你的口水收一收，我说了，那是我的事。
你们的任务，就是把我这个人，带到那个能看到机器的房间里。懂？”
“懂！懂！我懂了！”
林涛激动得语无伦次。
如果只是这样，那任务的难度。
简直是从地狱模式，瞬间降到了困难模式！
不需要策反核心人员，不需要搞定复杂的安保系统，不需要进行危险的潜入。
他们只需要……一个合法的，能进入参观通道的身份！
“苍狼！玄狐！”
林涛猛地转身，对着两人下令。
“一级戒备！从现在起，这间房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我现在立刻出去！联系我们的人！重新制定计划！”
说完，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房间。
那股雷厉风行的劲头，和刚才那个颓废沮丧的男人，判若两人。
房间里，只剩下陈海和两个保镖，还有专心看电视的飘飘。
苍狼和玄狐看着陈海，那冷峻的脸上，出现了震惊和不解的复杂神色。
这个看起来不着调，满嘴跑火车的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陈海没理他们，把吃完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
“飘飘，想不想吃炸鸡？”
“想！”
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
“好，等那个管家婆回来，让他给我们买全城最好吃的。”
时间在等待中度过。
两个小时后，房门再次被刷开。
林涛回来了。
他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手里还提着几个打包盒。
“炸鸡，甜辣酱的。”
他把盒子放在桌上。
陈海打开一看，香气扑鼻。
“算你有点良心。”
他撕下一个鸡腿递给飘飘，自己也拿了一个啃起来。
“说吧，有什么新计划了？”
林涛拉开椅子坐下，他先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我们找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
“我们分析了三颗星集团最近所有的对外合作项目和接待计划。
发现一个来自阿三国的科技公司老板。
最近正在和他们谈一笔芯片采购的大单。”
“按照行程，明天上午，三颗星的副会长会亲自陪同他，参观他们的芯片制造厂。”
陈海挑了挑眉。
“你想让我冒充那个阿三大老板？”
“我可不会说咖喱味的英语。”
林涛摇头。
“不，你不用冒充他。你当他的助理。”
“我们友好的和他谈了谈，他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明天，你会以他的技术顾问身份，和他一起参加那场参观。”
陈海啃着鸡腿，听完了整个计划。
“就这么简单？”
“一个阿三，收点钱就敢干这种事？靠不靠谱？”
“绝对靠谱。”
林涛的回答斩钉截铁。
“对于帕特尔先生来说，他只是带一个‘顾问’参加一次正常的商业参观。
他本人没有任何风险。而他得到的，是对他来说都是一笔巨额资金。
他没有理由拒绝，更没有理由出卖我们。”
陈海把鸡骨头扔掉，又拿了个鸡翅。
“行吧，你们专业。”
“那我明天穿什么？需要包个头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