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业身体微微一震。
“偏门？”
这个词，可不是普通人能随口说出来的。
它属于行话。
是圈子里的人，对那些身怀奇术……
游走在主流社会边缘的能人异士的一种特定称呼。
苏云这小子……
一个娱乐圈小鲜肉。
若不是参加节目，根本没人会认识他。
这小子是从哪儿知道的？
注意到刘大业神情，苏云笑笑。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什么信息查不到。”
“只不过，书上看的，跟现实里见的，终究是两码事。”
“想来，这些真正的能人异士，应该都隐藏得很好吧？”
刘大业缓缓点头。
这小子……
实力强也就算了，脑子也转得够快。
一点就透。
“你说得没错。”
“偏门，做的很多事，有时候都踩在法律的红线上。”
“你说它犯法吧，它又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破坏。”
“可你要说它不犯法，它用的那些手段，又确实上不了台面。”
“唉……”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能力本身没有好坏，关键看掌握它的人，如何去使用。”
这话是说那些偏门的人。
当然，也是在提醒苏云。
刘大业继续说道：“苏云兄弟，既然你已经点破了，那我也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
“没错。”
“咱们待会儿要找的其中一人，正是偏门中的一位高手。”
“他叫老胡。”
“我认识他，是在很多年前了。”
“那时候，我还是个刚进文物局没多久的小科员，跟着老师傅们去西部的一个考古现场实习。”
“那是一座战国时期的大墓，墓主人身份非常尊贵，根据出土的竹简推断，很可能是一位诸侯王。”
“你知道，那种级别的古墓，价值不可估量。”
“但同样的，危险也是顶级的。”
“我们当时就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整个墓室，都被地下水给淹了，而且水里还混着大量的汞，也就是俗称的水银。”
“我们请了国内最好的排水专家，动用了最先进的抽水设备，可那水就像是无底洞，怎么抽都抽不干。”
“水位刚下去一点，第二天就又涨回来了。”
直至现在提起来。
刘大业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状况。
沉默稍许，他继续回忆道：“不仅如此，那水里的汞含量还越来越高。”
“别说下去了，就是在洞口待久了，人都得中毒。”
“当时项目组所有人都愁坏了，工程停滞了一个多月，眼看就要无功而返。”
“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我老师，也就是当时考古队的老队长，不知道从哪儿请来了老胡。”
回忆过往种种。
苏云注意到……
每当提到老胡这个名字。
刘局长脸上，都会浮现出些许的尊敬……
想来，这人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高手。
“他来的时候，就穿了一身灰扑扑的旧布褂。”
“脚上一双黑布鞋，看着跟乡下来的老农没什么区别。”
“当时我们这些年轻人，谁也没把他当回事。”
“可他呢，也不说话，就绕着古墓的封土堆走了三圈……”
“然后拿出一个我们谁都没见过的罗盘，嘴里念念有词。”
“最后，他在距离盗洞三百多米外的一个小土坡上停了下来。”
“他说，问题出在这儿。”
“他说那叫什么水龙锁棺，是行内话，我们也听不懂……”
“但大致意思是说，那是古代一种极其高明的风水墓葬术。”
“利用地下暗河的走势，形成一个天然的循环水系，外人只要一动，水就会源源不断涌进去。”
“想要破局，就得先斩断龙脉。”
“唉……”
“当时我们都听傻了，什么龙脉不龙脉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可我老师力排众议，选择相信他。”
“就按照老胡指定的位置，让工程队往下挖。”
“结果你猜怎么着？”
刘大业越说越震撼：“往下挖了不到三十米，居然真的挖出了一条隐藏极深的地下暗河。”
“工程队按照老胡的指示，用混凝土把那条暗河给截流了。”
“第二天，古墓里的水，自己就退下去了。”
“一滴不剩。”
“你说这事，神奇不神奇？”
苏云连连点头。
龙脉，暗河……
还是那句话，术业有专攻。
偏门的人，在墓穴方面，确实手段高明。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
想来，这位叫老胡的前辈……
年龄应该不小了，至少和刘大业局长是同一辈人。
想了想，苏云说道：“刘局长。”
“让这样一位前辈高人给我当手下，是不是有点……”
“我来当这个领队，不太合适吧？”
在他们那个行当里，领队有专门的黑话。
叫把头。
意思就是老大。
团队的核心，所有人的行动，都得听把头指挥。
不管是相关电影还是电视剧……
你看看，哪个把头老大不是年纪一大把，说话神神秘秘的？
而让一个几十岁的前辈……
听自己一个二十出头年轻人的命令，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对此，刘大业笑了。
“苏云兄弟，你放心。”
“这件事，非你莫属。”
“你的事迹，现在国内还有谁不知道？”
“全世界又有谁不晓得？”
“虽然你年龄不大，但你干出来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轰轰烈烈，惊天动地？”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年龄和资历，都不是问题。”
“我相信老胡，他是个明白人。”
……
数小时后。
直升机降落在京城郊区的一处军用机场。
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红旗轿车，早已等候多时。
坐上车，车子一路疾驰。
最终驶入一条古色古香的老街。
街道两旁……
是仿古建筑，店铺门口挂着各式各样的招牌。
刘大业一边走，一边向苏云介绍道。
“这里是京城最着名的古玩一条街。”
“大大小小的店铺，路边的地摊，卖什么的都有。”
“古董字画，文玩核桃，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能在这儿找到。”
“这里可以说是全国最大的文玩集散地了。”
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
耳边是小贩热情的吆喝声……
还有买家与卖家之间此起彼伏的砍价声。
此时的刘大业，哪儿还有半点文物局局长架子……
嫣然像是个导游，指着旁边一摊位。
“你看那个青花瓷瓶。”
“摊主说是明朝永乐年间的官窑，开口就要八十万。”
“唉……东西是不错的……”
“……”
苏云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脑海中，突兀响起系统提示音。
啊？
这样也行？
刘大业笑眯眯，继续说道：“可惜啊，这是个一眼假的现代工艺品。”
“你看它那个底足，修得太规整了。”
“胎质也太白太细，明朝那时候的工艺，到不了这个水平。”
“还有那个青花发色，太艳了，飘在釉面上，没有沉下去。”
“这是用的现代化学颜料，不是古代的苏麻离青。”
“这玩意儿，成本价也就两百块。”
两百块的东西……
要八十万。
别说坑不坑的。
万一真遇到哪个冤大头有钱的主。
哪怕是对半砍，砍到血崩……
卖出去，也绝对够摊主躺平一年！
两人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个卖古钱币的摊位。
摊主把一串串铜钱铺在红布上……
锈迹斑斑，年代感十足。
“老板，看看吧……”
“刚从乡下收上来的，汉代的五铢钱，保真！”
刘大业笑着直摇头。
拉上苏云就走。
“一看就是假货……”
“这些铜钱上的锈，都是用胶水和化学药剂粘上去的……”
“看起来很古，你用指甲一抠都能抠下来。”
又是一声提示。
苏云一愣。
好家伙……
这古玩街，简直就是个刷经验的宝地啊！
接下来，两人一路走，一路看。
刘大业不愧是文物局局长，不愧是文物大家……
从陶俑，到瓷器。
从字画，到家具……
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刘大业像是打开话匣子，不断向苏云传授着各种文物鉴定的基础知识。
而后者爷爷听得津津有味……
……
虽然看到的绝大多数都是赝品。
但这鉴宝能力的提升……
可是实打实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