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一巴掌震耳欲聋,妫晨的手酥酥麻麻的,虎口都震裂了。
滋啦滋啦——
怪物的身上冒起了一股青烟,他那浑身都是脓包的身躯,象是被烫了一个大窟窿,汩汩的浓水混杂着不明物体,向外流着。怪物吃痛,嗷嗷的叫唤着。
“啪!啪!!啪啪啪!!!”
妫晨忍受着强烈的作呕感,毫不客气的给怪物来了一个连环夺命扇!怪物身上多出了好几个血窟窿,它暴怒却又惧怕疼痛,往后蠕动着想要逃。
“跑!”
妫晨趁机伸手去扯门,门哗啦一声就开了,凛冽的风夹杂着暴雨迎面而来。申正义冲过去,而怪物看到两人要逃,也不顾身体的疼痛,一边流着脓血,一边朝着这边蠕动而来。
两人的身体撞在一起,摔出了门。
妫晨顺手将门死死的摔上!
“哐当!”
一声巨响,一扇门将世界一分为二,怪物冲撞着门咆哮着。暴雨拍打着门,发出巨响,一个鬼蜮世界,一个现实世界。
此刻,泾渭分明。
却又模糊不清。
申正义狼狈的摔倒,他翻滚卸力,撞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上。妫晨却轻巧、帅气的安全着陆。暴雨如注,狠狠地拍打在两个人的头上、脸上、身上……周围的树木摇曳,路上水花四溅,地上已经的水已经没过脚腕。
妫晨呼出一口浊气,四周看了一眼,妫夕已经不见了人影。
申正义紧绷的全身,此时才彻底松懈下来,他仰头任由雨水拍打,想要做出个潇洒的姿势,却发现是失策了,砸的眼皮疼。
他看向妫晨。
妫晨下意识的摸口袋想要抽根烟压压惊,却什么都没摸到。他看向小卖部的大门,迈腿就想走进去,来都来了,好歹顺一盒……顺一条应该也没事吧?这一家子都死绝了。
“你干嘛去,大哥。”
申正义想要去拉扯他,死手却怎么也不敢伸出去。
“没烟抽了。”
“走,去那边”申正义指了指不远处的保安亭,保安亭空无一人,也许去撒尿了吧?
申正义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烟,将剩馀的烟都递给了妫晨。妫晨抽出一根烟,有点潮,不过还能抽。
“啪嗒——”
申正义捡起保安亭桌上的打火机,凑到妫晨眼前给他点着了火。妫晨也不客气,狠狠地吸了一口,尼古丁钻入肺叶,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还是后悔了,躲在阴影里的时候,就应该顺手顺一包烟,还是不潮的烟好抽。
“没事吧?”申正义问。
“没事没事。”
妫晨摆手。
“你回去会把事情一字不落的汇报给,那个……隐秘组织?”妫晨呛了一口烟,任由烟缓缓燃烧着。
申正义微微一怔,停顿片刻,猛抽了一口烟,将烟蒂用手指捻灭。他那双刚正不阿的眼睛直视着妫晨,再次发出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想知道。”
妫晨把烟凑到嘴边,却只摆了个一架势,虚空吸了一口烟。他转头看着申正义,看着眼前这个身板正直,眼神坚毅的男人,他笑了笑:“谢谢你给我的雨衣,雨衣很大,很结实,在暴雨中穿尤其温暖。你是个好人,和我不同。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可是我不想看着你去死。换分工作吧,这个工作不适合你。你这种性格,迟早要为国捐躯。”
“那个雨衣,是我徒弟送我的,回头还给我吧。”
申正义一本正经。
妫晨有点抱歉的指了指小卖部的方向,“抱歉,丢在里面了,需要我回去给你捡回来吗?看来对你很重要?”
他甩开膀子就要往雨里冲。
“唉唉唉,别别别……”申正义连忙阻止,都有些磕巴了。他真怕这小子,脑子一热再冲回去,到时候连尸体都找不到。
“你再让你徒弟送你一件?”
“死了。”
“抱歉。”
“殉职。”
气氛突然凝重。
申正义却释然的笑了起来:“他也算是求仁得仁了,一根筋的臭小子。那件雨衣能给你遮风挡雨,也算是完成它的使命了。”
他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妫晨,质疑的问道:“你身上有太多谜团,那些暂时说不清,我也会盯着你。不过,你为什么要撒谎说你住这个小区,让我家访……上门走访扑了个空。”
妫晨一愣。
“8号楼1单元1301……”又报了一遍门牌号。
他没记错啊!
“你还撒……真的是你家?”申正义挠了挠脑门,“我去上门走访,给我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士,齐耳短发,五官端正,样貌清秀,身材姣好……那是你的母亲?可是为什么她说……”他突然觉得这句话不怎么好说出口。
“说什么?”妫晨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看来他看到的那个背影确实是申正义,他也确实去上门走访。
“你在家很不受待见?”申正义的眼神多少有些同情。
妫晨摇了摇头,“我们家母慈子孝,父爱如山,兄友妹恭,一家人其乐融融。”
他还想继续说:我妈妈很爱呲着大白牙,永远都是慈祥母亲的典范;父亲更是守在儿子卧室门口,只为给儿子送一把伞;妹妹更是给了他很详细的指导意见,绝对不觊觎他美味的肉身。
你看,多么幸福的一家人。
申正义支支吾吾的说:“您母亲说,你们家就只有一个独生女……”他打量着妫晨,“妫晨,你……莫不是女儿身?”
妫晨愣了一下,伸手就要拍申正义的肩膀。
他条件反射的躲开。
“我看起来象女的吗?”
“不象,细皮嫩肉的,但是……”他再次打量妫晨,“看起来也没二两肉,但是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你徒手丢老太太那一招,就谁也没不来。不过,危急关头,你灵机一动也算是救了我一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救命恩人。”
妫晨重复了一遍,听着挺顺耳!
“对于救命恩人,还要监视吗?”
“一码归一码。”申正义伸手就要打开保安亭的门,转头对妫晨说:“走,泽如不如撞日,既然你说你家住这个小区,趁着这个机会去你家上门走访……这下雨天天气暗,其实已经七八点钟了。”
“啊?”妫晨懵了。
这算是自己找罪受吗?
“别了,上次有民警上门提醒要撤离,我妈就很反感。你再去……”妫晨照着借口。
申正义的手机铃声响起,“喂,我是申正义……好,好,我知道了,我离得很近,不用……我马上赶到现场。”
这场景怎么那么似曾相识。
上一次,申正义也是临时接到通知,难道这是巧合?
他走出保安亭,又转过身:
“妫晨,马上回家。不准再擅自冒险,还有,有事我会再连络你,你把我的手机号保存一下。”说罢,申正义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雨幕里。
不可能是巧合!
妫晨走出保安亭,向四周张望,雨太大了没有半个人影。他又抬脚往家里走,通过雨幕,他看到自家阳台上,一个身影立在玻璃窗前,也正看着他的方向。
“妫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