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靖片刻都不想耽搁,决定亲自带人前往东京城外的安仁村去请闻焕章。
赵元奴央求着也要去,她缠着方天靖软磨硬泡。
“靖哥哥,东京城奴家可是熟门熟路,安仁村奴家也曾去过。你就带上奴家吧!”
看方天靖不松口,她继续说道,“那闻先生也算是奴家的旧识。有奴家在,说话也方便些不是?”
方天靖本不打算带着她,此行深入京畿重地,风险还是很大的,毕竟她手无缚鸡之力。
但看到赵元奴那副“你不带我去,我便自己偷跑去”的架势,又想到她与闻焕章认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带你去可以,但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不可任性妄为。”
赵元奴顿时笑靥如花,连连保证:“一定听话!靖哥哥最好了!”
为保万全,方天靖又点了武松与朱武同行。
武松勇猛过人,胆大心细,是最佳的护卫人选。
朱武虽然武艺平平,但心思缜密,机谋善断,是如今二龙山唯一能用脑子办事的头领。
他们四人收拾一番后,便往东京方向赶去。
数天后,四人终于来到了东京城外的安仁村。
但是朱武打听了一圈,却被告知了一个令人失望的消息。
“闻先生前几日被一位东京官差请走了,说是高太尉请他去城里做军师哩!”
“高俅?”
方天靖与朱武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沉。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竟被高俅那厮抢先请了去。
高俅此时正得圣宠!
他点的人,闻焕章还真推辞不掉。
“七头领,如今之计,唯有进城一探了。”
朱武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只是高俅的太尉府戒备森严,我等须得从长计议,小心行事才行。”
方天靖点头:“没错,来都来了,总要见上闻先生一面。先进城,见机行事。”
于是,四人便悄悄进了东京城。
此时的东京城,依旧是一片繁华盛景。毕竟金人还没打过来!
他们寻了处客栈住下,还是由朱武出去打探消息。
朱武心思活络,善于与人攀谈,不过半日功夫,便带回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原来高俅请闻焕章,并非真心看重他的才华,更多是为了冲冲门面。
最近梁山在宋江的带领下攻打东平府,声名大振!
高俅身为太尉,自觉脸上无光,又在朝中受了些气,便想着亲自挂帅,调集大军征讨梁山,一雪前耻。
为了显示自己礼贤下士,他还特意请了在东京附近颇有谋略之名的闻焕章来做军师,充充门面。
“高俅此人,刚愎自用,岂会真心采纳他人之言?”赵元奴毕竟在东京多年,对高俅还是有些了解的。
朱武继续说道,“我打听到,闻先生初至高府,的确献上一策。他建议高太尉不必急于求成,可调集重兵,对梁山形成合围之势,断其粮道,扰其民心,步步为营,逐渐蚕食,再寻机决战。”
方天靖闻言点头:“若高俅依计而行,我梁山恐真有麻烦。”
武松哼了一声:“那撮鸟能听得进好话?”
朱武苦笑:“武松兄弟所料不差。高太尉一听此计耗时日久,当即拂袖不悦,斥之为腐儒之见。他意在速战速决,调集大军,直捣梁山水泊,好在官家面前显摆他的能耐。
闻先生争辩了几句,高俅却全然不听。如今在高府之中,闻先生不过是个应名的军师,高俅也不再问他计策。”
方天靖叹道:“高俅有眼无珠,反倒给了我二龙山一个机会。事不宜迟,我们需尽快见到闻先生。”
如何见到住在太尉府的闻焕章,却是个难题。
高俅府邸守卫森严,硬闯绝不可行。
正当几人思索对策时,赵元奴却盈盈一笑。
“这有什么难的。高府后宅采买杂物的管事都是贪财之辈。只需使些银钱,有的是人愿意递话。我们就说闻先生有亲眷来寻,约他在府外茶楼一见。”
方天靖闻言,连连称赞!他当即取出银两,让武松跟着赵元奴去安排。
果然,钱财开道,很快就得到了闻焕章的回应。
他答应午后在府外不远的一家茶楼相见。
方天靖、赵元奴、朱武三人早已等候多时,武松则在外面警戒。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位老者走了进来,正是闻焕章。
他进门后,目光扫过方天靖和朱武,见是是两位陌生男子,眉头微蹙,心生疑惑。
但当他的目光落到一旁那位戴着面纱的女子时,却感觉有些眼熟。
“不知是哪位寻我?”闻焕章开口问道。
方天靖起身,拱手施礼,开门见山:“闻先生请了。晚辈久仰先生大名,特从青州二龙山而来,专程为拜请先生大驾上山!”
闻焕章一听“二龙山”三字,脸色。
他拂袖转身,冷声道:“原来是与梁山泊一般的草寇!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夫也是读圣贤书的,岂能与你等为伍!告辞!”
说罢他便要离去。
“义父!且慢!”
就在这时,赵元奴急声喊道,同时摘下了遮面的轻纱。“你是元奴?”
闻焕章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元奴,又惊又怒,“你怎会在此?还与这些人为伍?”
赵元奴快步上前,拜倒在地。
“义父恕罪!当年在东京,您多次开导教诲,给了元奴很多庇护。今日情急,方才唐突打扰您!
义父,这位是二龙山的方天靖方大哥,山寨如今正缺少义父这般大才将他们引入正途,所以元奴才带方大哥前来相请!”
闻焕章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元奴,深吸一口气,态度依旧坚决。
“荒唐!元奴,你起来!此事绝无可能!我闻焕章读的是孔孟之书,忠的是大宋之君,岂能上山落草,做那对抗朝廷、祸乱天下的逆贼!你速速与此人划清界限,随我离开,我想办法保全你!”
他转而怒视方天靖:“方头领是吧?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潜入东京!还想蛊惑于我?元奴年幼无知,被你等裹挟。你若真为她好,便该放她自由,而不是带她行此灭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