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寒冬呵气成霜,季夏窝在温暖的家里,正心不在焉地陪着妈妈看电视, 手机在手心震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屏幕亮起,那个备注为【江叔叔】的对话框跳出一条新消息。
内容简短,只有一个酒店名字和房间号。
【江叔叔】:我在景悦酒店,8608。
季夏的心脏猛地一跳,象是有只小鹿在里面胡乱冲撞,瞬间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半个月了,他离开整整半个月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席卷了她。他回来了?他居然来了北城!而不是直接回深城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为了她?
约在酒店这个地点本身就带着某种难以启齿的暧昧。
但念头一转又被她强行压下:他是为了避开爸爸妈妈吧?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能让爸妈知道。而且,反正他又不能真的做什么。
这么一想,那点羞耻感立刻被理性分析打败,只剩下坦然去见他的念头。
“妈,我出去一趟!顾羽约我看电影,可能会很晚回来,不用等我啦。”
“这么晚了还出去?多穿点,外面冷!”妈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知道啦!”她应着,人已经象只蝴蝶一样飞回了房间。她打开衣柜,精挑细选, 最后换上了一件柔软的米白色毛衣和格纹毛呢裙,对着镜子仔细涂上一点淡淡的唇彩。
景悦酒店8608房门口。季夏深吸一口气,还没等她抬手敲门,房门便从里面被拉开。
江砚钦就站在门后。
他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她,目光沉沉的,从她精心描画过的眉眼,一路滑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瓣上。
“江叔叔”季夏被看得脸颊发烫,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这句称呼让江砚钦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暗芒。他的手落在她的腰侧,微一用力,便将毫无防备的她带进怀里。
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
“想我没?”他问。气息灼热地灌进她的耳蜗。
想吗?应该是想的吧?
她也不清楚。这段感情她一直是被他带着走,他没给过她细想的机会。就那样发生了亲吻,然后就晕乎乎的在一起了。
“想……”季夏还是点点头。
她没谈过恋爱,说这样的话,让她耳根有些烫。
她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哼笑,带着气音。
“那……可以吗?”
可以什么?她扬起小脸看他,杏眼象是蒙着一层雾,单纯的让人想欺负。
他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瓣,“可以亲你吗?”低哑的嗓音烙在她耳畔:“按协议,要征得甲方同意。”
询问却没等她回答,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从她耳后开始,沿着颈侧细腻的皮肤,不紧不慢一下一下地轻吻。
季夏腿几乎站不住,全靠他揽在腰上的手臂支撑着重量。
最终,他的唇终于寻到了她的。先是轻柔的碰触,含住她的下唇,细细吻,带着一种耐心的试探。
“江叔叔…”季夏的目光落在男人脸上,他在亲她,眉眼间全是沉溺的认真。
季夏脸更烫了,她微微闭上眼,生涩的回应他。
灯光下,女孩的脸颊绯红,长睫轻轻的颤,微微肿起的唇瓣泛着水光,一副任他采撷的模样,江砚钦喉结一紧,竟有些按耐不住。
意乱情迷中,季夏感觉身体一轻,被他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客厅,一起陷入柔软的沙发里。
季夏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像浸了水的糖,一点点融化。
亲了很久,直到他发出一声难耐的低喘。
他撑起身子,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红肿的唇,声音因克制而愈发沙哑: “宝宝,我去冲个澡。”
说完,他几乎是立刻起身,大步走向浴室,背影带着一种近乎逃离的决绝。
“砰”的轻微关门声传来,季夏才象骤然回魂,猛地从迷离中惊醒。
北城的冬天,室外很冷,室内却都烧着地暖,二十几度跟夏天没什么区别。
浴室的水声停了。门被拉开,氤氲的水汽弥漫出来。
江砚钦走了出来,发梢还滴着水,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柔软的布料稍稍柔和了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却依旧掩不住骨子里的掌控感。
他没有立刻回到沙发,而是先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沙发因他的重量微微下陷。一股清冽的带着水汽的沐浴露味道瞬间将季夏包裹。
他没有急于触碰,只是将水杯递到她唇边,声音比刚才舒缓了些,“喝点水。”
季夏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稍稍抚平了些许躁动。
放下水杯,江砚钦的手臂才自然而然地环了过来,掌心贴在她腰侧,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他的体温通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比地暖更灼人。
“半个月没见,”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蹭到她的额发,“我的夏夏,都做了什么?”
季夏靠在他坚实的胸膛,能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这种亲昵的姿势让她有些无措。
她还没习惯做别人的女朋友,做他的女朋友。
“恩……”她轻声应着,像汇报功课一样老实,“大部分时间在看考公的资料,题目有点难。”
“还有呢?”
“还有……就是偶尔去做做兼职,帮一个朋友姐姐的忙,她开了一个工作室。”
江砚钦静静地听着,搂在她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辛苦我们夏夏了。”他先是肯定,随即话锋微转,“不过,兼职?缺钱了怎么不跟我说?”
他语调平稳,季夏却象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从他怀里抬起头,急着辩解:“没有!我钱够花的!”
他源源不断的转帐,她一分钱都没动。
江砚钦垂眸,将她这副急于划清界限的模样尽收眼底。
小姑娘还是把他当外人。
怎么办呢?谁让他喜欢,非她不可。
他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清淅地传给她。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将她的脑袋重新按回自己胸前。
“好。”
他妥协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拿她没办法的宠溺。
“那以后没钱了,记得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