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修士手段诡异狠辣。
在庆国虽不常见,但其凶名早已深入人心,更何况是筑基期的魔修。
这伤势的麻烦程度瞬间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而一旁的穆柏长老,在听到“南疆十国”、“魔道”这两个关键信息后。
紧锁的眉头反而舒展了些许,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悄然落地。
只要不是庆国本土,特别是青州本地的筑基修士。
这祸事波及穆家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庆国之外的魔道筑基,潜入境内本就如同过街老鼠,哪敢大张旗鼓地寻仇?
明玉宗可不是摆设。
老者心思电转,忽然想起一事,抚须道。
“哦?南疆魔修?老夫前几日恰巧从一位老友处听闻。”
“碧波门辖下的碧波道,前些时日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有数名南疆魔修现身作乱,都是是筑基修士。”
他说着,目光转向虞丹和二女,带着一丝探寻。
“莫非虞小友当时也在碧波道?”
“前辈所料不差。”
虞丹点头。
“晚辈当时确在碧波道。”
“原来如此。”
穆柏长老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语气轻松了许多,摇了摇头道。
“那虞小友倒是不必过于忧心那魔头后续的追杀了。”
“据可靠消息,碧波门已组织多位筑基同道雷霆出手。”
“将盘踞碧波道的三名魔道筑基,斩杀其二。”
“剩下一个,虽侥幸逃脱,却也身受重伤。”
“据说被碧波门下了海捕文书,悬赏极高。”
“如今整个青州都在留意其踪迹。”
“料想他已是丧家之犬,自身难保,绝不敢再轻易现身寻衅了。”
虞丹听闻此讯,眼神微动。
面上并未显露太多喜色,反而陷入沉思,似在消化这突来的消息。
二女见长老似有把握,且魔头威胁大减,心头稍安。
又见虞丹需要静养疗伤,便识趣地悄然退出了静室。
待静室中只剩下虞丹与穆柏二人,气氛再次沉凝下来。
穆柏长老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可怖的伤口上。
神情恢复了之前的严肃。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
“虞小友,不瞒你说,我穆家祖上曾出过筑基修士。”
“对于如何化解筑基修士留下的异种法力,确有一道秘传之法。”
“只是。”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赧然。
“此法已有百馀年未曾动用,老夫也只从典籍中习得,从未亲手施为,难免生疏。”
“治疔过程,恐怕会有些难熬的痛苦,非寻常人能忍。”
“不知小友,可愿一试?”
虞丹躺在冰冷的石床上,腰腹间的异种法力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刺痛。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沉声道。
“前辈但请放手施为。”
“些许痛楚,晚辈尚能承受。”
然而,穆柏长老并未立刻动手,反而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摇了摇头。
“小友心志坚韧,令人钦佩。”
“不过,此法施展之前,尚需一些特殊的准备,一则能略微压制那魔气的活性。”
“二则也能稍稍缓解些后续治疔中的苦楚。”
“小友不妨先在此调息静气,尽量放松身心。”
“老夫去去就回。”
看着穆柏长老转身走出静室,虞丹闭上双眼,看似在闭目养神。
但他大半心神都凝聚在静室之外,捕捉室外细微的动静。
丹田内法力悄然运转。
若察觉任何异常,他将第一时间引动袖中的“幽影针”隐匿身形。
在这陌生的地方,面对未知的秘法,谨慎是他的本能。
所幸,静室外一片宁静。
只有庭院中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的仆从脚步声。
时间在略显压抑的寂静中流淌。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静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穆柏长老去而复返。
与离去时不同,此刻他的背上,多了一个半人高的木制箱子。
那箱子通体漆黑,表面没有任何纹饰,边缘处被摩挲得油亮,透着一股沧桑之感。
箱体严丝合缝,不知内藏何物,只在两侧各有一个黄铜提手。
穆柏长老背着它,步履似乎也沉重了几分。
他将箱子轻轻放在静室角落的石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目光再次投向石床上的虞丹,神情变得无比专注。
“小友,我们这便开始吧。”
听着穆柏长老沉凝的话语,感受着他语气中的郑重。
虞丹的心也随之悬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腰腹间的隐痛,沉声道。
“前辈,不必顾虑,尽管放手施为,晚辈忍得住。”
穆柏长老微微颔首,眼中掠过一丝赞许。
他不再多言,转身面对那口沉重的漆黑木箱。
只见他双手掐诀,指尖灵光一闪
箱子表面那些看似普通的灵纹微微亮起
随后“咔哒”一声轻响,箱盖应声而开。
一股混合着草木清苦的奇异气息弥漫开来。
箱内陈设并不繁杂,最上层静静躺着几株形态奇特的草药。
它们早已干瘪,色泽晦暗,看起来好似生机已无。
但茎叶间隐隐散发出的微弱灵光,昭示着它们绝非凡品。
那是几株颇有年份、药力内敛的珍稀灵植。
穆柏长老小心翼翼地将这几株草药取出,置于一方温润的淡黄色玉臼之中。
他拿起同材质的石杵,动作沉稳的开始缓缓研磨。
每一次杵落,都伴随着细微的沙沙声,干枯的草药在石杵下逐渐化为细腻的粉末。
一股带着苦涩清香的药气升腾而起。
他神情专注,将研磨好的药粉均匀地洒在虞丹腰腹伤口周围的皮肤上。
药粉触及肌肤,丝丝缕缕的清凉感渗透进去,让伤口处的痛楚稍稍缓解。
做完这一切,穆柏长老并未停歇。
他的目光投向木箱更深处,探手取出了一个用某种银色丝线精心缝制的布袋。
布袋表面同样绣着细密的符文,隐隐有微光流转。
他当着虞丹的面,郑重地将布袋展开,数十点寒星映入虞丹眼帘。
那是数十根细如发丝,长约尺许的银针。
它们静静地躺在银色的软缎上,针体并非凡铁,而是某种奇异的灵材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