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我绝对信你!你是为了我才被要挟!你放心,只要我能活着回到东京,见到父亲大人,一定如实禀告!
让他们知道,你是为了救我,为了朝廷大计才不得已为之!方叔叔,你的家人,我蔡梁两家都会派人照料!”
此时此刻,蔡夫人已经将方天靖视作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有夫人此言,方某虽入虎穴,也无所畏惧!”
方天靖大胆的握着蔡夫人那保养极好的小手,“请夫人务必保重!待会贼寇答应放行,便由倪云护送您回到东京!有他在,安全无虞。夫人到了东京,速速告知太师此处情形!”
“好!好!方叔叔,你也千万保重!我会等你归来!”蔡夫人差点感动的痛哭流涕。
方天靖觉得交待的差不多了,最后又强化了一句,“要不是夫人平日里多加关照,我方天靖宁愿死也不会加入这土匪窝!”
蔡夫人连连点头称是,两人这才返回聚义厅。
方天靖当着众多梁山头领的面,按照晁盖的要求,指天发誓,加入梁山,从此与朝廷一刀两断,共聚大义。
晁盖满意地大笑:“好!方兄弟重情重义!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梁山兄弟!来人!给方兄弟看座!”
方天靖似乎有些不情愿的坐到了头领的下首位置。
晁盖又转向惊魂未定的蔡夫人:“蔡夫人,我等绿林中人,也讲信义!既然方兄弟已答应入伙,我便依言放你离去!倪云兄弟,你可护送你家夫人下山!”
倪云抱拳:“多谢晁天王!”
蔡夫人在倪云等人的护卫下,匆匆离开了梁山泊。
看着蔡夫人的车驾消失,方天靖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这步险棋,终于走成了。
他成功地以“被迫入伙”的忠臣形象,上了梁山。
晁盖则举起酒碗,对着厅内众头领,也对着方天靖,朗声道:“今日方天靖兄弟入伙,我梁山又添一智勇双全的好汉!来,满饮此杯,为方兄弟贺!”
“为方兄弟贺!”
聚义厅内,响起一片喧嚣的祝贺声。
只是这喧嚣之下,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多少人是疑虑,便不得而知了。
方天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大块肉、大碗酒,聚义厅内气氛非常热烈。
然而,方天靖却敏锐的发现,军师吴用从一开始的谈笑风生渐渐变得坐立不安。
只见他已经眉头紧锁,端着酒碗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就在方天靖准备上前询问的时候,吴用却猛地将酒碗重重顿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突兀的举动让周围喧闹瞬间停下,众人目光都投向了他。
只见吴用脸色煞白,额角渗出冷汗,竟不顾场合地长叹一声,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
他似乎在喃喃自语:“完了,完了!是我害了宋江哥哥!是我害了戴院长啊!我吴用百死莫赎啊!”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晁盖霍然站起:“吴学究!何出此言?公明贤弟和戴院长怎么了?”
吴用捶胸顿足,痛悔万分。
“天王哥哥!诸位兄弟!前几日,戴院长星夜兼程赶回山寨求救!言道宋江哥哥在江州浔阳楼题写反诗,被那奸贼黄文炳告发,已被打入死囚牢,只待朝廷批复便要问斩!”
晁盖不解地说道:“吴学究不是已经伪造了一封蔡京的书信给他儿子蔡九吗?算算日子,戴院长也该拿着书信把公明贤弟救出来了。”
吴用却摇摇头,“恐怕戴院长已经被那江州知府蔡九识破伪造的书信,他也危在旦夕!”
“什么?”厅内一片哗然!
宋江在梁山威望极高,戴宗也是熟人,听闻二人可能遭难,大家都很激动。
“那学究你为何说害了他们?”晁盖急问。
“戴院长带给蔡九知府的那封伪造其父蔡京的书信,说的是将宋江押解东京审问,正好我们中途劫夺!”
吴用说到这里,声音更加颤抖,“当时情急,只顾模仿笔迹,却却犯了一个天大的、致命的错误!那印鉴!我用了蔡京早年担任翰林学士时的旧印!
可如今蔡京早已贵为当朝太师,权倾朝野,他给自家儿子写信,怎会用那早已弃用多年的旧印?这是绝不可能之事!蔡九只要稍加思索,立刻便能识破书信是假!届时宋江哥哥和戴院长,怕是立时就要被处决啊!”
吴用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整个聚义厅鸦雀无声!
伪造书信已是险棋,竟还犯下如此低级却致命的错误!
这简直是亲手把宋江和戴宗推上了断头台!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愤怒在厅内弥漫开来。
刘唐、花荣等人已经按捺不住,跳起来吼道:“那还等什么!天王!速速点起兵马,杀奔江州,救出宋公明哥哥和戴院长!”
“对!杀奔江州!踏平府衙!”
晁盖猛地一拍桌子:“好!众兄弟听令!点齐兵马,备好船只,我晁盖亲自带兵,星夜兼程,前往江州救人!便是龙潭虎穴,也要把公明贤弟和戴院长抢出来!”
“天王不可!”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压过了众人的喧哗。<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惊疑、不满,甚至一丝敌意。
你一个新来的,凭什么阻止天王救人?
晁盖也皱起眉头:“方兄弟,你这是何意?公明贤弟和戴院长危在旦夕,岂能坐视?”
方天靖上前一步,对着晁盖和众头领抱拳,神色凝重的说道:“天王息怒,诸位兄弟少安毋躁!方某绝非阻止救人,恰恰相反,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但是正因为事态紧急,更需谋定而后动!”
他环视众人,继续说道:“天王,你乃梁山之主,山寨根基!你绝不能轻动。若你亲征江州,山寨空虚,万一朝廷得知消息,派兵攻打,梁山根基动摇,我等连退路都无,又如何营救宋江哥哥?此其一!”
“其二,江州乃通都大邑,城高池深,兵马众多。强攻硬打,无异于以卵击石,非但救不了人,反而可能激怒官府,立时害了宋头领和戴院长的性命!”
吴用闻言,觉得方天靖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方兄弟言之有理!那该如何是好?”
晁盖也冷静了几分:“方兄弟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