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村东边,一个少有人至的小岛上。
几声女人的叫骂骤然响起,将大群海鸥惊飞。
“碇源堂你个混蛋,去做理疗做到惠子床上了?”
“什么?碇源堂昨晚不是在我家吗,这混蛋肯定又用了影分身术,老娘就说怎么几分钟就就结束了!”
“堂君别怕,今晚来我家避避风头吧,我闺蜜正好也在哦~”
在一片骂声中,名为碇源堂的男人双手插兜,淡定地走在村中小路上。
他推推脸上的墨镜,轻叹道:
“唉,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我只是想给每个女人一个温暖的臂膀,有什么错?”
“你们太狭隘了!”
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堂大叔,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往村外面溜?”
碇源堂壮硕的身躯微微一震,还没扭头就开始大喊:
“澈小子你也太无礼了,我好歹也是给你把过尿的啊!”
看到站在面前的少年,碇源堂一把将他搂住,哈哈大笑。
那些骂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温柔的问候。
“呀,澈君又长高了呢。”
“澈君都一个月没来了,阿姨给你准备了最喜欢的梅子酒哟。”
“咦,这漂亮小姑娘是谁?辉夜澈你谈恋爱了竟然不告诉老娘!”
碇源堂大手一挥让她们安静,可惜取得了完全相反的效果,不得不在叽叽喳喳的声音中将辉夜澈和女孩带到自己家中。
“这里就是天堂村么。”
野原琳打量了眼破败的小村,还有那些面黄肌瘦却笑容洋溢的村民,心里暗暗嘀咕。
辉夜澈说要带她看看真实的世界,然后就带她找到一艘船,一路来到天堂村。
只是这村子的样貌,跟“天堂”二字可是完全不沾边啊。
来到碇源堂家中,她默默观察面前男人,身材高大,举止优雅,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还残留着昔日帅气,衣服打了很多补丁却干净整洁,总体称得上是个帅大叔。
不过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咒骂,野原琳忍不住泛起恶心表情。
碇源堂见状不服气,“喂,小姑娘你可别乱想,我这人很专一的!”
辉夜澈在旁补充,“我可以作证,对每个女人都会专一,哪怕忙不过来也会派影分身去照顾。”
野原琳“噗”一声轻笑,又赶紧捂住嘴。
碇源堂无法反驳,只好大度地笑笑:
“那些家伙平时心情郁闷,我必须想办法逗她们开心嘛。”
他给两人倒上茶,看向野原琳,嘿嘿一笑:
“可以啊澈,连照美冥都无法满足你了?”
辉夜澈正喝茶呢,噗一声吐出来。
“堂大叔你别瞎说,琳跟我没那种关系。”
至少现在没有。
野原琳没说话,若有所思。
她躲在后院时,有几次听到照美冥来访,偶尔还有个叫再不斩的家伙。
野原琳不知道三人是什么关系,但她知道照美冥在全忍界都小有名气,水门老师甚至预测她可能会成为水影。
经过这一个月的观察,她发现辉夜澈远比自己想得厉害,不仅12岁就成为了上忍,不久前似乎还成为了雾隐长老团的一员,就算放在木叶也是创纪录的事情。
她越发好奇,这么一个在雾隐村风头无两的人,怎么会跟一个破村子的恶心大叔有交集?
见野原琳的疑惑之色愈发浓重,辉夜澈也不卖关子了,开口道:
“琳,我想请你做的事情,就是帮我治疔天堂村的村民们。”
野原琳一愣,完全没想到是这种请求。
她回想了一下,发现这个村子里似乎都是残疾人,包括面前的碇源堂,刚才他给自己端茶,野原琳才发现对方的右手是木头义肢。
听辉夜澈这么说,刚刚还大大咧咧的碇源堂突然有些拘谨,正要开口却被辉夜澈伸手打住。
“堂大叔,你别说话,这是我父母跟你们的约定,也是我跟琳的约定。”
碇源堂耸耸肩,“那你们慢聊,我去炸天妇罗。”
他知道辉夜澈肯定有些重要的话要说,于是前往厨房。
辉夜澈淡淡道:
“琳,我要跟你道歉,当时我把你打晕后,就拜托堂大叔他们用渔船把你偷偷送来。”
野原琳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气,原来自己就是被这帮家伙神不知鬼不觉绑架的!
