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敢在派出所里,当着所有民警的面,二话不说就直接一拳将一个警察给锤倒在地,这世上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真的不要命的亡命徒,另一种,就是心里清楚地知道,他们根本要不了自己命的人。
派出所这地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办公室里这群民警,眼皮子底下过的人多了去了,眼力见自然也是有的。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眼前这个戴着眼镜气质十足的男人,很显然就是后者。
他那身板正条顺的气度,那身干净体面的穿着,尤其是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底气,绝对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有的。
于是,派出所里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一个警察,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当众给打了,可周围他的同事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吱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都是惊疑和忌惮,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只有那个被打的民警,又羞又愤,脸上火辣辣的。
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狠狠地踩在了地上,血气上涌,刚准备指着顾长庚的鼻子质问些什么。
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派出所那扇本就开着的大门,再次“哐当”一声巨响,象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狠狠踹中,门板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接着,一个比顾长庚更加盛气凌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陆泽远来了。
此刻的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怒,一双深邃的眼睛里象是燃着两团火。
他快步走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已经站在屋子中央的顾长庚。
看清是顾长庚,陆泽远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更盛了三分。
怎么又是他?!
怎么又让他给抢先了一步!
这股子没来由的憋闷和怒火,让他急需一个发泄口。
而那个刚刚爬起来,正准备找顾长庚理论的倒楣警察,正好就成了这个出气筒。
怒火中烧的陆泽远,迈着大步冲了进来,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抬起穿着运动鞋的腿,对着那个警察的小腹,就是一记凶狠的猛踹。
“砰!”
这一脚的力道,比顾长庚那一拳可重多了。
那个可怜的民警,连哼都没哼出一声,整个人就象个破麻袋一样,直接被踹得双脚离地,向后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这回,他是真的快哭了。自己今天这是招谁惹谁了?
先是被人一拳打懵,刚站起来,又被人一脚踹飞。
他趴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疼得他龇牙咧嘴。
索性,他眼睛一闭,也不爬起来了,就那么躺在地上装死。
陆泽远踹完人,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
他那带着强大压迫感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扫过在场的所有警察,声音冷得象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林晚秋呢?”
他开口质问,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真的是好大的胆子!也不去打听打听她是谁,就敢胡乱抓人,胡乱扣帽子?!”
“什么狗屁投机倒把!”陆泽远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我还不了解你们这群家伙么?想给谁安个罪名,还不是你们一句话的事?信不信老子现在也给你们挨个扣个帽子,把你们全部都抓进去?!”
他的话,让在场所有警察的心都沉了下去。
他们能感觉到,这个人,他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陆泽远伸出三根手指,眼神变得狠戾起来。
“我数三个数。三个数之内,我要是见不到人,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明天不滚进去蹲大牢,我陆泽远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一!”
派出所办公室里,一群警察彻底蒙圈了。
他们站在原地,一个个象是被点了穴,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刚刚那个戴眼镜的,进来就打人,已经够横的了。
现在这个学生模样的,更是个活阎王,一脚把人踹飞不说,张口就要把他们所有人都送进大牢。
一个要扒他们的皮,一个要把他们送进去……
特别是负责审讯林晚秋的那个老张和年轻警察,两个人更是吓得脸色发白,后背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他们原本就让林晚秋那一套一套的大帽子给扣得心惊肉跳,好不容易才从审讯室里逃出来,还没等喘匀实气儿,外面就接二连三地杀进来两个煞神。
而且,听这意思,全都是为那个女学生来的。
老张的眼神下意识地,又一次飘向了办公桌上那份摊开的文档。
不对啊……
他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这份文档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那个叫林晚秋的女学生,祖上三代都是贫农,老家远在千里之外的山沟沟里,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娃啊。
按理说,这样的人家,在京都这地方,不可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后台啊!
可眼前这两个气势汹汹的男人,一看就来头不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整个办公室里鸦雀无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地上那个装死的民警,偶尔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