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气妖兽遗泽的血脉,便是练气血脉。
筑基大妖留下的传承,则为筑基血脉。
以此类推,步步登高。
直至后世子孙的修为突破界限,达到与其血脉源头。
和那传说中的真灵比肩的境界。
一道崭新的真灵血脉便将应运而生,重现真灵伟力。
此刻,虞丹手中那枚装着蚀心蛭妖虫的玉盒。
其父辈乃筑基期的妖虫。
意味着这只蚀心蛭,拥有远超寻常妖虫的资质,有着冲击筑基境界的莫大可能。
“可惜。”
虞丹心中一叹。
随着涌动的人潮前行,前方壑然开朗处,竟围拢了上百号修士。
人声鼎沸,灵光频闪,一股热烈的喧嚣扑面而来。
如此盛况,勾起了虞丹十足的好奇心。
他紧走几步,寻了个视野稍佳的缝隙向内望去。
原来是一场修士间的切磋斗法。
人群中央被刻意清出一片方圆十馀丈的空地。
四角各插着一面灵光湛湛的小旗,构成一道简易的防护阵法。
光幕流转,将斗法的馀波牢牢锁在圈内,护住周遭店铺摊位。
恰在虞丹凝神之际。
两名准备上场的修士拨开人群,步入阵中。
左边一位,身着明黄锦缎华服,年纪不过十三四岁,身姿挺拔,气度飘逸。
腰间玉佩、指间戒环,皆隐有灵光内蕴。
虽不张扬,却自有一股不凡的贵气,显然是世家或名门大派的子弟。
他下颌微扬,眉宇间尽是少年人的傲然,对周遭目光浑不在意。
而他的对手,则是一身灰布长衫。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衣衫虽整洁,周身却无半点法器灵光流转。
他踏入阵中,眼神游移,带着明显的忐忑。
手脚似乎都有些无处安放,气势上已然落了下乘。
虞丹只看一眼,便知这定是位无依无靠的散修。
观其年纪与修为在练气三层左右,想必都是被家中长辈带来这鹊山坊市开眼界的。
不知何故在此动起手来。
“比斗开始!”
一旁充当裁判的修士朗声宣布。
号令刚落,场上气氛骤变。
那黄衣少年依旧从容,不见丝毫紧张。
反观那灰衣散修,脸上的怯懦竟瞬间敛去,化作一片肃杀。
他猛地探手入怀,掣出一柄寒光凛凛、小臂长短的短剑。
法力催动之下,剑尖“嗡”地一声,吞吐出寸许长的锐利剑芒。
寒光刺目,令人肌肤生寒。
他弓步沉腰,剑尖直指对手,眼神锐利。
与方才的慌张,判若两人。
如此变化,让黄衣少年脸上的傲气微微一滞。
心底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压力。
他面上谨慎起来,但骨子里那份对散修的轻视,却未曾真正动摇。
修为虽同属练气三层,但在眼力高明者看来,两者根基高下立判。
黄衣少年周身灵气圆融透彻,灵光凝练。
而灰衣散修的气息却显得驳杂,体表灵光忽明忽暗。
这根基的差距,注定了胜负的天平。
虞丹暗自摇头,若无意外,灰衣散修败局已定。
只见黄衣少年冷哼一声。
翻手取出一枚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水晶球,球体内部灵光氤氲流转。
他语带傲然,对灰衣散修道。
“对面那小子,识相点自己认输下去,省得浪费小爷的法力。”
灰衣散修闻言,低喝道。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
他心知对方法器不凡,拖延只会对自己不利。
黄衣少年嗤笑一声。
“也罢,那就让你这穷酸散修开开眼,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也不知你怎么混进这拍卖会的,可别一招都接不住,太扫兴。”
话音未落,那水晶球已悬浮于他身前,内里灵光骤然炽盛。
灰衣散修岂敢怠慢。
全身法力疯狂涌入手中短剑,剑芒暴涨,锋锐之气四溢。
他低吼一声,足下发力,身影疾射而出。
剑锋直取黄衣少年。
凌厉的剑芒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
眼看剑尖即将及身。
黄衣少年面前的水晶球骤然光华大放。
一圈薄如轻纱,却带着寒意的乳白色雾气瞬间弥漫开来。
速度快得惊人。
灰衣散修冲势太猛,根本不及闪避,一头撞进了那片诡异的白雾之中。
刚一被白雾笼罩,灰衣散修冲刺的身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猛地僵直在原地。
手中那柄吞吐着骇人剑芒的短剑,灵光骤然熄灭。
“哐当”一声脱手掉落在地。
场边黄衣少年脸色微微发白,显然催动这法器对他消耗不小。
但眼中却闪铄着兴奋与得意的光芒。
他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短剑。
随即大步上前,毫不客气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在僵立不动的灰衣散修腰间。
“嘭!”
灰衣散修如同断线木偶般被踹飞,重重摔落在阵法光幕之外。
翻滚了几圈才停下,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眼神茫然。
胜负已分!
台下观战众人一片哗然,脸上皆露讶色。
这场比斗结束得太快,太诡异。
若非是切磋,那灰衣散修刚才僵立的一瞬,便足以让他死上十次。
几位显然是灰衣同伴的散修少年慌忙冲过去搀扶。
望向台上黄衣少年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有人低声喃喃。
“同是练气三层,这简直是云泥之别,毫无还手之力啊。”
虞丹心中亦是凛然,默然点头。
这便是现实。
散修与宗门世家子弟的差距,尤如鸿沟天堑。
法、侣、财、地。
修仙者赖以生存的四样根本,散修无一能及。
今日所见,不过是这残酷差距的一个微小缩影罢了。
裁判修士高声宣布黄衣少年获胜,并将一件约定好的彩头之物抛了过去。
黄衣少年接过彩头,志得意满地扫视一圈,这才施施然走下台。
稍作停顿,阵法内很快又迎来了新的挑战者。
这次上场的两人皆是散修打扮,修为气息也相差仿佛。
有趣的是,两人似乎还认识。
左边一人身材瘦削,面色带着一种不健康的虚白,仿佛大病初愈。
站在那里都有些弱不禁风之感。
他对面则是个身材魁悟、满脸虬髯的壮汉,肌肉虬结,气势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