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春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有好奇，有同情，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就是他？那个天灵根仙子的道侣？”
“嘿，一个凡界来的土包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找到这么一个仙女当媳妇儿。”
“等着看吧，他要是个废灵根，那就有好戏看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看他们这道侣还怎么当下去！”
“段飞公子可还盯着呢！这小子要是没测出个好资质，怕是活不过今天！”
那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秦小春的耳朵里。
他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把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妈的，一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傻逼！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李梦若看过来的目光。
李梦若站在冰凤凰旁边，红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紧张，只有满满的信任和鼓励。
她对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小春。”
秦小春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对啊，怕个球！
有媳妇儿在，天塌下来她也能给顶回去！
他挺直了腰杆，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测灵碑前。
“哼，废物。”
不远处，段飞抱着胳膊，冷笑一声，眼神里全是等着看好戏的轻蔑。
秦小春鸟都没鸟他，直接将手掌，重重地按在了冰冷的石碑上！
来了！
他心里大吼一声，体内的《龙王经》真气，毫无保留地，疯狂运转起来！
金色的龙形真气，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的手臂，狂暴地涌入了测灵碑之中！
嗡——
测灵碑，震动了。
但这种震动，和之前所有人的都不一样。
它不是那种清越的嗡鸣，而是一种沉闷的，仿佛不堪重负的呻吟？
然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测灵碑的底部，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亮起单一颜色的光芒。
而是
白、绿、蓝、红、黄！
五种颜色的光芒，竟然在同一时间，齐刷刷地亮了起来！
“我操！什么情况？！”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所有人都懵了。
五种颜色？这是什么灵根？测灵碑出错了？
就连天上的几位长老，也都皱起了眉头，一脸的疑惑。
那五色光芒，在石碑底部纠缠不休，仿佛五条互相撕咬的小蛇，谁也不服谁。它们挣扎着，颤颤巍巍地向上攀升。
一寸，两寸，三寸
最终，在堪堪达到半尺左右的高度时，五色光芒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噗”的一声，齐齐熄灭了。
整个过程，滑稽得像一场闹剧。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秦小春。
“噗嗤”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爆笑声，如同山崩海啸，响彻了整个山谷！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五种颜色！这是什么鬼？”
“五行俱全啊！金木水火土，他妈的凑齐了！这是要召唤神龙吗？”
“召唤个屁！没听温灵长老说吗？四种和五种属性的，叫废灵根！与仙道无缘！这小子，是个最纯粹的，百分之百的废物啊！哈哈哈哈！”
嘲笑声，肆无忌惮。
段飞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废物！果然是个废物！一个废灵根，也配得上李仙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癞蛤蟆！你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癞蛤蟆！”
他的声音，传遍了全场，充满了恶毒和快意。
“不合格。”
天上，天剑宗的剑眉老者，冷冰冰地吐出了三个字，宣判了秦小春的“死刑”。
他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厌恶。
仿佛多看秦小春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秦小春的手，还贴在冰冷的石碑上。
他的身体，僵住了。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废灵根？
我是废灵根？
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老子的《龙王经》是仙域功法！老子是神龙后裔！老子怎么可能是废灵根？！
一定是这破石头坏了！一定是！
他像是疯了一样，再次将体内仅存的真气，狠狠地灌入石碑！
然而，石碑毫无反应。
就像一块真正的，冰冷的石头。
秦小春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和绝望，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的仙侠梦，他的长生路，他要和李梦若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誓言
在“废灵根”这三个字面前，全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向李梦若。
他看到，李梦若那双美丽的红眸里，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相信。
她身边的温灵长老，皱着眉头，似乎在对她说着什么。
他看到，段飞正用一种猫戏老鼠般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里，充满了残忍和贪婪，仿佛在看一件唾手可得的玩物。
他看到，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用看小丑，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
那一瞬间，秦小春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测试结束了。
七大宗门的长老们，带着他们新收的，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个的弟子，准备离开了。
那些通过测试的人，一个个喜气洋洋，昂首挺胸，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御剑飞行，长生不老的未来。
而那些被淘汰的，则面如死灰，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眼神空洞，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整个试炼谷，被一种冰火两重天的诡异气氛笼罩着。
秦小春，就是那冰层最底下的一个。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像一根被遗弃的木桩。
周围的嘲笑声和议论声，还在不停地钻进他的耳朵，但他已经听不清了。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嗡嗡作响。
废灵根
我是废灵根
“梦若，我们该走了。”
月华宗长老温灵的声音，清冷地响起。
她对这个弟子的道侣，没有半点好感。
一个天灵根的绝世天才，配一个五行俱全的废灵根废物？
简直是明珠暗投，天大的笑话！
她已经打定主意，等回了宗门，一定要想办法，让李梦若彻底斩断这段凡俗的尘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