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卯，你拿我当臭要饭的打发呢？不想借你可以直说！”
“只当是我爹瞎了眼，怎么就帮了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孙烈彻底红温。
象是受了奇耻大辱般，狠狠剐了陈卯一眼，然后扭头便走。
他的背影明显在颤斗。
双拳死死攥着，骨节都有些发白。
“……”
陈卯未置一词，默默将铜板收起。
二人本就无甚交情，孙烈借钱的理由也有纰漏。
就这，他还有脸整道德绑架那一套。
真当陈卯未经世事稚嫩愚蠢？
若非看在孙敬德面子上，陈卯连这十三文，都不想拿出来。
…
横山拳馆。
周全早已恭候多时，将陈卯带进中院后，却并未驻足，又将陈卯领向内院。
“周兄？”陈卯有些疑惑。
周全笑道：“这几日切磋下来，陈兄进境神速，我实在是自愧不如，岂能再独占陈兄的宝贵时间？”
“我已经同家师说过，他老人家同意陈兄进入内院，由我的几位师兄，来与陈兄切磋。”
“周兄太谦虚了。”
陈卯眼中闪过一抹期待：“不过，我也确实想与贵拳馆的高手多多结交，多多切磋。”
“陈兄请。”
周全会意一笑，加快了脚步。
看到这一幕，中院弟子们脸上，都流露出失落黯然之色。
前几天他们还想结交陈卯。
却没想到，陈卯进步如此神速。
一步入内院，陈卯从此便是他们高攀不起的存在。
内院。
两株半枯的老树，枝桠虬结如铁，树皮皲裂之处嵌着经年的沧桑。
树下站着一名青布短褂，身形笔挺的白发老者，他那双指节粗大的手掌，正慢悠悠揉搓着两颗铜球。
看着面前认真炼拳的黑瘦青年，老者眼中满是欣慰。
另一边。
还有几个正在炼拳的青年。
老者的目光却从未看向他们，哪怕一秒。
可见，即便是内院正式弟子之间，亦有亲疏差距。
“师父，陈捕快来了。”
周全上前禀报。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陈卯身上。
唯独那黑瘦少年，目不斜视，熬炼如常。
‘是他？又一个胡贵？’
陈卯认得那黑瘦少年，正是今早刚添加南外城快班的四人之一，张腾。
他这沉迷炼武的状态，确实有几分象胡贵。
“陈卯是吧？”
老者淡淡一笑，沉声道：“老夫吕嵩，原是孙敬德的师父。”
“拜见吕馆主，久仰大名，多承照拂。”
陈卯抱拳躬身，礼数十足。
“免了。”
吕嵩的笑意明显浓了几分，又道：“老夫让你进了内院，便是没拿你当外人，你也无需见外……”
“赵康，你来陪陈卯切磋！”
“是！”
远处，一名浑身健硕肌肉的青年，阔步走向陈卯。
“你们到那边去打，别防碍张腾练功。”
吕嵩摆了摆手，目光旋即转回黑黑瘦瘦的张腾身上。
仿佛看着一件奇珍异宝，吕嵩稍隔上片刻，便会不自觉地微笑点头。
“陈兄，请。”
“赵兄，请。”
另一边，赵康和陈卯各自抱拳后，紧接着便交上了手。
陈卯先发制人，肩背微沉，肩胛骨如鹰翼蓄势，双掌并成双刀，连环斩下。
赵康曲臂崩拳，筋肉颤鸣之间，一力降十会。以最简单粗暴的力量，荡开陈卯的连环刀掌。
“骨关巅峰！”陈卯眼前一亮。
赵康点头后，不苟言笑地撇了撇嘴：“陈兄不必留力，尽可拿出看家本事来战。”
“好！”
陈卯等的就是这句话。
虽说与周全切磋这几天下来，陈卯受益良多，但始终不能尽全力，着实差点意思。
今日总算可以痛快一战。
脚下猛一踏地，陈卯再次攻了过去，右掌猛地劈出，腕子却在中途微转，掌刃朝赵康左肩劈落。
赵康不闪不避，左臂横挡。
“嘭！”
筋肉对轰之下，竟发出战鼓擂动般的闷响。
赵康连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用力甩了甩左臂，看向陈卯的眼神，终于透出认真之色。
不远处。
周全瞳孔微颤，头皮发麻。
他知道陈卯和他切磋时有所留力，却没想到陈卯留的不是一星半点。
就方才这一击，若劈在他周全身上，不说筋骨尽断，至少也能让他瞬间丧失战力，原地秒败。
“嘭嘭嘭……”
交锋继续，双方起初还战得势均力敌。
但渐渐的《军武六式》的劣势，还是暴露了出来。
毕竟是朝廷专供底层兵勇、差役修炼的下乘武学，临机杀敌那一下确实好用，可若是持久战，就很容易被对手吃透路数。
特别是遇上赵康这种高手。
他的意识、反应、预判、应对，都远非周全能比。
在不使用真刀或其它底牌的情况下，陈卯几乎不可能把劣势打回来。
“还不拔刀？”
赵康略微减缓攻势，想给陈卯拔刀的契机。
“不必。”
陈卯却是淡然一笑，继续进攻。
赵康眉头皱起，刚想说这么打下去没意思，却突然瞪大了双眼。
眼底满是错愕、讶异、以及惊慌！
只因此刻，陈卯的身法和步法，陡然变化。
赵康原本轻易就能预判的《军武六式》一下子有了千变万化。
漫说预判，很多时候就连赵康的眼睛，都跟不上陈卯从各种诡谲角度攻来的手刀。
倾刻之间，攻守易形。
赵康疲于招架，险象环生，这还是在陈卯有所放水的情况下。
真实情况是，只要陈卯愿意，随时可以分出胜负。
“恩？”
一时间，几乎所有内院弟子的目光都被吸引。
就连吕嵩也投来关注：“好俊的身法，小小年纪，兼顾内核武学的同时，还能将身法炼到炉火纯青……是个大才！”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无不惊叹。
独有张腾不为所动。
整个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武道世界中，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
吕嵩很快便又重新看向张腾，笑意更浓了。
仿佛在吕嵩眼里，陈卯这个大才，连张腾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
中午。
陈卯告辞离开了横山拳馆。
【截取《军武六式》大成，因由归补：4999/5000】
【截取《飞狐踏雪》融会贯通，因由归补：401/10000】
原本赵康还没打过瘾，想请陈卯吃饭，下午继续切磋。
可陈卯却不得不走。
因为他并不确定，当初那枚仙丹，是否还有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