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朱汝贤那份加盖了应奉局大印的手令,方天靖与扈三娘离开了奢华的应奉局。
回到客栈,扈三娘蹙眉道:“方大哥,这朱汝贤分明是利用我们,约束还如此之多”
方天靖看着手中的文书,笑道:“无妨。万事开头难。有了这道护身符,我们便有了光明正大打造海船、训练水手、出入长江口的理由!至于约束?待我们羽翼丰满,海外通道畅通,届时便由不得他朱汝贤了。”
他目光再次投向东南方,仿佛已看到了那无垠的大海。
“通知费保他们,立刻着手准备!挑选精明强干、精通水性的弟兄,招募熟练船匠,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打造出能驰骋大海的船队!”
“这太湖的困局,是时候破了。我们的天地,在海上!”
方天靖带着朱汝贤的手令回到榆柳庄,将开拓航道、打造海船之事安排给了费保、狄成。
费保那叫一个兴奋,他早就想出海了,一直没有机会。这下有他大展拳脚的机会了。
原著中他能跟着李俊一同出海,称雄暹罗国,能力那是杠杠的。
太湖巡检司的难题是轻松解决,可是方天靖的心头还有一件更为棘手的事情,让他无法回避。
他望着不远处那扇熟悉的房门,深吸了一口气。
那里住着张贞娘和他的双胞胎儿子。
推门进去时,张贞娘正坐在窗边做着针线,两个粉雕玉琢的婴孩在旁边的摇篮里酣睡。
见方天靖进来,张贞娘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行礼,“方大人回来了。”
方天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摇篮,脚步下意识地向前挪了挪。
“孩子们刚睡下。”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疏离,仿佛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无形的界限。
方天靖的脚步顿在原地。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他终是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劳方大人记挂,一切都好。”她的回答简短而克制。
良久,张贞娘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目光看向方天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可曾听到他的消息?”问出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方天靖的心微微一沉。
他看着她强作镇定的脸庞,叹了口气:“见到了。他在梁山过的很好,已是举足轻重的头领。”
她轻声“嗯”了一声,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也问起了你。”方天靖接着说道。
这句话直接让张贞娘开始慌乱起来:“你告诉他了?”
“那倒没有。”
方天靖早已把张贞娘当作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把她的行踪告诉林冲。
方天靖摇摇头,“我只说你早已离开东京,其他的只字未提。”
她低下头小声说道:“多谢方大人。这样最好。前尘往事,都已经过去了。往后,也请大人莫要再对他提起半个字。”
她停顿了片刻,指尖下意识的攥紧了衣角。
等她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变成了决绝。
“至于你我之间,原是一场谁也未曾料到的意外。大人的恩情,我铭记于心。我会将孩子们好好带大,其他的,就不必再提了。日后还请方大人莫要再来打扰。”
她的这番话,字字清晰,句句冷静,却像是一盆冰水,将方天靖的浇得透心凉。
方天靖看着她紧抿的嘴唇,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既熟悉又陌生。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和孩子们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方天靖独自坐着,手边的酒坛已空了大半。
张贞娘白日里那决绝的眼神,仍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一阵脚步声,张老教头坐在了他的身旁。
老家头拿起酒坛毫不客气的喝了一大口,“心里不痛快,是为了贞娘吧?”
方天靖苦笑,算是默认。
“她那性子,像极了她娘,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
老教头叹了口气,“当初林教头留下休书离去,她说什么也不肯接那纸休书。后来林教头再没传来半点音讯,高衙内又日日相逼。若不是你,我们父女俩早已”
老人顿了顿,抬手拍了拍方天靖的肩头:“这些老夫都记在心里。贞娘她不是不知好歹,只是心里那道坎,一时半会儿还过不去,她总觉得对不住林教头。她心里乱,也怕。你再给她些时日。”
方天靖沉默良久,终是哑声道:“我明白。这几日,我会多陪陪她和孩子。”
老教头点点头,又坐了片刻方才起身离去。
夜更深了,酒意愈发上涌。
方天靖踉跄着起身,凭着模糊的记忆走向住处,推开一扇虚掩的木门。
屋内有人,听到房门的声音已经被惊醒。
没错,屋里正是扈三娘,这间房也是她的厢房。
“方大哥?”她诧异的问道,“你走错房间了吧?”
说着她便要下榻来扶方天靖。
方天靖只觉得一个窈窕的身影非常熟悉的,这是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抓住扈三娘的手臂,身体一晃,几乎将全身重量倚靠了过去。
扈三娘被他带得一个不稳,跌入他的怀中。
她心中一紧,原本要推开他的手缓缓又放了下来。
这一路走来,从扈家庄的初遇,到屡次并肩历险,她早已将心意系在这个男人身上。
虽然明知道知他心中有放不下的张贞娘等人,可她扈三娘敢爱敢恨,既然认定了,便不愿再多想其他。
方天靖开始低头寻找那抹温热。
扈三娘笨拙的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低语。
“方大哥,我在这里!”
这一声轻唤,将方天靖最后的一丝清醒也给瓦解。
第二天早上,方天靖在头痛中醒了过来。
酒虽好,也不能贪杯,借酒消愁只会上头!
不过他还来不及多想,便已经感觉到怀中躺着一具温软的娇躯。
这还了得,自己竟然酒后乱性,这也太不应该了。
他猛地睁开眼,正对上扈三娘娇羞的目光。
零碎的记忆全部涌入了他的脑海。
现在所有的解释全都苍白无力,只能勇敢的承认,“三娘,我昨夜醉得糊涂,竟对你做出如此禽兽之事,你打我骂我吧!”
扈三娘伸手轻轻按住他的唇,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