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陶玉龙完全笃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可以进入脑袋里面的野果,绝非凡物!
灵果里面出现的东西可消除百病,这与传闻中的仙宝十分吻合!
陶玉龙迅速将灵果藏进怀里,他猛地冲到院里洗了把冷水脸。
寒冬刚过,井水冰冷刺骨,冻得他脸颊红扑扑的,透骨寒意瞬间袭入天灵盖,让他冷静下来。
“很冷,不像是幻觉!”
他曾听许爷爷讲过,有些草药的毒,可让人产生幻觉,他十分害怕这一切都是虚幻的。
待脸颊恢复知觉,他用力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脸颊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笃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齐渊虽远在云幽山北边悬崖,但通过那枚灵果,他可以看见陶玉龙的一举一动及其四周,无论多远。
“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谨慎。”
四周的环境他看得一清二楚,土坯茅草房,泥土夯筑起一道围墙,围墙上面插有削尖的竹子
陶玉龙走进屋,一股草药味扑鼻而来。
齐渊瞥见了躺在病房上的陶明山,死气遍布全身、瞳孔暗黄,不出七天,必死无疑。
陶玉龙从灵果中得到【淬元散】他是知道的,但他不确定七天之内这个仅有十一岁的少年能否凑齐那上面的药材。
自从这小家伙的血沾染他本体后,他的本体便有了继续生长的趋势。
就在陶玉龙身上那枚灵果,每时每刻都在往他本体输送一种金色的力量,齐渊猜测,那应该是气运之力。
也就是说,只要陶家获得灵果的人越多、修为越强,他本体得到的气运之力就越多,这是一个互惠互利的关系。
现在陶家本就人丁稀少,倘若再死掉一个,那自然是莫大的损失。
陶玉龙很清楚药方有多重要,其实他心里也有猜测父亲时日无多,这个药方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从那些抓药的药方中取出一张,在其背面用木炭记录下【淬元散】中需要的草药。
记录完后,他抓了一把榆树叶揣在兜里,往嘴里送了一口,朝着村口跑去。
百草堂。
一个干瘦的小老头正在院里晒草药,转头却见陶玉龙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概不赊账!”小老头态度冷淡。
“许爷爷,我不是来抓药的。”
小老头脸色有所缓和,依旧摆弄着簸箕里面的草药,口中淡淡道:
“早跟你说了,你爹时间不长了,与其人财两空,不如趁早让他解脱!”
陶家的情况他略有耳闻,长子才十一岁,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陶明山这一病,家里几乎没啥收入,每天还要花几十文。
这种情况这个家非得让陶明山活活拖死不成,到时候其他几个人也难活。
“我爹会好起来的!”陶玉龙不甘心。
“你爹可不想再拖累你们!”许老头说道。
说话的功夫,许老头已经将一包药抓好,扔给陶玉龙。
“赶紧滚,别在这烦我。”
陶玉龙迟疑了一会才将药收下,取出那药方,递给许老头。
不等他说话,许老头接过药方劈头盖脸就一顿数落。
“咋?一天吃两副药的量你爹就会好?你怕是想让他早点走,真是个大孝子!”
陶玉龙硬着头皮指了指药方背面,许老头翻过来一看,斜睨了他一眼,
“谁给你的?”
“不是,许爷爷,我是想跟您学药理知识的,真不是来抓药的!”陶玉龙解释道。
“好你个小混蛋,平日里一口一个奸商老头,现在怎么嘴这么甜?给你赊账还不够,咋还盯上百草堂了?”许老头嘴上不饶人,但眼睛却是一直在那些木炭写的字上。
“金刚藤、黄精花”前面的还正常,许老头面色都很淡定,那些草药都很好寻到。
可到了后面几味主药,他却是眉头紧皱。
“小混蛋,要凑齐这上面的东西,恐怕有点危险。”
虽然许老头不知道陶玉龙哪来的药方,但上面的主药,可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许爷爷,我不怕危险,只要能让我爹好起来就行!”
