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一响,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齐刷刷聚焦在周翔身上。
只见他跟被抽了魂似的,拖着 “早已死去” 的身躯,一步三挪地跟在徐兰兰身后挪出教室,那背影写满了 “生无可恋”。
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相信明天学校里就会流传出,高三年级出了个会说日语的周桑。
这边大夥还在偷乐,前排的杨若竹已经转过身,轻轻推了推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陈岁。
“陈岁,陈岁,你跟我说说,你表妹叫什么名字啊?”
陈岁睡得那叫一个沉,也不能怪他,英语课对他来说堪比顶级催眠曲,听着听着就魂游天外。
要是能穿越到两千年前,给我那迷人的老祖宗送上一份世界地图就好了。
被杨若竹这么一推,他迷迷糊糊地嘟囔:“周疏桐”
“周疏桐?” 杨若竹皱了皱眉,“怎么她不跟你一个姓啊?”
“废话 肯定跟她爹一个姓啊” 陈岁闭着眼,脑子还没完全清醒,随口就答。
杨若竹琢磨了下,也是,远房表妹嘛,不同姓很正常,也就没多纠结,又追问:“哦 那她喊你妈妈,是叫姑姑不?”
“这跟我妈有什么关系”
杨若竹的脸色一变,继续问道。
“她不是你表妹吗?”
“什么表妹?疏桐是我老”陈岁翻了个身,话刚出口,突然猛地惊醒,“老老”
“老什么?” 杨若竹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眼神直勾勾盯着他,连空气都跟着凝住了。零点看书 最辛蟑結耕新筷
陈岁后背唰地冒了层汗,脑子飞速运转,急中生智:“老 老家一个亲戚的女儿!隔了不知道多少代了,我也搞不清她该喊我妈啥!”
心里却在呐喊:喊啥?肯定是跟我一样喊妈啊!这话敢说出来,杨若竹不得当场把他拆了?
见他解释得 “合理”,杨若竹的脸色才缓了点,没再追问。
陈岁松了口气,忍不住好奇:“不是竹子,你啥时候对我家亲戚这么上心了?以前也没见你问过啊。”
杨若竹的耳尖唰地红了,头微微低了点。
总不能说“只要出了五服,长得这么可爱的少女,就可能对你有意思,对我有威胁”吧?
而且她最近听周翔说,现在男生都喜欢这种软萌款,叫什么 “萝莉” 来着
周翔(已死亡):没坐!
陈岁:喂,是警察叔叔吗?我这有个喜欢小女孩的变态!
杨若竹没说话,默默地转过了身写题,假装没听见。
陈岁摸了摸后脑勺,越想越觉得奇怪:“怎么最近感觉竹子怪怪的难道…?”
一想到这,突然打了个寒颤。
不对不对!肯定是周翔那货天天玩旮旯ga,把他都给带得胡思乱想了!
都怪周翔!
而此刻,刚被徐兰兰批评完,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周翔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下课铃一响,上午最后一节课总算结束了。
往常英语课上能睡成死猪的陈岁和周翔,这会儿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讲台上的徐兰兰
没错,我们的大佐周桑被徐兰兰大发慈悲的放了回来,代价是放学前写一份检讨交给她。
纯英文的。
虽然让周翔用英文写检讨不亚于让他戒掉旮旯ga,但是此时此刻,两人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需要解决。
干饭!
一中学生多,但食堂却只有一个。
快者随意点菜,随意选座;慢者残羹剩饭,站着等待。
跑的慢了,不仅要排着漫长的队伍打饭,而且打了饭还不一定有坐,只能端着盘子眼巴巴看着别人吃完饭给你让座。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陈岁和周翔永远是最积极的。
好在徐兰兰没有拖堂的习惯,随着一声“下课”,战争彻底打响。
两兄弟如同“穷凶极饿”之徒,朝着食堂猛攻。
一步先步步先,两人身后跟着的是整个高三的干饭部队,哪怕平时再呆板的学霸,到了这时候也能展现出飞人的身手。
“不好!是拉手姐!岁哥,咋办啊?” 跑着跑着,周翔突然急刹车,指着前面的人墙喊。
陈岁也如临大敌。
在干饭界,“拉手姐” 就是噩梦级别的存在,堪称校园版 “马奇诺防线”!
不管是下课去食堂,还是上课走楼梯,总能随机刷新出来。
她们并排走就算了,还走得巨慢;你让她们让让,她们还假装听不见,甚至觉得自己特幽默,发出刺耳的笑声,能把人急死!
眼看身后的大部队要追上来,陈岁当机立断:“胖子,启动 b 计划!”
“明白!”
俩人默契十足,一前一后扒着楼道的栏杆,噌噌就翻了过去,成功突破 “马奇诺防线”!
(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有拉手姐挡着后面的人,他俩总算松了口气,撒腿冲进食堂。
可一进门,俩人就傻了。
几个戴眼镜的学生正慢悠悠地吃着饭,看见他俩冲进来,还故意扶了扶眼镜,那眼神明摆着 “你们来晚了”。
“卧槽?还有高手?” 周翔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陆陆续续有学生进入食堂,陈岁拍了他一把,说道。
“行了胖子,老规矩!你佔座,我打饭!”
对陈岁来说,只要有饭吃,谁先谁后无所谓。
周翔赶紧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守住,陈岁则扎进打饭队伍里,没一会儿,陈岁就端着三份饭过来了。
为啥是三份?
当然是给杨若竹带的。
虽说平时把她当兄弟,但毕竟是女生,抢饭这种 “技术活”,还是得他俩来。
三份饭都是一荤两素,一份红烧肉加两种素菜,至于汤和米饭,得自己去打,陈岁一次端三个盘子,已经是极限了。
一中校长还算良心,这么一份一荤两素的饭才十块钱,比隔壁那些 “校长走一步掉金条” 的学校强太多了!
听说隔壁学校都开始给饭菜称重,荤素一个价,按两算钱,简直黑到离谱!
又等了一会儿,杨若竹的身影总算出现在食堂门口,朝着俩人走过来。
“竹子,这儿呢!” 陈岁赶紧挥手。
杨若竹走到桌边,看着盘子里的红烧肉,却皱了皱眉:“陈岁,我最近在减肥,吃点素菜就行。”
食堂的素菜统一两块钱,米饭和汤不要钱。
不过那紫菜蛋汤,说是汤,其实就是加了点调料的水,勉强能从锅底捞两根紫菜,至于蛋,想都别想,估计一大锅汤就打了一个蛋。
“你又不胖减什么肥?”陈岁毫不客气的拉着杨若竹坐下。
“那我等下把饭钱给你。” 杨若竹认真地说。
“都是兄弟谈什么钱?下次你请我就好了。”陈岁满不在乎地摆手。
他知道竹子的家境不好,每次打饭都专挑最便宜的素菜,所以总是找借口请竹子吃饭,还会让食堂阿姨在竹子的那份菜里多打一点。
只要有他陈岁一口吃的,就不能让兄弟饿着。
而且这点饭钱对他靠写小说攒的小金库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好!”杨若竹认真的点了点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食不言,寝不语,仨人这会儿啥也不说,闷头猛干饭。
陈岁嘴里塞着红烧肉,周翔扒饭扒得米粒直掉,杨若竹也小口小口地吃着。
就在陈岁干饭干得正香,差点把舌头咽下去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侧飘过来。
“我能坐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