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
羽生田千鹤就被送上了前往沙漠中的物资空艇。
理由自然就是让她帮塞塔蕾干活,当然,如果不想干活,直接休假也可以。
王老板对自己人向来不错。
在羽生田千鹤离开后,申鹤秘书自然就上岗了。
而自从申鹤坐实了“王老板秘书”的名头,金钱商会孤云阁总部的高层们就发现了一件稀罕事。
前两天当甩手掌柜的东家,居然开始——规律性地出现在他那间的豪华办公室里了。
又一日。
王缺正装模作样地看着一块半透明的光屏,上面滚动着智脑整理提交的市场报告摘要,眼角的馀光却总是瞟向一旁新添的秘书办公桌。
申鹤正襟危坐,白发如雪垂落肩头,表情是她一贯的沉静,甚至可以说严肃o
仿佛此刻不是在处理商务文档,而是在山巅之上演练枪法。
只是她眼前摆放的不再是符录仙器,而是商会智脑投影的光幕。
智脑其实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所谓的报表筛选”、日程安排”、信息初筛”,智脑的算力瞬间就能完成归纳排序。
但王缺为了给他新上任的秘书找到这份工作的真实感和成就感,却没有让申鹤完全知道智脑的这些功能。
看着申鹤一本正经的工作,王缺眼珠子一转:“咳咳,申鹤秘书。”
申鹤立刻抬眸望向他,清澈的眼睛带着询问:“师弟需要我做什么?”
“恩嗯,申鹤秘书,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王缺摇摇头道。
申鹤若有所思,点点头:“好的,东家,需要我做什么?”
“恩——这个。”王点开光屏上智脑自动标为低优先级的一份文档,传输给申鹤那边,“这份关于璃月港码头明年泊位租用金调整的建议书——嗯,写得不错。
不过你看,后面附的参考数据来源,是不是有点单一了?
就孤云阁码头的数据,没有考虑到其他几个新建卫星码头的运能提升潜力。
申鹤秘书,劳烦你再核对一下去年总务司发布的《璃月港海事发展白皮书》
第三章第二节——呃,大概——第四章?”
他故意说得模糊不清,其实那白皮书他压根没读过,智脑的报告里早就综合了所有信息,这个所谓核对”纯粹是临时起意。
他在逗申鹤玩。
申鹤微微蹙眉,似乎在理解这指令中的专业术语和流程。
她并不知道这些信息在智脑的高级数据库里一秒就能调出比对结果。
既然师弟哦,东家让她核对,那必定他有道理。
“好的。”
她答应得干脆利落,立刻埋头开始在眼前的光幕上搜索那份她闻所未闻的《白皮书》。
她那专注查找的样子,立马让王缺看得嘴角忍不住上扬。
过了一会几,王缺端过旁边精致的陶瓷茶杯,轻轻嗅了一下,眉头微皱:“,这茶——好象凉了啊,申鹤秘书,麻烦换一壶滚烫的。”
申鹤停下搜索,看了看王缺那杯明显还冒着热气的茶,又看了看他。
她没说破,只是站起身:“明白了。”
走到一边的茶几旁,拿起拿起元素热水壶接满水烧开。
水开后,她小心地提起壶,准备泡茶。
王缺装作看文档,实则用眼角馀光欣赏着师姐的认真模样。
素手三沸泉,悬壶高冲时水流细如游丝。
春芽在青瓷瓯底旋浮舒展,她手腕轻抬,盖碗沿逆时针推刮三次茶沫,腕骨转承间似白鹤曲颈。
待茶汤澄澈,二指扣盖倾斜成缝,金珀色茶汤沿斗笠盏内壁徐徐注下,盏满七分即止,水痕不溅分毫。
氤盒茶雾攀上她低垂的羽睫,指间瓷盖合拢时清脆一响,盏托已随袖风推至王缺面前。
“东家,喝茶。”
声音依旧清冷。
王缺感叹:“师姐,你还真会啊。”
申鹤羽睫低垂,声音平静:“东家,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坏了,好象被她学会了。
王缺一愣,差点没绷住,赶紧忍住,端起新彻好的茶,装模作样地尝了一□:“恩!这回对了!申鹤秘书,你这泡茶的功夫,真不错!”
申鹤面无表情地点头:“多谢东家夸奖,我先去工作了。”
王缺点点头,又过了一会儿,象是想起了什么:“对了申鹤秘书,我办公桌上那个阿贝多送的的微缩景观盆栽”,好象叶子有点黄了?
