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若法力枯竭,又恰逢意外,我等便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后果不堪设想啊,”
汪姓女修想到可能遭遇的危险,俏脸微白。
这才有些后怕地打消了冒进的念头。
“是妾身思虑不周了。”
三日的高空颠簸与空间逼仄。
饶是虞丹几人的修士体质远超常人,也被折腾得筋骨酸软,精神疲惫。
当飞舟终于按照徐姓儒生的指引,在一片相对平坦的林间空地缓缓降落时。
四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跃下飞舟。
“呼。”
汪姓女修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湿润空气,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肢,忍不住抱怨道。
“这飞舟初时还觉新奇,连坐三日简直是要人命。”
“方寸之地,连转个身都怕撞到人,更别提打坐了,骨头都要僵了。”
徐姓儒生只能报以苦笑。
虞丹和薛姓男子虽未言语,但活动筋骨时微蹙的眉头和略显僵硬的肢体动作。
也无声地表达了同样的感受。
“委屈诸位道友了,是徐某考虑欠周。”
徐姓儒生歉然道,随即提议。
“今日天色尚早,但我们状态不佳,贸然前往那险地恐有不妥。”
“不如就在附近寻一处地方稍作休整,养足精神,明日一早再行动如何。”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
汪姓女修脸色稍霁。
“这还差不多。”
徐姓儒生掐诀将飞舟缩小收起。
四人便沿着一条被踩踏出来的蜿蜒小径,向有人烟的方向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
一片依山傍水、炊烟袅袅的小村庄出现在眼前。
村子不大,约莫几十户人家,土坯茅屋错落有致,鸡犬之声相闻。
他们一行四人,衣着光鲜。
甫一踏入村口,便如同鹤立鸡群,瞬间吸引了所有村民的目光。
好奇、敬畏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投来,几个玩耍的孩童也停下动作。
怯生生地躲在大人身后张望。
众人对此视若无睹,径直前行。
很快,在村尾靠近山脚的位置,一座明显比周围茅屋气派许多的青砖灰瓦小院映入眼帘。
院墙较高,朱漆大门虽有些斑驳,却也比其他农户的门户显得规整许多。
显然是小村中富户的居所。
徐姓儒生上前,叩响了门环。
“笃笃笃。”
“谁啊?敲什么敲!催命呢?”
一个粗声粗气,带着浓浓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紧接着。
只听“嘎吱”一声。
暗淡的朱红色大门被拉开一道缝。
一个穿着灰色短褂,面相有些凶悍的中年汉子探出头来。
他嘴里似乎还嘟囔着什么,但当目光触及门外站着的虞丹四人时。
所有抱怨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眼前四人,男的俊朗挺拔,气质不凡,女的貌美如花,进退有度。
衣着虽非绫罗绸缎,但那干净挺括的布料和从容的气度,绝非乡野之人可比。
中年汉子脸上的凶悍,立刻被一种近乎徨恐的躬敬取代。
连忙将门完全拉开,腰也下意识地弯了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
“请问,几位公子、小姐,找谁,有何贵干。”
徐姓儒生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按照凡俗礼数拱手道。
“这位大哥,我等是外出游玩的,一时贪看风景,走得远了些。”
“眼看天色将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便想在此地叼扰一晚。”
“借住一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方便!方便!几位贵人快请进!”
中年汉子忙不迭地侧身让开,语气殷勤。
“您几位先到前厅稍坐,喝口粗茶润润喉,小人这就去禀报老爷。”
说罢,他引着四人进了门,安置在一间还算整洁的堂屋。
自己则一溜小跑着向内院奔去。
不多时,一个身材壮硕。
穿着深蓝色细布长袍,约莫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
在那灰衣汉子的引领下匆匆赶来。
此人便是此间房屋的主人,村中的富户老爷。
他目光扫过堂中四人,心中也是一惊。
暗道,好气派的人物。
脸上立刻堆起十二分的热情笑容,快步上前深深一揖。
“几位贵客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怠慢之处,还请海函!听下人说几位要借宿?”
“没问题,没问题,后院正好有几间刚收拾干净的厢房。”
“虽简陋了些,但也算干净清静,委屈几位贵人将就一晚,可好?”
王老爷的热情几乎要溢出来,亲自在前引路。
带着四人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独立的小院。
院内青砖铺地,种着几株月季,开着零星的花。
共有四间厢房,窗明几净,虽然陈设简单,只有床铺桌椅。
但被褥浆洗得雪白,地面也打扫得一尘不染。
在这山野村庄中已属难得。
徐姓儒生略一打量,便知这是主人家能拿出的最好住处了。
满意地点点头。
他随手从怀中掏出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雪花银。
轻轻放在王老爷手中。
“叼扰主人家,些许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收下。”
那沉甸甸,白花花的银锭入手,王老爷眼睛都直了。
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连声道。
“使不得!使不得!贵人能来就是小老儿的福分,怎敢收如此厚礼。”
话虽如此,那银子却被他紧紧攥在手心。
在徐姓儒生的坚持下,王老爷才千恩万谢地收下。
殷勤地表示晚饭稍后会送来。
这才带着抑制不住的狂喜退了下去。
四人各自选了一间厢房入住。
很快,夜幕低垂。
月华洒落庭院,繁星点缀着天幕,万籁俱寂。
虞丹盘膝坐在简陋的木床上,闭目调息,努力将三日飞舟颠簸带来的不适驱散。
汪姓女修、薛姓男子、徐姓儒生也都在各自房中静心打坐。
为明日可能到来的凶险养精蓄锐。
夜,越来越深。
村庄里连犬吠声都渐渐平息。
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
“沙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的细碎声响,伴随着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从虞丹所住厢房的外墙根下传来!
“二叔,我真不敢”
“你小子银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