许老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跟我来。”
一老一少进了里屋,许老头在药柜桌角扯出一本泛黄的药书,食指抿了一下口水,不紧不慢地翻找着。
“四味主药,七叶蛇草、天南星、狼血石,前两味只有毒蛇洞穴附近有,狼血石的话,杀头狼取其骨髓,至于最后一种阳幽草,老头子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陶玉龙面露难色,连许爷爷都没有听说过,那怎么办?
他扑通一下跪在许老头面前:
“许爷爷,求您帮帮我吧,我爹不能有事。”
“我托人帮你打听打听。”许老头将他扶起,摇摇头,转身取了个袋子,将金刚藤、黄精花那些百草堂有的药都给他装了一份。
陶玉龙接过药,道了声谢:
“谢谢许爷爷!”
“你可千万别走你爹前头就行,省的到时候村里人戳老头子脊梁骨,说是老头子害的你!”
回到家,时日尚早,正巧这时陶玉龙的母亲邓桂芳带着五岁的弟弟陶玉安、妹妹陶玉皖回家吃饭。
于是陶玉龙并未着急上山,用许老头给的“快发霉的”小麦面和着榆树叶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龙儿,这是哪来的小麦面?”邓桂芳疑惑道。
那小麦面成色一看就不便宜,又是满满一大袋,估计有三四十斤。
“许爷爷说快发霉了,让我帮他处理一下,抵消今天的抓药钱。”
邓桂芳叹了口气,眼睛一阵湿润。
“孩子,你歇着,娘来做。”她从大儿子手里接过木勺,在锅里忙活。
不经意间,她看到了陶玉龙身上的伤口,当即扔下木勺,满是心疼地将陶玉龙抱在怀里,泪水哗啦啦地淌了下来。
“都怪娘没用,是娘没有照顾好你们。”
陶玉龙强忍着泪水摇头,替母亲擦掉泪水,笑着安慰道:
“娘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又没饿着我们,也没让我们冻着,要怪就怪老天不开眼,见不得咱们陶家翻身!”
陶明山病倒之前,每年除去生活开支外,还有余钱供大儿子、二儿子认字读书。
去年寒冬那会,都盘算着来年托人买几头小猪崽来养,让几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吃好一点。
可谁知一场大病,拖垮一个家!
饭刚上桌,九岁的陶玉虎从镇上也回到了家中,刚坐下就从怀里掏出五十文钱摆在桌上。
“钱老爷不让我和大牛哥在他家干活了。”他语气听上去有些心虚。
邓桂芬虽然惊讶钱家给的钱多,但她更在意自家儿子是不是受了委屈,让人给欺负了。
“虎儿,他不让干,那咱就歇着,有娘在呢!别怕!没有人欺负娘的虎儿吧?”
陶玉虎沮丧着摇头。
“今天钱老爷家要杀狗,那狗狗很可怜,说是得了犬瘟,大牛哥也觉得狗可怜,于是我们俩就被赶出来了。”
陶玉龙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肯定没说实话,估计是因为这个又把人给打了,钱家才不让他继续放牛的。
弟弟陶玉虎天生力气大得吓人,虽然只有九岁,但是百十来斤的石磨他都可以一只手举起来。
有的人说他是怪物,吃得多拖累人,但更多的人都说他是天生神力,将来是要成神仙的人。
陶玉龙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安慰了一番,随后说道:
“阿虎你先吃饭,狗狗在哪,我找许爷爷瞧一瞧,兴许还有救。”
“真的?”陶玉虎连忙跑到院里墙角将那只小狗抱起。
看着弟弟怀里的狗,陶玉龙狐疑,
“这真是狗?”
这狗黄皮白面,看上去有些像村里的猎犬大黄,可是仔细一看,爪子异常锋利,并且眉心有个奇怪的印记。
直觉告诉他,这应该不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