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是土生土长的本村人吧?看您这是要下地干活?”妫晨故意跟大爷套近乎,对于这个诡异的村庄,他心里有太多的疑惑。
夜晚村民踪迹全无,都去哪了?
天亮了,村民又全都象是凭空出现了,这个鬼蜮不太对劲。
大爷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吐着烟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干活!劳动最光荣,这不干活咋能行!”
妫晨东拉西扯,聊了一会,把话题有意无意的扯到了门口的石碑上。
谁料,大爷冷哼了一声。
他的锄头差点撞到妫晨,起身扭头就走,瓮声瓮气的嘟囔了一句:“别瞎打听,犯了忌讳,有你受的。”
犯忌讳?
妫晨和钟鸿对视了一眼,其他人也是一阵脊背发凉,幸亏他们都听了妫晨的话,严格按照黄历行事。
否则这埋在黄土堆下的还不定是谁!
也有可能象另外两名调查员一样,踪迹全无,尸骨无存。
在调查员之间都流传着一句话:比死亡更恐怖的是迷失在鬼蜮迷失。
钟鸿吩咐了几句,与妫晨一起,另外带了两名调查员,朝着村长家走去。
朱漆大门,高墙深院。
“这应该就是村长家了吧?”妫晨上前敲了敲门。
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从院落里传出来,年轻男人没好脾气,女人似乎在耍性子,小孩子的哭闹声。
“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审视着眼前的一行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妫晨身上,他的脸上立刻露出淳朴的笑容:“同志,我是土坡村的村长邢有福,你们是哪个单位来的?到俺们村啥事?”
“快请进,请进。”
村长邢有福热情的招待着他们。
一进院落,就看到了差点动手的年轻夫妻,妇女剜了一眼男人,扭头进了堂屋。那男人也扭头跟了进去。
妫晨打量着庭院,主屋有两扇屋门,东厢房,南厢房各一间。
“我们两两口和三个儿子一起住,没分家,这难免吵吵闹闹的,让你们看笑话了。”邢有福抬头瞪了一个妇女一眼:“还不给客人沏茶。”
“您别忙活了,我们一会就走。”妫晨打量着房子。
他记得妫夕曾经告诉他一件事,那就是土坡村开养鸡场的一户人家,发生煤气泄漏,一家老小都死了,老两口、三兄弟还有媳妇,孙子们,无一幸免。
“这难道就是死去的那一家人?”妫晨心里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与钟鸿对视一眼。
钟鸿接过话茬,与邢有福闲聊。
妫晨伸了一个懒腰,“村长,借个茅房用用,方便一下。”
“在那边。”村长朝着另一侧墙角指了指。
茅房夹在东厢房和南厢房之间,独立的一扇小门。
妫晨在经过其他房门,有意无意的朝着门内看了一眼。南厢房的房门突然打开,他差点和一个女人撞在一起。
妫晨接机看了一眼屋内,他顿时觉得一身鸡皮疙瘩。一股寒气从屋内灌涌而出,他看到了堂屋里墙壁上是一张全家福。
全家福已经彻底变成了黑白色,象是一张悬挂着的遗照。
照片前摆放着香烛、贡品、鲜花。
与纺机二厂家属院的诡异摆设,不能说很象,只能说一模一样。
这一大家子,确实已经死了。
“谢谢村长,我们还会在村里宣讲两天,已经在村里驻扎,组织上是有纪律的,不能过分打扰老百姓的生活生产。”妫晨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婉拒了村长邢有福的好意。
他低声说道:“走,别回头。”
两个调查员不敢不听从,他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村长家。
朱漆大门轰然关上。
邢有福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上,眼神狠厉。一对浑浊的眼珠子,飞快的转动着,越转越快,已然超出了正常人类的极限。
眼球转的太快,眼珠子差点掉出眼框。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爱生气。”他老伴伸手柄他的眼珠子往里按了按,“回头找几个人,晚上把他们都做了不就行了。多大点事,也值当你生气上火的。”
妇女说这句话,就象是唠家常。
她甚至有几分不屑。
说的就象是他家老头子随手丢瓜子皮,扫了就行了。
村长邢有福咧嘴笑着:“中,俺寻思中。”
朱漆大门外。
两名调查员额头上涔涔的一层汗,他们亲耳听到了这段对话。
其中一名二十岁的调查员想要说话,被妫晨一个眼神阻止了。
一行人回到驻扎营地。
其馀的人根本不敢歇息,他们都瞪着眼睛,警剔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可让他们出乎预料的是,所有的村民都没有跟他们打招呼的,就象他们不存在。
“我小憩一会,你们守着,注意观察来往的人。”妫晨吩咐了一句,他就躺进帐篷睡着了。
他的身体并不疲惫,千面傩在他的体内,使得他的身体恢复能力异于常人。
钟鸿想要开口说话,他认识的妫晨,可不是一个官架子这么大的人。转念一想,他瞬间明白了妫晨的用意。
“都别睡!”他大声喊道。
“是。”调查员异口同声的回答。
说到底,他们还是正规的调查员,都是训练有素的队员,每一位也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
妫晨沉沉的睡去。
昏昏沉沉的他似乎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周围似乎是起雾了,一个象是屏障一般的雾障笼罩着整个土坡村。
“这是什么?”妫晨总觉得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十分钟后,妫晨睁开眼睛,他从帐篷里走出来,已经神采奕奕。
他招了招手:“两人一组轮流进帐篷休息,休息时长2小时。”
一夜未眠加之高强度的行军、警剔,睡觉的人刚钻进帐篷,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喊声,说到底体力消耗还是太大了。
那个年仅二十岁的调查员有些腼典的坐在妫晨身边:“诡顾问,谢谢您。原来您睡觉是为了测试安全性,我们误会您了。以后保证听从您的命令,百分百执行。”
“别跟我客气,我也比你大不了两岁,叫我晨哥吧。”妫晨对这个同龄人印象倒是不错,他的身手不错,一看就是童子功,只是欠缺一点经验。
钟鸿睡了一个小时。
他就斜倚在帐篷外。
“你是在等天黑吗?”他睁开眼睛,看着穿街走巷的村民开口说道。
妫晨点了点头:“我看到了在村长家中的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