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季夏脸上立刻漾起笑意,声音软软地唤他:“江叔叔,你回来啦。”
话音未落,江砚钦已几步上前,手臂极其自然地环过她的腰肢,轻轻一带,便将人拥了个满怀。
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混合着室外带来的微凉夜风,瞬间将她包裹。
江砚钦低下头,一个温柔的吻,轻轻落在小姑娘额间
然后他直起身,目光落在餐桌那瓶红酒上,男人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夏夏还给江叔叔准备了酒?”
季夏有点不好意思,指了指酒柜的方向:“恩,但我不大懂这个,就随便选了一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吗?”
“喜欢。”他回答得毫不尤豫,环住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夏夏给的,江叔叔都喜欢。”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下去:“想不想知道,你随手选中的这一瓶,究竟是什么味道?”
季夏想起自己半年前喝醉,哭湿他衬衫,还说他象爸爸,像小舅舅的事情,立刻拒绝。
“江叔叔,我酒量不好……”
“怕什么?”江砚钦低笑,胸腔的震动清淅地传给她,“有江叔叔在,不会让你醉的。”
他凝视着她微微闪铄的眼睛,充满诱惑的提议:“品酒不是为了买醉,是学会欣赏。”
“想学吗?我教你。”
没等小姑娘回答,江砚钦已经牵着她到餐桌旁坐下,“先吃饭。”
餐桌上,季夏的手艺得到了江砚钦毫不吝啬的夸赞,尤其是那道白切鸡,他多吃了好几块。
饭后,他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季夏愣了下。“江叔叔?”
“不是说要教你品酒?江叔叔现在教你。”他牵着她,走向客厅一侧的岛台。
先拉开一张高脚凳,扶着她坐好,自己则走到她身侧。从酒柜里取出了两瓶不同产区的红酒,加之季夏最初为他选的那瓶。
“现在,帮你的男朋友选一支?”他低头看她,目光里带着鼓励和引导。
季夏的视线在三瓶酒之间来回扫过,最后凭直觉指向了那瓶标签看起来更古典的。
“眼光不错。波尔多的赤霞珠,结构感很强。”
江砚钦拿起酒瓶,为她倒了浅浅一个杯底,推到面前:“先闻一下。”
季夏学着他的样子,握住杯脚,凑近鼻尖,小巧的鼻子微微耸动,像只试探的小动物。
“不对。”他低笑,随即站起身,从她身后靠近。
温热的胸膛粘贴她的后背,他的手臂从她身侧环绕过来,大手完全复上了她握着杯脚的手。
“杯梗要这样捏,”他的声音响在她的耳侧,带着温热的呼吸,另一只手指引着她纤细的手指调整位置。
“对,就是这样。温度才不会影响风味。”
他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季夏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背滚烫,脸也不自觉热了起来。
他握着她的手,引导她轻轻摇晃酒杯,深红色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优雅的弧线。
“现在,再闻。”
这一次,更丰富的香气氤氲开来。季夏的眼睛微微睁大,象是发现了新大陆。
“尝一小口,”他依旧维持着从背后拥着她的姿势,下巴几乎要抵在她的发顶,“别急着咽。”
季夏依言照做,强烈的单宁感让她下意识地蹙起了秀气的眉。
“……有点涩。”
江砚钦轻笑,就着她的手,极其自然地将她杯中剩馀的酒液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他的目光始终未从她泛红的侧脸上移开。
“这支不适合你。”他放下酒杯,拿起第二瓶。那支她最初为他选的。
那支酒在醒酒器中待了足够长的时间,尖锐的单宁已然变得柔顺。
季夏尝了一口,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带着点惊喜看向他:“这个,好象变好喝了!”
“不是变好喝了,”江砚钦凝视着她,“是它本来的味道,现在才刚刚苏醒。”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进她眼里,声音低沉下去,“就象有些人,需要一点耐心,才能看到他最好的一面。”
季夏总觉得他这话象是在夸他自己。
江砚钦已经从容地拿起第三瓶,“再试试这个,勃艮第的黑皮诺,会更柔和。”
他为她换上新的酒杯,再次倒入少许。
这一次,季夏眼睛亮了下:“这个,有果子的味道。”
“喜欢?”他问。
小姑娘点点头。
岛台暖光下,小姑娘唇瓣被酒液浸润得饱满嫣红,像待人采撷的樱桃。
那双望着他的眼睛,因微醺而显得迷朦,里面清淅地映着他的影子。
江砚钦看着她,眼神暗了下去,“是吗?让我也尝尝。”
季夏,根本没意识到这句话里的陷阱,她本能乖巧地将自己的酒杯推过去:“给。”
江砚钦却没有看酒杯,他的目光始终锁在她的唇上,那里还沾着一点莹润的酒液。
他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诱哄:“小醉鬼,推错了。”
小姑娘眼睫轻轻颤动。江砚钦已倾身靠近,一手轻轻捧住她的脸,拇指极其珍惜地抚过她的下唇。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在品尝。
他细细地、温柔地吮吸她唇上残留的甜酒,仿佛在品味世间最甘美的泉源。心底不自觉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果然,从这里尝到的,远比杯中物更醉人。
是酒的甜,还是她的甜,他已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小姑娘尚在状况外,他却已从容退开。仿佛真的在品酒。声音低沉给出最终的评价:
“恩,风味绝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