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朕平时的脾气太好，让他们以为朕不会杀人。”
皇帝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陛下息怒，比起生气还是把人都找出来更重要。”
顾雅拉着他的手安抚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雅儿说得对，朕没时间对着一堆死物生气。”
吃的用的都有问题，这些人的爪子伸得都太长了。
“陛下，有问题的人已被全部抓获。”
禁军首领带着一队禁军向皇帝复命。
“给朕好好审，审不出来就唯你是问。”
皇帝对禁军首领说道。
“臣遵旨。”
禁军首领带着皇帝的口谕去审人了，与此同时汪德海也把贤妃从她的宫里带到了正阳宫。
“陛下，你看这些狗奴才，居然闯入臣妾的宫中，抓着臣妾就走，这明显是没把陛下放在眼里。也不知道皇贵妃怎么管理宫务的，居然任由这些人闯入嫔妃的宫中。”
贤妃被扔在地上后，赶紧向皇帝告状，顺便给顾雅上眼药。
只是她这一套如今对皇帝不管用了，因为让汪德海去抓人的正是皇帝。
“贤妃，别什么事都往皇贵妃身上推，是朕让人去抓你的。”
皇帝淡漠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这个在他还是太子时就是自己良娣的女人，也许他从未了解过她。
不仅胆子大，手也伸得太长了。
“陛、陛下？怎么、怎么会是陛下呢？不知臣妾犯了何错，让陛下不顾体面把臣妾抓来正阳宫。”
贤妃看着面无表情，眼中只有杀意的皇帝，一时间说话都结巴起来。
“体面？朕的好贤妃，朕哪里亏待了你们母子？居然敢借着协理宫务的机会，克扣皇子公主的东西。克扣下来的东西还给了三皇子，把他养得跟猪一样胖。朕是没让你们母子锦衣玉食吗？这个时候讲体面了，你干坏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被朕发现后有什么后果？”
皇帝越说越气，恨不得给眼前这个女人几脚。平时她们这些嫔妃怎么打闹皇帝都不太爱管，能活下来是她们的本事，活不下来也是她们的命。
可她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害他的皇子皇女。
“陛下，臣妾冤枉，臣妾没有做，是不是皇贵妃告诉你的？陛下，你可千万别信那个女人，臣妾是冤枉的啊！”
贤妃一听立即哭着喊冤。
皇帝一听她到这时还敢往顾雅头上栽赃，顿时暴怒。
“冤枉，你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帐本可以造假，皇子公主身体虚弱也能造假吗？御医亲自诊的脉，皇贵妃要怎么冤枉你？还有老三宫里多出来的那些东西也是皇贵妃冤枉你吗？朕本想亲自审问于你，现在看来也不必了。”
“陛下，冷静。”
顾雅拉着他，生气可以但不能气过头，毕竟历史上真有被气死的人。
要是皇帝被气死了，对现在的她来说没什么好处。
“对，朕要冷静，何必跟一个废妃生气呢！”
皇帝转头。
“传朕旨意，贤妃不贤，借协理宫务之便收买太医，克扣皇子公主份例，牟取巨大利益，现废除贤妃之位，贬为庶人，去冷宫待着吧！”
“陛下，臣妾知错了，求陛下饶了臣妾这一回吧，看在臣妾生下三皇子的份上，他不能没有母亲啊！”
贤妃拉着皇帝求饶。
“滚开。你们是死人吗？还不把她拉走。”
皇帝甩开她的手，对站在一旁的侍卫们吼道。同时他还往后退了几步，不让贤妃再扒拉他。
顾雅被皇帝拉着一起往后退，看着贤妃被人堵嘴拉走。她发现不管是国公府还是皇宫，在绑人的时候第一时间是堵嘴。
而且看他们的动作，明显很熟练，这样的事没少做啊！
也对，宫里都是主子，万一不小心吵到或是吓到哪位主子，他们也要担责任的。
“要不是还有事情没查清楚，朕直接赐她三尺白绫。”
皇帝想到自己儿女受到的罪，就对贤妃恨得不行。
“陛下英明，确实有些事还没弄清楚，如果就这样赐死贤妃，到时就死无对证了。”
顾雅亲自给皇帝斟茶。
“还是爱妃明白朕，所以王庶人现在还不能死，要死也得等她把所有的事都交代清楚后再死。”
“还有王庶人的娘家，最好别让朕知道他们也有参与。”
皇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清楚，贤妃做的这些事她娘家人不参与的可能性很小。
“犯了法自当有刑部处置他们，陛下就别生气了。”
顾雅今天一直在安抚皇帝，就怕他气过头把自己气病了。
“朕不生气，朕还要看他们究竟瞒着朕做了多少事。”