帮我看看需不需要浇水?那玩意儿据说很挑水”,要——呃,来自清泉镇清晨第一缕晨光下带着朝露气息的山泉水最好。”
王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盆栽就是个普通的装饰品,就是贵了点,用的也是普通的供水,而且状态好得很。
他纯粹是欣赏申鹤那过于认真的样子,想看她会如何应对这种“荒谬”的任务。
申鹤果然走了过来,站在盆栽前,微微俯身,长长的白发几乎要垂落到那几片子上。
她仔细地观察着叶子,片刻,她开口道:“东家,它没黄,也不缺水。”
王缺顿时挑眉:“下属不许啵上司嘴!”
申鹤脑袋一歪,没有反驳,去一边拿起一个小喷壶,开始浇水。
做完这一切,她直起身,对上王缺的视线:“浇好了。”
她的回答一丝不苟。
王缺一本正经地点头:“恩,很好!专业素养就是不一样!一看就生机勃勃了不少!”
整整一天,类似的“任务”层出不穷。
“申鹤秘书,外面天气真好啊,帮我开一下窗户透透气?”
“申鹤秘书,这个会议纪要模板字体大小不合适,帮我调大两号?要手动调。”
“申鹤秘书,我饿了,帮我去弄点吃的的。”
“申鹤秘书,风有点大,帮我关一下窗户。”
每一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带着明显的戏弄。
申鹤却始终保持着波澜不惊的态度,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去执行了。
她好象完全没有意识到王缺在耍她。
王缺也是这样以为的。
师姐接触过的人和事太少了,内心多少还有些小白。
类似于——两眼清澈的大学生。
直到——
是夜。
一天的工作结束。
无论是浮空城,还是下方的孤云阁都逐渐安静了下来。
王缺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令人满足的轻响。
他看着依然端坐在秘书桌后、正一丝不苟进行最后文档归档的申鹤,眼底的笑意忍不住蔓延开来。
“走了,申鹤秘书,下班。”王缺招呼道,语气比白日更显随意。
申鹤闻言,立刻停下手中动作,起身应道:“好的,东家。”
两人离开灯火通明的办公室,沿着浮空城的走廊,走向王缺位于顶层的私人局域。
随着越来越靠近卧室,王缺心中那点因逗弄师姐而生的得意,悄然转化成更为亲昵的渴望。
等回到卧室,王缺自然地伸手想去牵她。
申鹤微微一顿,眼眸微闪,没有避开。
“累了吧?”
王缺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白天不曾有的柔和。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申鹤,柔和的夜光勾勒着她清冷绝尘的侧脸,雪白的长发在朦胧中泛着微光。
师姐,好美。
心中那份蠢蠢欲动瞬间占据了上风。
几乎是下意识的,王缺凑近了她,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额角,目光锁定了那色泽浅淡却诱人的唇。
他带着一丝得逞和期待的笑意,低下头,嘴唇缓缓凑了过去,意图落下一个亲昵的吻。
然而,就在他的唇即将触及的刹那——
申鹤忽然侧身,一个极其轻盈却又恰到好处的躲闪,如白鹤轻移,让他吻在了空处。
王缺微微一怔,维持着靠近的姿势,脸上掠过一丝错愕。
这是师姐第一次拒绝他的亲昵。
下一秒,申鹤抬起眼,那清澈如深潭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依旧是白日里那副处理工作时的平静无波表情,甚至连声音都保持着汇报工作的清冷语调:“东家,首先,工作的时候,需要称职务。”
她顿了顿,清淅地吐出接下来的话:“其次,上司也不可以啵下属的嘴。”
坏了,她真学会了。
我的师姐好象学坏了呢。
白天的默默工作,好象就是为了晚上的反击啊。
可惜,如果王缺是一个要脸的老板,肯定就被申鹤反击到了。
但王缺,不要脸。
“啧,学得挺快。”他低笑一声,声音带着点沙哑,“工作职务?现在可是,下班时间了,我的好夫人。”
话音未落,他根本不给申鹤再次组织语言反击的机会。
踏出一步,动作快如闪电,欺身贴近的瞬间,强壮的手臂已如铁钳般箍住了申鹤纤细却蕴含力量的腰肢,另一只手则穿过她腿弯,稍一发力——
“呀!”
申鹤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骤然腾空,整个人已被王缺牢牢打横抱起!
那轻盈如鹤的姿态此刻全然被圈禁在一个滚烫又坚实的怀抱里。
“师弟,你——放我下来!”申鹤清冷的声线明显混杂着一丝惊愕和慌乱。
王缺低头,近距离凝视她罕见失态的模样:“夫人,叫我什么?”
“师——师弟——”
“不对哦。”
申鹤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尤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夫——夫君!”