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方大哥!”
危急时刻,扈三娘第一反应就是护着方天靖。
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看到方天靖有丝毫受损。
她的日月双刀舞得密不透风,奋力格挡飞来的挠钩。
花宝燕也抽出短剑,护在方天靖身侧。
但面对四面八方飞来的绳索和寒光闪闪的兵刃,以及远处引而不发的弩箭,饶是她们武艺高强,也显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方天靖一边挥刀格挡,一边急速思考脱身之策。
硬拼绝非上策,必须想办法擒贼擒王!
他的目光锁定了在庄客簇拥下、得意洋洋的曾升!
然而,就在他寻找机会之时,数条坚韧的牛皮索巧妙地绕过刀光,缠住了扈三娘的马腿!
胭脂马悲鸣一声,轰然倒地!
扈三娘虽然反应极快,一个翻身落地,但立刻被更多的挠钩套索缠住了手脚和腰身!
“三娘!”方天靖和花宝燕惊呼。
花宝燕一分神,也被绳索套中手臂,短剑脱手!
紧接着,几支弩箭带着尖啸射向她身前的空地,显然意在威慑,逼她不敢妄动。
方天靖挥剑斩断几条绳索,但更多的绳索如影随形!
他纵然勇武,面对数十人精心布置的陷阱和围攻,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在奋力击倒几名庄客后,他的手腕和脚踝也被坚韧的绳索死死缠住,几名壮汉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倒在地!
“绑了!都给我绑结实了!”
曾升见大局已定,得意地大笑起来。
“带回庄子!今晚五爷我要好好审问审问这位太师府的大人!哈哈哈!”
方天靖、扈三娘、花宝燕、连同早先被困的杨雄、时迁,尽数被五花大绑,绳索勒得极紧。
曾家庄客押着五花大绑的方天靖等人,浩浩荡荡地返回曾头市大寨。
刚进寨门,就撞见了闻讯匆匆赶来的史文恭。
史文恭一眼看到被捆得像粽子似的方天靖等人,顿时脸色大变!
他再看到旁边得意洋洋、仿佛立了大功的曾升,一股怒火直冲顶门!
“曾升!你好大的胆子!”
史文恭一声怒喝,声震屋瓦,吓得周围的庄客都缩了缩脖子。
他几个大步冲到曾升面前,指着方天靖等人,厉声质问:“谁让你去追的?谁让你抓人的?我不是说了此事作罢吗?”
曾升被史文恭的气势所慑,有些心虚。
但他仗着是在自家地盘,梗着脖子道:“史教师!他们打伤了二哥!我抓他们回来审问清楚,有什么错?”
“你懂个屁!”
史文恭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此人的身份,非同小可!太师府是我们曾头市能招惹的吗?小公子你这是在给曾头市招祸!”
他急得不再理会曾升,而是赶紧走到方天靖面前,亲自去解开对方身上的绳索,还不忘连连赔罪。
“方大人!都是误会!都是曾升这混小子不懂事,擅自妄为!还望大人海涵,千万莫要与这无知小儿一般见识!”
绳索被解开,方天靖活动了一下手腕,冷冷地看着史文恭,没有说话。
他虽然还没有打算收拾曾头市,奈何对方却接连挑衅,要不是他有个令牌可以唬人,如今怕是要走不掉了。
曾头市的傲慢跋扈,可见一斑!
史文恭见方天靖脸色阴沉,心中更是忐忑,只好安排车马准备将他们送出去。
就在这时,寨门外马蹄声响。
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带着几名随从进了寨门。
此人正是曾家五虎的老大曾涂。
曾涂一进门,就感觉到现场的气氛不对。几个陌生人似乎是被庄客抓住,史教头有意放人。
他不由得查看一番。
当他的目光落在杨雄身上时,直接叫出声来!
“病关索杨雄!”
