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夏转身想逃的瞬间——
“丁铃铃——!”
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爸爸】!
季夏瞬间被钉在原地,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仿佛那不是电话,而是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完了!肯定是来问她为什么昨晚没到家!她昨天慌乱中只发了条“有事耽搁,机票改期”的消息,后来就完全忘了再跟父母详细解释!
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按断电话,却因为太过慌乱,手指根本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越过她,先一步拿起了她的手机。
江砚钦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又抬眸看向吓得魂不守舍的季夏,将手机递到她面前,语气平静:
“你父亲很担心你。不接吗?”
他的眼神温和平静,心中却生出一种恶劣的趣味。他明知故问,精准地戳中她最心虚的点。
季夏看着那仿佛烫手山芋般的手机,脑袋摇得象拨浪鼓,声音都带了哭腔:“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晚点,晚点我再回……”
江砚钦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准备将手机放回床头柜。
然而,季夏却因为过度紧张,手猛地一抖,把挂断键按成了接听键!
“喂?夏夏?怎么回事啊?昨天说有事改期,到现在也没个信儿?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江叔叔呢?他没跟你在一起吗?让他接电话!”
季向东洪亮又带着急切的声音瞬间通过扬声器在安静的主卧里炸开!他直接点名要找江砚钦!
季夏的呼吸瞬间停止了,大脑一片空白,绝望地看向江砚钦。最大的噩梦成真了!
江砚钦看着她这副快要晕过去的模样,眼底的笑意一扫而过。他没有任何回避,仿佛只要季夏把手机递过来,他就会自然地接过电话,向季哥解释一切。
季夏赶忙拿起手机,赶紧切换成听筒模式,背过身去,压低声音结结巴巴地对着话筒撒谎。
“爸……爸!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期末那个小组项目出了点问题,导师很生气,要求我们必须假期留下来修改完,不然会影响成绩……江叔叔他……他不在家!一早就去公司了!”
她急中生智,搬出借口,并且抢先一步切断了爸爸和江砚钦直接对话的可能!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啊?问题这么严重?砚钦也不在?那你一个人在家行吗?”
“行的行的!我能照顾好自己!”季夏忙不迭地保证,心跳快得象要撞出胸腔。
“唉,你这孩子,那新的机票订了哪天?什么时候回来?总不能过年都不回来吧?”
“能回来!过年肯定回来!等项目一弄完就回!爸我先不跟你说了,导师叫我们开会了!挂了啊!”
她语速极快,根本不给爸爸深思和继续追问的机会,猛地按断了电话。
整个人象虚脱一样,靠着门滑坐在地毯上,大口地喘着气。
几秒钟的死寂后,大脑从极度紧张中慢慢恢复运转,一个更让她惊恐的念头后知后觉地砸了下来。
等等!我刚才为什么要撒谎?!
我明明可以直接说实情的啊!就说江叔叔为了保护我受了点轻伤,我需要留下来照顾他几天……这不是合情合理、光明正大吗?!
可我……我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撒谎?!
她撒谎,根本不是怕父母担心,而是怕父母知道她清晨从一个男人的床上醒来,而那个男人是她的“江叔叔”!
这个念头让她羞窘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床上的男人,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然而,江砚钦只是虚弱地靠在床头,微微蹙着眉,闭着眼,脸色依旧苍白。他完全沉浸在一个病人的不适里,对她内心的惊涛骇浪毫无所觉。
还好他没觉的有什么,这个发现让季夏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江砚钦压抑地低低咳嗽了两声,眉心拧紧,流露出明显的不适。
这声咳嗽象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季夏。
“江叔叔!”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您是不是不舒服?我去给您倒水!”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凌乱地冲出了主卧。她现在需要照顾他,也需要一个空间,一个人待着,好好平复这团乱麻一样的心情。
房间里,只剩下似乎因咳嗽而愈发“虚弱”的男人。
直到脚步声远去,江砚钦才缓缓睁开眼,哪里还有半分虚弱和痛苦。脑海里闪过昨夜将她抱在怀里的温软触感,一股细密的痒意自心底窜起,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下。
他听着外面厨房传来叮叮当当、明显心不在焉的动静,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好可爱。
但……
这才只是开始啊,宝宝。
你以后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