皇帝喝了口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妾身有一事不明，明面上看是王庶人为了三皇子克扣皇子公主们的份例，同时还收买了太医院的太医。可她哪来这么多人手？妾身记得王庶人的家族并不怎么出名啊！”
这是顾雅想不明白的地方。
王家在王父之前只是普通人家，不象镇国公府是开国元勋，因此早早在宫中留有暗线。
如果没有强大的关系网和人手，贤妃根本不可能做下这么多事，还瞒过了皇帝的眼线。
自从进宫后，顾雅记住册子上的名字就把它烧了，也从未动用上面的人。
贤妃又不象她有镇国公府做靠山，所以她的人手是怎么来的？
“对，雅儿你提醒了朕，贤妃背后肯定还有人。”
皇帝终于冷静下来了，并且他还想到了其他顾雅没想到的地方。
“那会是谁呢？陛下。”
“最恨皇室的人，非前朝馀孽莫属了。”
皇帝肯定道。
“陛下，刚才动了贤妃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顾雅担心对方因为贤妃的暴露隐藏起来，这样就更不好调查了。
“有时候打草惊蛇未必是坏事，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朕现在不怕他们动，就怕他们不动。”
皇帝摸着下巴说道。
贤妃进宫十几年，她的人生轨迹其实很好查。王家那部分自有外面的暗卫去查，贤妃在皇宫里的生活就更好查了。
而且这一次还抓了不少人，王庶人被贬入冷宫，她原来宫中的人都被抓了起来，就连三皇子身边的人也被抓了。就在皇子所的时候，一举被禁军拿下。
“父皇，儿臣要母妃。”
三皇子跑过来。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皇子所吗？怎么跑到朕的正阳宫来了？”
皇帝看着跑来的三皇子问道。
“儿、儿臣听人说父皇抓了母妃，儿臣就跑了出来。”
三皇子是个小胖子，因为跑动脸上布满了红晕和汗水，他身上的太监和宫女早就吓得跪在地上了。
他们跟了三皇子一路，每次快在抓住他时，三皇子总是能顺利地躲过去，象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们抓住三皇子似的。
“雅儿你瞧，这不就是动了吗？”
皇帝没管三皇子，而是对顾雅说道。
“难不成他们以为三皇子可以改变陛下的想法？”
顾雅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的脑子受到了侮辱，这个时候不急着隐藏身份，还主动跳出来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周宇告诉朕，是谁告诉你贤妃被抓的？还让你来找朕的？”
皇帝看着站在那里不知自己错了的三皇子。
“就是他。”
三皇子往跟他跑来正阳宫的太监宫女里一指。
跪在对方周围的宫女太监立即往旁边挪了挪，把人露了出来。
“抓起来。”
皇帝一声令下，立即有侍卫扑上去把人抓了起来。
“卸了他的下巴，小心他自杀。”
顾雅提醒禁军侍卫。
“臣多谢娘娘提醒。”
侍卫长一只手卸掉了对方的下巴，同时还从他的牙里抠出了一颗毒药。
侍卫长把抠出来的毒药用瓶子装好，等下拿给御医们检查。
“父、父皇？”
三皇子看着被抓起来的太监，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皇子，你先回皇子所好吗？你带来的人里有坏人，他们想害你，所以陛下把他抓了起来。”
顾雅对懵懂的三皇子解释道。
“害、害我？可是母妃不是说有黑星星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吗？”
三皇子一时没忍住把贤妃告诉他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黑星星？”
皇帝瞪着三皇子，没想到连三皇子都知道，看来他们被所谓的经验给限制住了，没想过从三皇子这里入手。
“就是手臂上有黑星星的人，母妃说他们会帮我，让我相信他们。”
三皇子一脸单纯地把贤妃告诉他的话都说了出来。
此时他已经忘记了贤妃曾经告诉过他，这些事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包括皇帝在内都不能说。
“陛下，真的有。”
侍卫长在听到三皇子的话后就直接拉开了被抓太监的手臂，手臂内侧确实如三皇子所说，有一颗黑色的星星。
“前朝信奉星辰，因此前朝皇室喜欢带有星辰图案的物品。在身上纹有黑色星星的则是前朝皇室的暗卫。”
皇帝看着黑星星，已经可以肯定这些人和前朝馀孽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