杨雄暗道不妙,被对方认出来了。
他在蓟州做押狱节级时,两人有过一面之缘。
曾涂大步上前,再次仔细打量杨雄。
“史教师,这是怎么回事?杨雄怎么到了我们曾头市?”
史文恭也是一愣:“大公子认得此人?”
曾涂点点头,“何止认得。这位原本是蓟州府赫赫有名的押狱节级,人称病关索!”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继续说道:“只是我前些日子听闻,杨节级杀了妻子潘巧云及其奸夫,投奔了梁山泊!不知是也不是?”
他最后一句,明显是在逼问杨雄。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史文恭脸上的歉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浓浓的戒备!
他猛地后退一步,右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梁山贼寇?”
史文恭的声音变得冰冷刺骨,看向方天靖等人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好啊!原来你们是梁山的人!怪不得有如此身手!竟敢冒充太师府的人,招摇撞骗!好大的胆子!”
他之前对太师的敬畏和忌惮,在得知对方真实身份后,瞬间转化为被戏耍的愤怒。
在他的眼中,梁山泊就是打家劫舍、滥杀无辜的贼窝!与保境安民的曾头市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曾升更是跳了起来,指着方天靖等人叫嚣。
“大哥!史教师!我说什么来着!他们就是贼寇!冒充官人!快把他们抓起来!”
曾涂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他原本只是认出杨雄,点破身份,没想到对方竟真是梁山的人,还胆大包天冒充太师府!
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史教头!”
曾涂沉声道,语气带着命令,“梁山贼寇,胆敢冒充朝廷命官,行骗至此,其心可诛!立刻将他们拿下,严加看管!待查明身份,再行处置!”
“是!”
史文恭再无犹豫,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些梁山贼寇,给我统统拿下!关进地牢!严加看管!”
刚刚松绑的方天靖等人,瞬间再次被庄客围住!
这次,史文恭亲自坐镇,庄客们下手毫不留情,绳索捆得比之前更紧!
刀枪弩箭再次对准了他们。
方天靖心中暗叹一声:“功亏一篑!”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被曾涂认出杨雄。
身份被揭穿,之前的伪装和史文恭的忌惮瞬间化为乌有。
面对曾涂的果断和史文恭的敌视,硬拼已无胜算。
他看了一眼杨雄,杨雄眼中满是愧疚。
扈三娘和花宝燕也明白大势已去,紧咬着嘴唇,没有再做无谓的反抗。
“走!”庄客们粗暴地推搡着。
方天靖、扈三娘、花宝燕、杨雄、时迁五人,再次被捆得结结实实,押往曾头市深处那阴冷潮湿的地牢。
曾头市的地牢阴暗潮湿,戒备森严。
从这个地牢就能看出曾头市的实力不弱,甚至强过如今的梁山。
不过梁山如今正在飞速发展期,等到二龙山加入,梁山的实力将会稳压曾头市。
方天靖等人被分别关押在相邻的几间牢房里。
他在观察思考的同时,也在想着脱身之法。实在不行就只能等官府来人把他们押走后再想办法。
这曾头市,他是大意了!好在对方只是想要邀功请赏,没有加害之意,否则还真麻烦!
这里的庄客得了严令,看守极为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等了半天,就连送来的饭食都是硬邦邦的馒头和冷水,难以下咽!
杨雄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满脸愧疚。
“方头领,都怪我!若不是我被那曾涂认出,我们也不会深陷此地!”
这倒是实话,原本他们已经唬住了史文恭,对方已经准备送他们离开。
方天靖打断他,“杨雄兄弟不必自责。我们梁山好汉的名头大,身份暴露在所难免。眼下要紧的是想办法脱身。”
他目光扫过同样被锁住的扈三娘和花宝燕,好在两女并非娇生惯养,这点皮肉之苦还能忍受。
身材矮小的时迁缩则缩在角落,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显然在寻找脱困的机会。
就在这时,地牢入口传来脚步声和看守极为恭敬的声音:“苏副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