不等她发火,辉夜澈继续道:
“因为我急需一位医生。”
他说了半真半假的话,绑架野原琳的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对抗贤二,但需要她的医术也是事实。
“堂大叔当年是雾隐的精英上忍,也是我父母的队友,后来在一次任务中,他跟我父母都拒绝杀戮平民,然后就被人记恨上了。”
“他跟我父母在一次任务中被埋伏,我父母战死,他也丢掉一条手。”
听着辉夜澈平静如水的声音,野原琳突然感觉火气消了不少。
“天堂村是我父母和堂大叔之前就创建的,专门收容那些雾隐村的残疾忍者,不过那种做过恶心事的家伙就没资格进来了,这里的人至少心眼不坏。”
“我父母当年跟堂大叔约定好,一定要让这些忍者有个家,后来我父母没了,所以我就继承了这约定。”
“这些家伙的心气早就磨灭了,在村子里也不受待见,于是就心甘情愿住在这儿,靠捕鱼为生,我攒了钱也会给他们送来,虽然他们从来不要就是了。”
野原琳瞪大眼睛询问:
“你们雾隐村连最基本的保障都没有吗?”
在她印象中,木叶每年都会拨巨款,专门照顾那些伤残忍者。
辉夜澈苦笑,反问道:
“琳,你在木叶见过残疾忍者吗?”
野原琳愣住。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木叶好象还真没见过残疾忍者!
这明显不符合常理,毕竟木叶忍者很多,伤残忍者肯定也不少,不该很罕见。
除非,木叶也有类似天堂村这种地方,只是自己不知道。
一股冷汗顺着她后背流下。
看到野原琳的反应,辉夜澈毫不意外。
在这个世界上,忍者本质就是工具,工具用坏了自然就扔了,几乎没人会去费心修好。
别说这帮残疾忍者,就算是四代目儿子也得喝过期牛奶。
雾隐村就更别提了,青在四战中立下大功,但身受重伤,虽然幸运地得到了救治,还换上机械义肢,但依然无人关心,郁郁寡欢,最后黑化投靠了“壳”组织。
野原琳终于明白,辉夜澈口中“真实的世界”究竟是什么。
作为一名医生,她不可遏制地感到一阵痛苦。
辉夜澈见他陷入深思,趁热打铁:
“他们很讨厌雾隐高层,所以不愿意接受元师长老和冥他们的帮助,而且水影大人也不可能为一群废人浪费医疗资源。”
“所以我想拜托琳小姐帮他们治疔,恢复肢体肯定做不到,但至少暗伤和某些疾病应该没问题。”
野原琳纠结了。
她一个木叶医疗忍者,跑来帮雾隐村的忍者治疔?简直天方夜谭。
但这是她离开雾隐村的最快途径,似乎没有拒绝的馀地。
辉夜澈循循善诱:
“这里有上百个病人,等你治疔完毕,起码能达到医疗上忍的水平,到时候再回去报效木叶岂不美哉?”
“另外我也会尽可能为你提供支持,你想看什么医书,想要什么医疗器具,只要我能办到的都没问题。”
他十分看好野原琳的天赋,成为医疗上忍只是这女孩的下限,否则她可没资格添加水门小队。
至于治完这些病人以后?那时候野原琳早都是他的型状了。
听到辉夜澈的建议,野原琳狠狠心动了。
她对于医术的热爱毋庸置疑,如果在木叶,她不可能有机会独立治疔上百个病人,但现在机会就在面前。
另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内心深处,野原琳是希望治好每一个病人的,哪怕对方是敌村的人。
“琳小姐,我听过一个发生在战国时代的故事,说有一位了不起的医疗忍者,坚持赤手空拳上战场,拒绝杀戮,只为救人。”
“某场惨烈的战斗后,他趁着夜色救了几十个人,甚至包括敌国的人,依然没有带武器。”
“在战场上他不停祈祷,让我再救一个,神奇的是他没被杀死,甚至没受伤,或许六道仙人也在冥冥之中保佑他吧”
“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医者。”
野原琳不知道这故事是真是假,但确实打动了她。
“我答应你。”
她握着拳头开口。
辉夜澈轻笑着伸出手,“我发誓,等治疔完毕,我拼尽一切也会送你回木叶。”
野原琳尤豫片刻,和他握了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