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顶着两个并不明显的黑眼圈下楼时,正撞上江砚钦从门外进来。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运动服,头发微湿,额上带着一层薄汗,运动面料下隐现紧实的肌肉线条。
他精神焕发的样子,与季夏的萎靡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这人是什么材料做的? 她心里忍不住嘀咕,昨晚回来那么晚,现在居然已经去跑完步了?他一天到底睡几个小时?
“昨晚没睡好?”看着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像棵被晒蔫的小草。
没睡好,做了一晚上梦。
只是梦里的事情无法描述,更加不可能同他讲。
难道要让她说,自己梦回十八岁生日那晚,被他箍在怀里亲到腿软。
好象她在幻想什么?太过羞耻。
“恩……熬夜睡得晚,今天早点睡就好。”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低头戳着碗里的煎蛋。
“精神不好,光靠睡觉补不回来。”他放下水杯,“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去晨跑。”
“啊?”季夏猛地抬头,一脸“你不如杀了我”的表情,“不要!我跑不动。而且早上根本起不来!”
让她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去流汗?不可能的!
“那就去健身房。”他看着她,“我带你。”
季夏瘪瘪嘴,不想去。“……你这是虐待。”
江砚钦闻言,唇角勾起,终于拿起餐具,慢条斯理地开始用餐。
“是为你好。”他切下一块煎蛋,动作优雅,语气却带着一种让她无法反驳的笃定,“体力太差,很多事情会跟不上。”
他的话音自然落下,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季夏愣了一下,某种不可言说的画面伴随着昨晚梦境的碎片猛地窜入脑海!
他这话是哪个意思?!是单纯说她体能差,还是在暗示什么?!
算了,不管他是什么意思。都别想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运动。 她在心里打定主意。
吃完早餐,季夏回到楼上房间。看着镜子里自己,确实有点蔫巴巴,她尤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化妆镜前,给自己化了个淡淡的妆。
下楼时,江砚钦已经换好了西装,正站在玄关处看表,似乎是在等她。
“我送你。”
“好。”季夏应下,乖乖跟在他身后。
去学校的路上,车厢里很安静。江砚钦的目光几次不经意地掠过她。
小姑娘今天格外水灵,裙子是温柔的杏色,衬得她皮肤越发白淅。点了唇膏的唇瓣像初绽的樱花,润泽柔软。看上去又香又好亲。
让人很想欺负一下。
这个念头一起,就有点挥之不去。他甚至能想像出甜腻的草莓味混着她的甜香在唇齿间化开的滋味。
但同时,那抹鲜亮的颜色也显得有些碍眼。
“今天打扮得很用心。”他状似随意地开口。
“恩,学校有个公益活动,要去见一位资助人聊聊项目细节。”
江砚钦勾了下唇角。
小家伙还挺活跃。 不管是在北城还是南大,她倒是如鱼得水,什么活动都有她的身影。
车子缓缓停在南大门口。
季夏道了声“谢谢江叔叔,我走啦”,便伸手去解安全带。
就在她低头解卡扣的瞬间,身旁的男人忽然倾身过来。一只温热的手掌托住了她的侧脸,将她的脸轻轻转向他。
季夏迷茫抬眼,瞬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暗流涌动。
他拇指的指腹带着些许粗粝,不轻不重碾过她的下唇,瞬间就将那抹精致的草莓色蹭花了一片。
“颜色太艳了。”
他低声说,声音沙哑。随即,他低下头,准确地复上她因惊讶而微启的唇。
他深入地吻她,尝尽她唇上草莓唇膏的甜腻气息,也将她所有的惊呼和抗议都吞了下去。
直到他满意地感受到她身子发软,快要喘不过气,才缓缓退开。
“江叔叔,你干嘛?我的唇妆。”
季夏抗议,他不仅要亲亲抱抱,现在还弄花她的妆,她好不容易画好的。
男人脸上是愉悦的笑意,曲指摩挲了一下小姑娘粉润的小脸。
“这样顺眼多了。”
她化妆为什么会不顺眼了?明明挺好看的。他这算什么癖好? 季夏无法理解。
男人已经帮她推开车门,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去吧。”
关上车门前,她听见他语气如常地交代:“今晚我有个应酬,会回家比较晚。”
“哦。”季夏哦了一声,心情莫名明媚起来。
正好,她也要跟黄雨涵去见她表哥,结束时间不定,刚好不用报备。
晚上六点,深城顶级的私人会所“云定山”包间内。
秦绪懒洋洋地陷在太师椅里,斜睨着一旁的梁斯衍。“我说梁斯衍,你这追姑娘的排场是不是太大了点?”
“又是调研人家项目,又是拉赞助献爱心,现在还得拉上哥们儿来作陪。知道的你是在追女大学生,不知道的,以为你这是在谈什么国际并购呢。”
梁斯衍没好气地整理了一下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衬衫袖口:“你懂什么?我这叫策略!展现我的社会责任感与爱心。”
“再说了,那项目本身就有意义,帮助那些唐氏儿童,这是积德的好事!”
“是是是,梁大善人。”秦绪懒得搭理他这样。
他今天答应来,就是想亲眼确认一下,让梁斯衍魂牵梦萦的姑娘,到底是不是江砚钦藏着掖着的那位“小祖宗”。
更确切的说,他是想知道,江大佬的那个小宝贝是不是叫季夏。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侍者轻轻敲响,然后从外面推开。
梁斯衍立刻挺直背脊,脸上挂起最完美的绅士笑容。
秦绪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好整以暇地望过去。
门外,黄雨涵率先探进头来,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表哥,秦绪哥,我们到啦!”
她的身后,一个穿着杏色连衣裙,身影纤细的女孩,跟着走了进来。白淅的皮肤在灯光下近乎透明,干净的脸庞上,一双杏眸里,藏着揉碎的星。
秦绪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她的脸上,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真是她。
原来江砚钦的宝贝,叫季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