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靖不卑不亢地施礼道:“梁中书,别来无恙。之前攻打高唐州之事,实乃事出有因,还望大人见谅。”
梁中书冷哼一声:“方天靖,你倒是好胆量,还敢来见本官。”
方天靖从容说道:“大人息怒。高唐州之事,实因事发突然,下官在梁山人微言轻。事后下官已经亲往东京,向太师禀明原委,太师也已谅解。”
说着取出蔡京府上的令牌。这枚令牌其实是梁中书的妻子蔡夫人偷偷给他的,蔡太师并不知情。
梁中书见到令牌,并没有多想:“既是太师的意思,本官也不便多言。只是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方天靖继续说道:“实不相瞒,下官此次前来,是想请大人修书一封给华州贺知府。下官有个表弟被贺知府所抓,听闻贺知府与大人乃是同年,若有大人书信,求情也方便些。”
梁中书沉吟片刻,也没有问太多,这个面子他还让愿意给的。
方天靖接过书信,再三称谢后方才告辞。
这一次时间紧迫,他只是匆匆与潘金莲、孟玉楼等人见个面,便离开了大名府。
离开大名府,方天靖即刻赶往华州。
一到华州地界,他便让杨志、扈三娘等人在城外等候,自己只带武松扮作随从,径直往知府衙门求见。
华州贺知府正在为宿太尉奉旨祈福一事而忙碌。
正在此时,门房飞快来报:“大人,门外有位公子求见,说是东京蔡太师门下,还带来了大名府梁中书的亲笔信。”
贺知府一听是太师门下,哪里敢怠慢,连忙命人请方天靖进来。
方天靖步入厅堂,态度倨傲的看了贺知府一眼,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在下方天靖,奉太师之命巡查西军,途径华州,特来拜会贺大人。”
说话的时候,他还几乎是鼻孔朝天,态度傲慢无礼!
不过贺知府还真被他的态度给吓住了,这还就是太师府的习惯。
贺知府连忙还礼:“不知方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说着他又仔细验看了梁中书的书信和太师府的令牌,终于深信不疑。
宾主落座后,方天靖故作不经意地问道:“方才进城时,见城内戒备森严,不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贺大人叹道:“不瞒方大人,日前有个叫史进的狂徒,竟敢行刺本官,现已被擒拿下狱。此人是少华山的贼首之一,本官担心他们攻打州府,这才下令全城戒严。”
方天靖听他这么一说,知道史进暂时无事,这就是好消息!
他表面却故作沉吟:“史进?可是那个九纹龙史进?此人为何行刺知府大人,据说他可是个仗义疏财的好汉,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误会?”
贺知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本官新娶了画匠王义的女儿玉娇枝。他觉得本官这是强抢民女,就混入府衙,行刺本官。若非护卫及时,险些让他得手。”
方天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这才说道:“贺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大人但说无妨。“
“实不相瞒,这史进是在下的一个远方表弟。在下前几日在隔壁州府巡视才听说了这事。这才知道还有一个远方表弟被华阴县令逼迫上山落草为寇。不知贺大人能不能卖我一个面子,把他交给我管教?”
贺知府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上门找他要人。
他沉吟片刻,觉得方天靖能有太师府最好级别的令牌,跟太师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给他一个面子对自己有益无害。
所以他立马下令让人把史进带过来。
不多时,史进被押上堂来。
他虽然身戴镣铐,却依然昂首挺胸,见到方天靖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并不认识方天靖。
方天靖上前问道:“表弟,你为何要行刺贺大人?”
史进没有反应过来,冷笑道:“狗官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我史进替天行道,何错之有?“
贺知府被他说的脸色铁青,大怒道:“放肆!”
方天靖连忙摆手制止,又问史进:“贺知府一向清廉,你说话最好有证据?”
“华州百姓人人皆知!去年黄河决堤,朝廷拨下的赈灾银两,都被这狗官中饱私囊!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还有他新娶的小妾玉娇芝”
史进越说越激动。
贺知府脸色骤变:“休得胡言!“
方天靖看在眼里,心知史进所言非虚。
他转身对贺知府说道:“贺大人,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对大人不利。不如这样,让在下将史进带走,也好保全大人的名声。“
贺章犹豫道:“这若是放了他,只怕“
方天靖压低声音:“大人放心,在下自有安排。保证让史进从此消失,再不会给大人添麻烦。况且太师那边,在下也会替大人美言几句。“
贺知府思索再三,终究怕事情闹大,只得点头应允:“既然如此,就劳烦方大人了。”
方天靖当即命人除去史进镣铐,带着他离开府衙。
一出衙门,史进莫名其妙的询问原由,被方天靖拦住。
“此地不宜久留,快随我出城。”
三人疾步出城,与杨志、扈三娘等人会合。
路上,方天靖说了是二哥鲁智深让他们前来营救史进。
史进又惊又喜,连连称谢。
方天靖却皱眉道:“事情还没完。那贺知府不是蠢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华州地界。”
果然,他们刚离开不久,贺知府便觉事有蹊跷,派人追赶,却已是人去楼空。
贺知府也没有再去理会史进,跑就跑吧,当务之急是接待好宿太尉。
就在方天靖等人顺利救出史进的同时,宋江大军才刚到华州地界。
在前来华州城的路上,吴用敏锐捕捉到一个关键战机!
那就是朝廷殿司太尉宿元景奉旨携带御赐金铃吊挂前来西岳庙烧香祈福。
吴用设计在渭河渡口拦截宿太尉官船,武力威慑、大义劝说宿太尉,借到他的仪仗、服饰与金铃吊挂。
随后,宋江等人假扮宿太尉一行,前往西岳庙设伏。
他们还不知道史进被方天靖救走一事,宋江更是在畅想着大破华州城、救出九纹龙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